掌心的血刚渗出来,就被吸走了。
我坐在原地没动,膝盖上还搭着那把无锋重剑。刚才天空裂开,眼睛睁开的一瞬,我差点走火入魔。现在经脉还在抖,五股力量乱窜,雷髓在右臂炸得像要裂开,赤火在丹田烧得发烫,冰髓顺着左腿往下溜,青焰堵在胸口出不去,仙墟令的气息更是到处乱撞。
这状态不能走,一动就是爆体。
我闭眼,手按剑柄,把残碑熔炉的青火调到最慢。火苗一跳一跳,开始熬炼那些乱流。一点点把逸散的能量收回来,炼成纯源炁补进经脉。骨头咯吱响,像是被人拿锤子敲。
撑住。
我记得师父说过,真正的突破,从来不是天上掉下来的。是熬出来的,是扛下来的。
呼吸慢慢稳了。
体内那股乱劲也渐渐归位。四源炁各回各的道,仙墟令的气息沉到脊椎底端,像根钉子扎进去。
这时候,脑子里突然闪出一幅画面。
三眼金纹虎。
那年我才十六,荒山深处遇上的第一头高阶妖兽。它有三只眼,金纹绕额,一爪能拍碎岩石。我拿着半截断剑跟它拼,最后用碎星拳轰进它喉咙,把它干倒了。
虎血喷了我一脸。
当时不知道怎么回事,那血一碰到皮肤,就被吸进了身体。后来才发现,是熔炉动了。青火一卷,把虎血里的精气炼成了源炁,直接灌进骨髓。那是我第一次感觉到——肉身变强。
“原来那第一滴血……就是起点。”
我低声道。
这一句话落下,丹田里的熔炉猛地一震。
裂缝里的青火暴涨,一股沉在最底下的热流被翻了出来。那是这些年我杀过的所有妖兽的血——金纹虎、尸魔狼王、赤鳞妖蟒、雷翼妖鹏……它们的精华一直被熔炉存着,没动过。
现在全醒了。
我张口,把这股“万兽源血”引出来,混着四源炁和仙墟令的气息,逆向灌进骨髓。
轰!
全身炸开剧痛。
血液像烧开了,经脉被刀割一样。骨骼一根根重组,脊椎咔咔作响,像是要被压断。头皮发麻,牙齿咬得咯嘣响。
不能停。
我运转《古武拳经·锻骨篇》,引导源炁一寸寸锤炼四肢百骸。手臂、大腿、肋骨、颅骨……全都重新锻打。皮肤开始泛光,一层金属般的光泽从皮下透出来,随着呼吸起伏。
可外界的压力还在。
风里那股威压没散,天眼虽然闭上了,但它的影子还在识海里晃。稍微松劲,意识就要溃散。
我咬牙,启动熔炉的“煨劲”功能。把古武真劲和丹毒反噬全吸进来,转化成护体屏障。这玩意儿平时不显,关键时刻真救命。
屏障一成,心神稳了。
我继续锻骨。
一节脊椎,一节脊椎地过。每炼完一段,就感觉重了一分,硬了一分。到最后,整条脊柱像铁铸的,风吹不动,压不弯。
皮肤上的金纹越来越多,密密麻麻,像是刻上去的符文。
就在快要撑不住的时候,师父的声音在我脑子里响起来。
“皮如革,筋如索,骨如铁,血如汞。”
一字一句,清清楚楚。
我跟着念,身体本能地回应。肌肉收紧,筋络绷直,骨头发出金属碰撞的轻响。
万力归一。
轰——
丹田炸开一道金光。
我睁眼,内视体内。
金色丹药悬浮在熔炉中央,表面刻着四个字:**金身境,成!**
青火缓缓绕着它转,把五股力量纳入循环。雷髓藏于右臂,赤火沉在丹田,冰髓绕左腿,青焰融肺腑,仙墟令气息锁脊椎。五气朝元,周天贯通。
我站起身。
脚踩地面,整座山谷轻轻震了一下。
我没动兵器,抬起右拳,对着百米外那座孤峰,轻轻打出一记崩山式。
拳风未至,空气先裂。
轰隆一声,山体从中炸开,巨石崩塌,碎石漫天飞溅。可那些石头还没靠近我,就在三寸外自动偏转、粉碎,像是撞上了一层无形金罩。
我站在原地,衣角都没动。
这就是金身境。
肉身通神,万法不侵。
我仰头,张口长啸。
声浪冲天而起,四十里内的飞鸟全被震飞,林间惊鸟炸群,扑棱棱地往远处逃。山壁回音不断,像是天地都在回应。
啸声止。
我低头看手。
掌心的青斑还在,但不再渗血。锁孔状的印记变得清晰,像是等着钥匙插入。
酒囊贴在胸口,温温的。
我盘腿坐下,把剑横在膝上。现在不能走,金身初成,还得巩固。况且……
我抬头看了眼北方。
仙墟令的指引还在脑子里,位置清晰。可那片海域太远,路上不知道有多少劫。现在的我,还不够。
得再强点。
我闭眼,开始梳理体内循环。
雷髓可引雷爆,赤火能焚毒障,冰髓控速,青焰主杀伐,仙墟令气息镇魂。五种源炁轮转,每一圈都更顺畅。
忽然,熔炉轻轻一颤。
我察觉不对,睁眼内视。
那枚金色丹药表面,浮现出一丝极细的裂痕。
我皱眉。
还没等反应,裂痕一闪即逝,像是错觉。
我盯着丹田看了几息,青火照常燃烧,五气循环稳定。
可能……是锻体时留下的余震?
我收回心神,继续调息。
风从北边吹来,带着咸腥味。
我坐在崩塌的山岩前,周身金光隐现,气息沉稳。
下一波修行,随时可以开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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