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汉争霸演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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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3章 刘邦狼狈西逃,妻儿失散陷险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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夕阳的余晖像熔化的朱砂,浓稠地泼洒在鸿沟浑浊的水面上,映出一片令人心悸的血红,连岸边的芦苇都被染成了暗红,在晚风里无力地摇曳。空气中漂浮着未散的血腥气,混杂着尘土的燥味与战马汗液的酸腐味,呛得人喉咙发紧,每一次呼吸都像吞咽着细小的沙砾,刮得肺腑生疼。刘邦死死伏在颠簸的鎏金马车里,华贵的锦袍被车板硌得满是褶皱,腰间的玉带歪斜地勒在腹上,和田玉的棱角硌得他五脏六腑都在抽痛,每一次车轮碾过碎石的颠簸,都让他觉得内脏要被震得移位,喉头阵阵发腥。身后楚军“活捉刘邦”的喊杀声如涨潮般涌来,一波高过一波,尖锐的马蹄声踏在山石上,清脆得像追命的鼓点,每一声都精准地敲在他的心脏上,震得他胸腔发闷,那颗慌乱的心几乎要跳出胸腔。驾车的夏侯婴早已汗透重衫,玄色战袍的后背洇出一大片深色水渍,顺着甲叶的纹路往下淌,在腰间积成一小片湿痕,连额前的发梢都滴着汗珠。他双目圆睁,眼球因充血而布满血丝,死死盯着前方蜿蜒如蛇的崎岖山道,手腕上的青筋暴起如虬龙,牢牢攥着青铜缰绳,指节因用力而泛白,几乎要嵌进缰绳的麻编缠绳里,磨出细密的血痕。马车在仅容一车通行的山道上疾驰,车轮碾过尖锐的碎石,发出“咯吱——咯吱——”的刺耳声响,仿佛下一秒就要散架;木质车轴因负重和高速转动而发出“咿呀”的哀鸣,轴缝里渗出的油脂被高温烤得冒烟。有三次,右侧车轮悬空探出崖外半尺,车轮边缘擦着崖壁的碎石滑落,带下簌簌的石屑坠入下方深不见底的沟壑,夏侯婴都凭着三十年驾车的本能,猛地往左拽动缰绳,同时脚下狠踩硬木车闸,车身剧烈倾斜,左侧车轮几乎要离地,车外护卫的骑士们齐声惊呼,伸手欲扶却根本来不及,最终车身才在千钧一发之际回正,车轮重新落回路面时,激起一阵细小的尘土,惊得路边的山雀扑棱棱飞逃。

“主公!楚军追得太紧了!车上满载着从楚宫掠来的金银珠玉,足足有三百余斤,还有那箱您特意搜罗的夜明珠,马车太重,拉车的三匹战马早已口吐白沫,蹄铁都磨薄了,再这样下去不出十里必被追上!恐难脱身啊!”夏侯婴腾出一只手抹了把脸上的汗水,混杂着尘土的汗珠甩落在地,他回头大喊,声音因连日奔袭和用力嘶吼而沙哑变形,唾沫星子溅在绣着龙虎纹样的车帘上,留下点点湿痕。刘邦猛地掀起车帘,凛冽的风灌进车厢,吹乱了他的发髻,几缕油腻的发丝贴在汗湿的额头上,痒得他心烦意乱,却连抬手梳理的功夫都没有。他眯眼望向身后,只见黄尘如黄龙般翻涌天际,遮天蔽日,最前方那匹神骏的乌骓马格外扎眼——那马通体乌黑油亮,唯有四蹄雪白如霜,正是项羽那匹日行千里的宝马。马背上玄甲红袍的身影手持虎头盘龙戟,戟尖在夕阳下闪着森冷寒光,离车架已不足百丈,那股裹挟着尸山血海的杀伐之气如泰山压顶般袭来,让他呼吸一滞,手脚冰凉。刘邦脸色惨白如纸,牙齿咬得咯咯作响,腮边的肌肉不住颤抖,眼中闪过一丝挣扎——那些金银可是他从楚宫宝库中亲手挑选的,其中有一尊赤金铸的鼎式香炉,是当年齐桓公的遗物,他本想带回汉中镇宅。但这念头转瞬便被狠厉取代:“弃了辎重!快!那些破铜烂铁哪有性命重要!留着命在,将来别说楚宫,咸阳宫的珍宝都能抢回来!”早已候在车后的樊哙和四名护卫闻声而动,两人合力掀开车后厚重的榆木挡板,另外两人弯腰扛起沉重的金锭木箱——每箱金锭用铁皮封边,足有五十斤,压得他们膝盖微弯,脚步踉跄。木箱被一一推下车,“哐当——哐当——”的巨响接连炸响在山道上,金锭银饼滚落出来,在阳光下闪着刺眼的光,有的滚进石缝,有的砸在崖壁上弹起,激起阵阵尘土。最可惜的是那箱夜明珠,木箱摔碎时,珠子滚落一地,在暮色中泛着幽幽冷光,却无人敢回头捡拾。失去负重的马车仿佛轻了半截,车轴的哀鸣声都弱了几分,夏侯婴趁机猛抽一鞭拉车的战马,浸了桐油的马鞭带着呼啸声抽在马背上,留下三道鲜红的血痕。战马吃痛长嘶,四蹄翻飞,鬃毛直立如钢针,车速陡增,车轮碾过地面的石子,发出“哒哒”的急促声响,才勉强将与项羽的距离拉开到两百丈,那如影随形的压迫感终于稍缓,刘邦这才敢大口喘气,后背的冷汗却已浸透了内衬。

马车一路狂奔,车轮卷起的尘土如黄龙般追着车后,落在路边的豆苗上,将嫩绿的叶片染成土黄色,刚抽穗的麦苗也被碾得伏倒在地。行至沛县境内时,路边熟悉的桑树林——那是他少年时偷摘桑葚的地方,土坯房的墙头上还插着他当年削的木剑,田埂上的稻草人穿着他旧年的粗布衫,这些景象让刘邦猛然惊醒,如遭雷击——他的妻儿还在丰邑的老宅中!昨夜仓皇逃离彭城时,满脑子都是“保命”二字,竟把吕雉和刘盈、鲁元忘得一干二净!“不好!盈儿和鲁元还在丰邑!快!绕道丰邑,接吕后和孩子们!若他们落入项羽手中,轻则为质,重则受辱,我刘邦还有何颜面立足天下!”刘邦抓着车帘的手指因用力而泛白,指节捏得咯咯作响,指甲都嵌进了掌心,声音因焦急而颤抖,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后怕——他想起项羽在新安坑杀二十万降卒的狠辣,若妻儿落入其手,后果不堪设想。夏侯婴不敢迟疑,猛地转动碗口粗的车辕,木质的车辕在他手中发出“嘎吱”的声响,几乎要断裂,马车在山道上划出一道弧线,车轮摩擦地面激起一阵火星,炭屑溅落在枯草上,险些引燃。马车朝着丰邑方向疾驰而去,越靠近城池,空气中的焦糊味越浓。远远望去,丰邑城已化作一片火海,东、西、南三门都冒着滚滚黑烟,楚军的先头骑兵穿着玄甲,手持长戟在街巷中劫掠,他们踹开百姓的家门,将粮食、衣物、牲畜一股脑扔上马背,稍有反抗便举戟便刺,街巷中早已血流成河。燃烧的房屋梁柱“噼啪”作响,不时有烧断的木梁坠落,砸在地上激起火星,浓烟将半边天染成灰黑色,连远处的空气都变得灼热,烤得人皮肤发疼。百姓们拖家带口四处逃散,白发老人拄着拐杖踉跄奔跑,不慎摔倒在地,被慌乱的人群踩踏;年轻母亲将孩童扛在肩上,一手护着孩子的头,一手攥着半块麦饼,哭喊声撕心裂肺;一名老妇因跑得太慢,被楚军骑士用马鞭抽中后背,惨叫着摔倒在地,手中的布包滚落,里面的杂粮撒了一地,骑士却毫不在意,策马踏过她的手,继续向前劫掠。吕后早已褪去华贵的凤袍,换上一身粗布衣裙,裙摆沾满泥土和草屑,头发用一根普通的木簪绾着,几缕碎发贴在汗湿的脸上,遮住了往日的端庄,只剩满脸的焦灼。她将七岁的刘盈和五岁的鲁元紧紧护在怀里,刘盈的小脸煞白,嘴唇抿成一条直线,死死攥着母亲的衣袖,指节泛白,连哭都不敢哭出声;鲁元则埋在母亲怀里,小小的身体不住发抖,泪水浸湿了吕后的衣襟,却被母亲死死捂住嘴,只能发出细微的呜咽。在数十名家仆和吕后带来的亲信护卫的掩护下,他们躲在村外一座破败的山神庙中。庙门歪斜欲坠,门楣上的“山神庙”三个字被烟火熏得漆黑,早已模糊不清,庙内蛛网密布,结得有铜钱那么大,泥塑的山神神像倾颓在地,头颅滚落在供桌下,积满了灰尘和鸟粪。几人缩在供桌下,桌腿早已腐朽,承受着几人的重量微微摇晃,他们听着外面越来越近的马蹄声,如同敲在心头的重锤,吕后死死捂住孩子们的嘴,泪水无声地滑落,滴在刘盈的手背上,冰凉刺骨。当马车的“哒哒”声传到庙外时,吕后的心瞬间提到了嗓子眼,以为是楚军追兵到了,连忙将孩子们往供桌下又塞了塞,家仆们则握紧了手中的短刀——那是他们仅有的武器,刀刃都生了锈,一个个屏住呼吸,脸色惨白却眼神坚定,准备拼死抵抗。

“吕雉!盈儿!鲁元!是我!刘邦回来了!快出来!”车还未完全停稳,车轮在地上拖出两道深痕,刘邦便踩着车辕跳了下来,由于动作过急,脚下一个趔趄,差点摔在地上,幸亏樊哙眼疾手快,伸手托住了他的腰。他朝着破庙方向高声呼喊,声音因连日奔逃的疲惫和见到妻儿的急切而沙哑,带着难掩的颤抖,喊到最后几个字时,甚至有些破音。吕后透过庙门的缝隙望去,只见刘邦穿着沾满尘土和草屑的锦袍,头发散乱如鸡窝,脸上蹭着几道黑灰,唯有那双眼睛还透着熟悉的神采,身后跟着手持兵器的樊哙和夏侯婴,两人身上都带着血迹,显然是历经激战。她悬着的心瞬间落地,喜极而泣,连忙拉着一双儿女跑了出来,脚下的布鞋踩在庙外的碎石上,硌得生疼也顾不上,裙摆被碎石勾破了都浑然不觉。刘盈和鲁元见到父亲,积压的恐惧终于爆发,委屈地哭喊着“爹爹”,扑进刘邦怀里,小小的身体还在不住颤抖。刘邦弯腰抱住孩子们,感受到怀中小小的、温热的身体,心中一阵发酸,刚要开口说些安抚的话,远处便传来楚军的呐喊:“刘邦在此!别让他跑了!抓活的赏千金,封万户侯!”只见一队楚军骑兵循着马车的踪迹追来,足有五十余人,为首的将领身披银甲,甲叶上镶嵌着七颗铜钉,手持长戟,戟刃上还沾着鲜血,高声喝骂着,箭矢如飞蝗般射来,“笃笃”地钉在庙门的木柱上,木屑飞溅,有的箭矢甚至穿透了木门,擦着吕后的发髻飞过。“快上车!”夏侯婴大喊着冲过来,一手拽过吕后的胳膊,一手抱起吓得浑身发软的鲁元,将几人推上马车。刘邦抱着刘盈紧随其后,刘盈死死搂住父亲的脖子,小脸埋在他的肩头。樊哙则挥剑格挡着飞来的箭矢,剑光闪烁间,将数支箭挑落在地,有一支箭穿透了他的袖口,在手臂上划开一道浅伤,他毫不在意地用嘴撕下衣襟一角,胡乱缠了两下。夏侯婴跳上驾车位,猛抽三鞭拉车的战马,马鞭带着呼啸声抽在马背上,留下三道鲜红的血痕。战马吃痛长嘶,四蹄翻飞,马车如离弦之箭般冲出。一名忠心的家仆见状,是当年刘邦在沛县时的老邻居,他奋力将庙门后的一块数百斤重的巨石推到庙门口,巨石“轰隆”一声挡住了狭窄的路口,如同一道屏障。但他刚推完巨石,便被随后赶来的箭矢射穿胸膛,三支箭呈品字形扎在他的胸前,鲜血从他胸前的伤口喷涌而出,染红了胸前的粗布衣衫。他身体晃了晃,却没有倒下,而是靠在巨石上,眼睛还圆睁着望向马车离去的方向,直到最后一口气断绝,脸上还带着放心的神色。鲜血染红了庙门前的青石板,顺着石板的纹路缓缓流淌,在低洼处积成一小滩血洼。

马车重新驶入险峻山道,楚军的追兵依旧紧咬不放,箭雨如密集的雨点般落在车厢两侧,“笃笃笃”的声响不绝于耳,车厢板上插满了箭矢,像一只浑身长满尖刺的刺猬,有的箭羽还在微微颤动。车内空间本就狭小,不足六尺宽的车厢里挤着刘邦、吕后和两个孩子,更显拥挤,几人的身体随着马车的颠簸相互碰撞。刘盈吓得紧紧挨着母亲,小手攥着母亲的衣袖,指节都泛白了;鲁元则趴在吕后腿上,小声啜泣着,泪水打湿了吕后的裙摆。吕后脸色苍白,嘴唇颤抖,双手紧紧抱着孩子,眼神中满是惊慌,却强作镇定地拍着孩子们的背安抚:“别怕,有爹爹在,没事的。”刘邦望着身边哭闹的儿女和满脸惊慌的妻子,又回头瞥见窗外越来越近的楚军旗帜——那面玄色的“楚”字旗在风中猎猎作响,旗角磨损处还沾着血迹,离车架已不足五十丈。他心中的恐惧与焦躁交织,耳边是妻儿的哭声、马蹄的追声、箭矢的破空声,这些声音混杂在一起,像无数根针在扎他的神经。一个念头猛然升起:与其全家被擒受辱,不如牺牲儿女换自己脱身!这个念头一旦升起,便如藤蔓般疯狂缠绕住他的心脏,越收越紧。他突然伸手,一把将刘盈和鲁元从吕后怀中抱了起来,动作粗暴,两个孩子毫无防备,吓得惊呼出声,鲁元更是直接哭了起来,喊着“爹爹,我怕”。“主公!不可!”夏侯婴从车前的铜镜中清晰地看到这一幕,惊得魂飞魄散,猛地踩下刹车,硬木刹车片与车轮剧烈摩擦,发出刺耳的尖啸,火星四溅。他不顾车身摇晃,转身一把抓住刘邦的手腕,手指因用力而掐进刘邦的肉里,留下几道深深的指痕,声音都在发抖:“这可是您的亲生骨肉啊!虎毒尚不食子,您怎能如此狠心!今日若弃了他们,他日您如何面对天下诸侯?如何向百姓交代?百年之后又有何颜面见列祖列宗!”刘邦被他拽得一个趔趄,怀中的孩子也跟着晃动,刘盈的头撞在了车厢壁上,发出一声闷响,却依旧挣扎着要将孩子往车外推:“蠢货!现在不是顾儿女的时候!若被项羽追上,我们全家都得死!扔了他们,马车能快些,我们还有一线生机!留得青山在,不怕没柴烧!将来我还能再生!”

“主公三思!孩子们不能扔!末将愿率剩余护卫拼死断后,凭借这险峻山道,定然能为您争取半个时辰的时间,足够您安全脱身!”夏侯婴死死攥着刘邦的手腕,指节泛白,骨节都因用力而凸起,不肯有丝毫松动。刘邦怒不可遏,胸中的焦躁与怒火彻底爆发,抬脚就要踹向夏侯婴的胸口,夏侯婴干脆松开缰绳,纵身跳下车,从刘邦怀中抢过两个孩子,紧紧抱在怀里。他将鲁元的头按在自己肩头,用宽大的战袍裹住两个孩子的身体,挡住飞来的箭矢,一边弯腰躲避着从山上射来的冷箭,一边跟着疾驰的马车奔跑,脚下的碎石硌得他脚掌生疼,草鞋都磨破了,脚掌被划出数道血口子,却丝毫不敢放慢脚步。刘盈吓得搂住夏侯婴的脖子,小脸贴在他沾满汗水和尘土的战袍上,感受着他急促的心跳,小声问:“夏侯叔叔,爹爹是不是不要我们了?”夏侯婴心中一酸,却强装镇定:“公子别怕,主公只是一时情急,他绝不会丢下你们的。”鲁元则哭喊道:“爹爹救我!爹爹不要扔我!我以后再也不调皮了!”吕后趴在车窗边,看着这一幕,哭得撕心裂肺,双手拍打着车厢壁,木质的车厢壁被她拍得“砰砰”响:“大王!求您救救孩子!我给您磕头了!”说着便要往车下跳,被身旁的两名护卫死死拉住,护卫急声道:“夫人不可!您若下去,不仅救不了公子公主,更是白送性命!您若有闪失,主公和公子公主怎么办!”刘邦心烦意乱,看着车外奔跑的夏侯婴和哭闹的孩子,又听着妻子的哭喊,心中一阵烦躁,像是有无数只蚂蚁在爬。他拔出腰间佩剑,剑刃映着夕阳,闪着寒光,就要砍向夏侯婴,却被樊哙从身后死死抱住腰腹。樊哙的力气极大,双臂如铁钳般箍着他,让他动弹不得,樊哙的胸膛紧贴着他的后背,粗重的呼吸喷在他的脖颈上:“主公!夏侯将军说得对!孩子们是汉室的根啊!是将来的储君和公主!末将愿断后,为您和孩子们争取时间!您快带着夫人和孩子们走,末将若能侥幸存活,自会寻您汇合;若战死沙场,也是为国尽忠,死而无憾!”樊哙说着,将刘邦按回座位,自己则抄起玄铁盾和长剑,转身跳下马车,玄铁盾“哐当”一声砸在地上,正好挡住了一支射向马车的箭矢,箭羽在盾面上弹了一下,落在地上。

樊哙落地的瞬间,便将玄铁盾竖在身前,那盾厚达三寸,边缘包着熟铁,重逾三十斤,在他手中却轻如鸿毛。他如一尊铁塔般挡在山道中央,身躯巍峨,比旁边的崖壁还要让人望而生畏。他怒目圆睁,铜铃般的双目因充血而布满血丝,死死锁定冲在最前的楚军骑士,下颌的虬髯根根倒竖,喉间发出低沉的怒吼,活像一头被激怒的雄狮,震得周围的碎石都微微颤动。他双手紧握玄铁剑的剑柄,剑柄上的缠绳早已被汗水浸透,又黏着之前战斗留下的暗红血渍,在掌心硌出深深的印痕,鲜血顺着掌心纹路往下淌。楚军骑兵呼啸而至,马蹄声震得山道发颤,为首的校尉身着银甲,甲胄上刻着云纹,显然是项羽麾下的得力干将,他挺戟便刺,寒光闪烁的戟尖带着破空之声直逼樊哙面门,速度快如闪电,连空气都被划出一道锐响。樊哙不退反进,左脚猛地蹬地,身形如陀螺般旋身侧闪,动作灵活得不像个身高八尺的壮汉,戟尖擦着他的肩胛划过,带起一片血花,溅在山道的青石上,瞬间被尘土覆盖。不等对方收戟,他手腕翻转,玄铁剑顺势横扫,剑刃带着千钧之力劈向马腿——那马腿肌肉贲张,裹着厚实的皮甲,却根本抵挡不住玄铁剑的锋利,“咔嚓”一声脆响伴随着战马的悲鸣,马腿应声而断。校尉重心失衡,惨叫着从马背上摔落,身体还未落地,樊哙便上前一步,剑锋穿透甲胄的缝隙,直透心腹,滚烫的鲜血喷溅而出,糊了樊哙满脸。“楚狗休走!樊哙在此!”他抬手抹去脸上的血污,露出狰狞的面容,疤痕在血污的映衬下更显可怖,高声怒喝震得周围楚军骑士耳膜发疼,连胯下的战马都不安地刨着蹄子。后续楚军接踵而至,长戟如林般刺来,樊哙舞动玄铁剑形成一道密不透风的剑幕,“叮叮当当”的金铁交鸣之声不绝于耳,剑刃碰撞处火星四溅,溅落在他染血的战袍上,燎起细小的火星又迅速熄灭。一名楚军骑士趁他格挡间隙,策马从侧后方偷袭,长戟直指他的后腰,想要一击致命。樊哙久经沙场,对身后的劲风极为敏感,他猛地矮身,同时剑柄后捣,重重砸在对方的马腹上,力道之大,竟将马腹砸得凹陷下去。战马吃痛直立,前蹄扬起,将骑士掀翻在地,摔得七荤八素。樊哙旋身落地,剑刃斜挑,一道寒光闪过,那骑士便捂着脖颈栽倒,鲜血从指缝间汩汩涌出,染红了身下的枯草,抽搐了几下便没了声息。他玄铁甲胄上早已布满刀痕箭伤,左肩的伤口还在渗血,顺着甲叶纹路往下淌,在腰间积成一小滩血洼,可他浑然不觉,每一次挥剑都带着雷霆之势,要么斩断敌兵的兵器,要么直取要害,剑下倒下的楚军骑士已堆成半人高的尸堆,堵住了狭窄的山道,后面的楚军只能下马步战。玄铁盾被他斜倚在身侧,偶尔横挥格挡,便能将密集的箭雨弹开,盾面早已被戟尖刺得密密麻麻都是凹痕,有的地方甚至被刺穿,露出里面断裂的木芯。楚军一波又一波地冲上来,山道狭窄处尸骸堆积,马蹄踏在上面发出“咯吱”的刺耳声响,脑浆和鲜血混在一起,黏腻得让人难以下脚,可他们慑于项羽的威势,依旧悍不畏死地往前冲。樊哙的手臂渐渐发麻,虎口被震得开裂,鲜血顺着剑柄往下滴,滴在玄铁剑的剑刃上,又被高速挥动甩成细碎的血珠,溅落在崖壁上,开出一朵朵暗红的花。就在他挥剑的动作稍缓,一名楚军骑士的长戟已刺到胸前,距离他的护心镜不足三寸时,远处传来一阵震天动地的喊杀声,尘土飞扬,旗帜招展,只见一队汉军骑兵疾驰而来,旗帜上“周”字格外醒目——原来是萧何坐镇关中,得知刘邦在彭城大败、遇险逃亡的消息后,连夜调派周勃率领五千精锐援军,星夜兼程赶来!周勃一马当先,身披赤甲,手持长枪,枪法如游龙般灵动,枪尖挑、刺、扎之间,接连挑落数名楚军骑士,楚军猝不及防,被冲得阵脚大乱。樊哙见状,精神一振,喉间再发怒吼,声音震得山谷回响,玄铁剑横劈竖砍,如入无人之境,一剑便将一名楚军小校的头颅斩落,滚落在地的头颅还圆睁着双眼,满是惊骇与不甘。楚军腹背受敌,军心大乱,再也无心恋战,纷纷调转马头逃窜,樊哙趁机率军追杀数里,斩杀数十名溃兵,直到确认楚军彻底退去,再也不见踪影,才勒住脚步,拄着长剑大口喘息,胸口剧烈起伏,玄铁甲胄下的肌肉还在因刚才的激战而微微颤抖,视线都有些模糊。

马车一路疾驰,夏侯婴抱着孩子跟在车旁,脚步踉跄却始终不肯松开怀中的孩子,直到行至荥阳地界,远远看到城头飘扬的赤红色“汉”字旗,旗面宽大,在风中猎猎作响,刘邦才敢下令停下歇息。荥阳城墙高逾三丈,用青砖砌成,城垛林立,每三个城垛便有一名守军,身着甲胄,手持弓箭,严阵以待,城头上还堆放着滚木礌石和火油桶,显然是早有防备。马车停在城门外,刘邦走下车,双腿因长时间的颠簸而有些发软,刚落地便打了个趔趄,幸亏身旁的护卫扶住了他。他抬头望去,夏侯婴正抱着两个孩子走来,刘盈的发髻散乱,脸上还挂着泪痕,眼睛里满是对父亲的畏惧,不敢与他对视;鲁元则紧紧攥着夏侯婴的衣襟,小脑袋躲在他身后,只露出一双红肿的眼睛,怯生生地偷看刘邦。再看满身伤痕的樊哙,玄铁剑上的血渍已凝固成暗红色,甲胄上插着的半截箭矢还未拔出,箭尾的羽毛耷拉着,沾染了尘土和血污,他却毫不在意,依旧挺直腰杆守护在一旁,只是脸色因失血而有些苍白,嘴唇干裂起皮。刘邦的脸颊一阵发烫,从耳根红到了脖子,羞愧之色难以掩饰,刚才弃子逃生的念头如针般刺着他的心脏,让他不敢直视夏侯婴和孩子们的眼睛。他走上前,声音沙哑,带着几分尴尬和愧疚:“盈儿,鲁元,是爹爹不好,爹爹刚才一时糊涂,不该吓你们,以后再也不会了。”夏侯婴将孩子递给吕后,吕后连忙接过,紧紧抱在怀里,用衣袖轻轻擦去孩子们脸上的泪痕,小声安抚着,看向刘邦的眼神中带着一丝幽怨,却终究没有说什么。夏侯婴则走上前,拱手道:“主公,荥阳乃中原要冲,西通函谷关,可退入关中自保;东接彭城,能直逼楚地腹地,城防坚固,是当年秦将蒙恬督造的,墙体厚实,易守难攻。城中粮草充足,萧丞相早已提前囤积,足以支撑十万大军半年之用。我们可在此据守,一面整顿从彭城逃出来的残兵,收拢散卒;一面等待萧丞相押送粮草和新兵前来;再派使者快马加鞭,盼韩信将军率军从代地来援,届时兵精粮足,便可与项羽抗衡,徐图再进。”刘邦点了点头,目光落在荥阳巍峨的城墙上,城墙在夕阳的映照下泛着青灰色的光,透着坚不可摧的气势。他心中暗叹:今日若非夏侯婴舍命护子、樊哙拼死断后,又恰逢周勃援军赶到,自己早已成为项羽的阶下囚,更别提保全儿女了。他之前只知依赖韩信、张良的智谋,却忽略了这些心腹将领的忠勇,他们才是自己最坚实的依靠。这一次,他再也不敢轻视西楚霸王的威力,更不敢再轻易弃舍亲眷和部下。眼中重新燃起斗志,他整理了一下散乱的锦袍,挺直了腰杆,转身对身旁的护卫道:“快,开城门,我们进城整顿!传我将令,安抚百姓,救治伤员,清点残兵,加固城防,随时准备迎击楚军!”

而此时的山道上,项羽勒住乌骓马的缰绳,胯下战马因连续奔袭数百里而不住喘息,鼻孔喷出阵阵白气,在暮色中凝成细小的水珠,四蹄在地上不安地刨着,扬起细小的尘土,蹄子上的铁掌都磨平了。他望着刘邦逃脱的方向,胸中怒火熊熊燃烧,几乎要将他吞噬,玄甲下的肌肉绷得如铁石般坚硬,每一次呼吸都带着灼热的气息。地上散落着刘邦丢弃的金银珠宝,金锭银饼滚落在碎石间,闪着刺眼的光,还有几颗夜明珠在暮色中泛着幽幽冷光,楚军士卒纷纷下马捡拾,将宝物塞进怀中、甲胄里,有的甚至为了争夺一块金锭而扭打在一起,可这丝毫无法平息项羽的怒气。他猛地将虎头盘龙戟插在地上,戟尖穿透坚硬的山石三寸有余,碎石飞溅,砸在周围士卒的甲胄上,发出“叮叮”的声响,吓得众人连忙停手,垂首侍立。项羽的声音冰冷刺骨,带着彻骨的恨意:“刘邦!你逃得了一时,逃不了一世!今日让你侥幸逃脱,他日我必踏平荥阳,将你碎尸万段,扒你的皮、抽你的筋,以报彭城之仇!”他转头对身旁的将领龙且下令,声音带着不容置疑的威严,目光扫过众将,让每个人都感到一阵寒意:“传我将令!全军在前方山谷扎营休整一日,清点伤亡,掩埋阵亡将士尸体,补充粮草和饮水,更换磨损的马蹄铁。明日拂晓西进,兵临荥阳城下,务必攻克此城,活捉刘邦!若让他在荥阳站稳脚跟,整合兵力,你们都提头来见!”“末将遵令!”龙且等人齐声应和,声音震得山谷回响,没有人敢有丝毫异议——他们都清楚,此刻的霸王已是怒极,谁也不敢触其锋芒。夕阳渐渐沉入西山,将天边染成一片绚烂却诡异的血红,夜幕笼罩大地,天边的最后一抹霞光也渐渐褪去,唯有山间的虫鸣和战马的嘶鸣在夜空中回荡。荥阳城内,刘邦君臣忙着整顿防务,士兵们扛着滚木礌石上城,脚步匆匆;工匠们叮叮当当修补破损的甲胄兵器,火星四溅;街巷中随处可见包扎伤口的士兵,医官们穿梭其间,为伤员敷药包扎,空气中弥漫着浓郁的草药味和血腥味。刘邦亲自登上城楼,查看城防,与将领们商议御敌之策,脸上早已没了之前的慌乱,多了几分沉稳。城外旷野,楚军营地灯火通明,篝火熊熊燃烧,映红了半边天,士卒们擦拭兵器,磨刀霍霍,金属摩擦的声响在夜空中回荡,带着肃杀之气。楚汉双方的大军,如同两柄即将碰撞的利刃,渐渐在荥阳集结,一场决定天下归属的大规模对峙,已箭在弦上,一触即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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