鹰嘴崖的栈道是在垂直的岩壁上凿出来的,最窄处仅容一人侧身通过。
阿木身负沉重的玄铁剑,步伐稳健地走在队伍的最前方。
每前行几步,他便会用剑尖轻轻敲击岩壁,细心聆听回声的变化,以此来判断岩壁上是否有松动的石块,以防不测。
冷冽的山风自崖底猛烈灌涌而上,卷起他的衣摆,发出猎猎的声响,仿佛在诉说着这悬崖的险峻。他的脚下,是深不见底的云雾缭绕,仿佛一脚踏空便会坠入万丈深渊。
“大家务必抓紧岩壁上的铁环,切勿大意。”苏凝霜紧随阿木之后,她的青芒剑斜插在腰间,闪烁着冷冽的寒光。
她腾出一只手,始终小心翼翼地护着身后的柳氏,确保她的安全。
苏凝霜的眼中闪烁着坚定的光芒,她沉声说道:“当年,我的父亲正是在这悬崖之下,意外发现了血莲教的隐秘通道,从而揭开了许多不为人知的秘密。”
柳氏的面色苍白如纸,显然是被这险峻的悬崖和阴冷的气氛所震慑,她紧紧抓住女儿苏凝霜的手腕,身体不由自主地瑟瑟发抖,声音颤抖着叮嘱道:“千万别往下看……当年你父亲在世时,总是提及这栈道的尽头隐藏着至关重要的证据,那是一份足以扳倒血莲教,揭露其邪恶本质的关键线索。”
她的眼中满是忧虑与不安,但更多的是对真相的执着与期盼。
老者拄着铁拐杖走在中间,每一步都踩得极稳:“证据恐怕就是最后那处祭坛。地图上标着鹰嘴崖的祭坛是‘血月阵’的中枢,毁掉它,血莲教的召唤仪式就成了空谈。”
赵灵儿和小石头殿后,两人手拉手踩着木板,时不时互相提醒 “左边木板松了”“这里有尖石”。
栈道的木板大多朽坏,露出下面的铁链,铁链上的锈迹被雨水浸得发红,像凝固的血。
走到栈道中段时,阿木突然停住脚步。
前方的木板上有新鲜的脚印,朝着崖顶的方向延伸,脚印边缘沾着些墨绿色的粉末 —— 正是金莲花卫常用的迷魂散。
“他们在前面设了埋伏。” 阿木压低声音,玄铁剑缓缓出鞘,“灵儿,准备硫磺弹。”
赵灵儿刚摸出背篓里的油布包,崖顶突然滚下数块巨石。
阿木挥剑劈开最前面的石块,碎石溅在岩壁上,发出清脆的响声。
苏凝霜拉着柳氏贴紧岩壁,老者则用铁拐杖勾住铁环,稳住摇晃的栈道。
“往下跳!” 阿木突然喊道。
他注意到栈道下方丈许处有个凹进去的石缝,足够容纳几人。
众人来不及细想,跟着他跃向石缝。
刚站稳脚跟,就见栈道被巨石砸断,铁链发出刺耳的断裂声,整段木板坠入云雾深处,只留下晃悠的铁环。
“这下彻底没退路了。” 赵灵儿扒着石缝边缘往下看,吐了吐舌头,“还好阿木哥反应快。”
石缝比想象中宽敞,深处竟有个仅容一人通过的洞口。
阿木举着玄铁剑走进去,发现里面是条天然形成的溶洞,洞壁上渗出的水珠滴在地上,发出叮咚的声响,像某种隐秘的暗号。
“这是……” 柳氏突然指着洞壁上的刻痕,声音发颤,“是你父亲刻的!他说过‘莲生石中,血灭莲心’。”
刻痕是用剑尖划出来的,笔画苍劲有力,中间确实刻着朵含苞的莲花,花瓣里藏着个 “心” 字。
阿木凑近细看,发现莲花的根茎处刻着串小字:“七月初七,血月现,以玄铁破阵眼,需至亲血为引。”
“至亲血……” 苏凝霜的目光落在母亲身上,又转向阿木,眼神复杂,“难道要……”
老者突然咳嗽起来,捂着胸口道:“这是‘血亲破邪’之法。
当年你父亲就是想用这个办法,可惜没找到玄铁剑。”
他从药箱里拿出个瓷瓶,倒出三枚红色的药丸,“这是‘护心丹’,能暂时护住心脉,避免失血过多。”
溶洞的尽头透出微光,隐约能听见人说话的声音。
阿木示意众人熄灭火把,贴着洞壁悄悄靠近。
出洞口正对着个天然的石台,石台上摆着个巨大的青铜鼎,鼎下燃着熊熊烈火,鼎里翻滚着墨绿色的液体,散发着刺鼻的腥气。
七个金莲花卫围着青铜鼎站成一圈,手里拿着骨笛吹奏着诡异的调子。
鼎前站着个穿红袍的女子,正是之前逃脱的圣女,她手里拿着个白玉碗,碗里盛着鲜红的液体,正准备倒入鼎中。
“时辰快到了。” 圣女的声音带着兴奋,“只要将这碗‘莲心血’倒入鼎中,再用玄铁剑献祭,血月就会降临,莲神就能复生!”
阿木的心猛地一沉。
他终于明白,圣女要找的不仅是玄铁剑,还有拥有莲心血脉的人 —— 很可能就是苏凝霜。
“动手!” 阿木低喝一声,玄铁剑带着破空声冲出洞口,直刺圣女手中的白玉碗。
圣女早有防备,侧身避开,白玉碗却被剑气扫落,鲜血洒在青铜鼎上,发出滋滋的声响。
金莲花卫们立刻停下吹奏,拔出腰间的弯刀,扑向阿木等人。
“保护鼎!” 圣女大喊着,从怀里掏出个青铜铃铛摇动起来。
青铜鼎里的墨绿色液体突然沸腾,化作数条水龙,扑向苏凝霜。
苏凝霜的青芒剑舞动如飞,将水龙一一斩断,却被溅起的液体沾到衣袖,衣袖瞬间被腐蚀出数个小洞。
柳氏见状,突然扑到女儿身前,用身体挡住袭来的水龙:“别伤我女儿!”
水龙溅在柳氏背上,她闷哼一声,嘴角溢出鲜血。
苏凝霜抱住母亲,眼泪夺眶而出:“娘!”
“傻孩子……”
柳氏虚弱地笑了笑,从怀里掏出块染血的丝帕,“这是你父亲的…… 血帕,能解莲毒……”
丝帕上绣着朵金线莲花,正是阿木玉佩上的图案。
阿木突然想起刻痕上的话,将玄铁剑递到苏凝霜手中:“用你的血!”
苏凝霜会意,咬破指尖,将鲜血滴在玄铁剑上。
乌黑的剑身瞬间泛起金光,剑身上的 “莲心为证” 四字仿佛活了过来,发出耀眼的光芒。
“不可能!” 圣女看着发光的玄铁剑,脸上露出惊恐的神色,“你怎么可能有莲心血脉?”
“因为我是清风剑和柳氏的女儿。” 苏凝霜的声音带着前所未有的坚定,青芒剑与玄铁剑交叉,两柄剑的光芒交织在一起,形成一道巨大的光网,将青铜鼎笼罩其中。
金莲花卫们试图冲破光网,却被光芒弹开,身上的黑袍燃起金色的火焰。
圣女见状,转身想逃,却被阿木的玄铁剑拦住去路。
“你的阴谋结束了。” 阿木的剑尖抵在圣女咽喉,剑身上的金光映得她脸色惨白。
圣女突然凄厉地笑起来:“结束?血月已经升起,谁也阻止不了!”
众人抬头望去,只见天空中的月亮果然变成了诡异的血红色,月光透过溶洞的缝隙洒下来,照在青铜鼎上,鼎里的液体突然化作一朵巨大的血色莲花,缓缓升起。
“快刺阵眼!” 老者大喊,指着血色莲花的花心,“那是最后一个祭坛的阵眼!”
苏凝霜举起玄铁剑,在血月的照耀下,剑身的金光与血月的红光交织在一起。
她纵身跃起,玄铁剑带着千钧之力,刺向血色莲花的花心。
“不!” 圣女发出一声绝望的尖叫。
玄铁剑刺入花心的瞬间,整个溶洞剧烈震动起来。
血色莲花发出一声凄厉的惨叫,化作无数光点消散在空中。
青铜鼎轰然炸裂,金莲花卫们也随着光芒消失,仿佛从未存在过。
血月渐渐褪去,天空重新恢复清明。
溶洞里一片狼藉,只有玄铁剑插在地上,剑身的金光缓缓散去,恢复了乌黑的本色。
苏凝霜抱着母亲,眼泪无声地滑落。
柳氏的气息越来越微弱,却紧紧抓着女儿的手:“好孩子…… 你做到了…… 你父亲会为你骄傲的……”
她的手渐渐松开,永远地闭上了眼睛。
溶洞里一片寂静,只有水滴的声音在回荡。
阿木走到苏凝霜身边,轻轻拍了拍她的肩膀,却不知道该说些什么。
老者叹了口气,从药箱里拿出块白布,轻轻盖在柳氏身上:“她是个英雄。”
赵灵儿和小石头默默地站在一旁,眼圈通红。
过了许久,苏凝霜擦干眼泪,站起身,拔出地上的玄铁剑,递给阿木:“我们该下山了。”
她的声音沙哑,却带着一种前所未有的坚定。
阿木接过玄铁剑,剑柄上还残留着苏凝霜的温度。
众人抬着柳氏的遗体,沿着溶洞另一侧的密道下山。
密道里的刻痕记录着清风剑当年的调查,原来他早已发现血莲教的阴谋,却在最后关头被叛徒出卖,才未能阻止灾难的发生。
走出密道时,天已经亮了。
阳光洒在他们身上,温暖而明亮。
山下的村庄传来鸡鸣声,新的一天开始了。
“我们把柳伯母葬在清风镇吧。” 阿木说道,“那里有她和清风剑前辈的回忆。”
苏凝霜点了点头,眼神里充满了感激。
众人默默地、步履蹒跚地向着那座宁静的清风镇缓缓行进,每一步都显得异常沉重,然而他们的眼神中却透露出一种不容置疑的坚定。
他们深知,那个曾经笼罩在江湖上空的阴霾——血莲教的险恶阴谋,如今已然彻底破产,整个江湖终于有望重归往日的宁静与和谐。
然而,在这份来之不易的平静背后,他们同样清醒地意识到,这场旷日持久的战斗所付出的代价是何等惨重。
那些并肩作战却不幸陨落的同伴,他们的音容笑貌、他们的英勇事迹,将永远镌刻在每一个幸存者的心灵深处,成为不可磨灭的记忆。
此时,那柄象征着力量与信念的玄铁剑,正静静地握在阿木的手中,发出轻微而悠长的嗡鸣声,仿佛在低声诉说着这段跌宕起伏、惊心动魄的战斗历程,每一个音符都饱含着无尽的感慨与哀思。
江湖之路,漫长而未知,他们的冒险故事仍在继续书写,但无论前方的道路多么崎岖坎坷,他们心中那颗象征着纯洁与坚韧的莲心,将如同明灯一般,永远照亮他们前行的方向,指引着他们不断追寻正义与光明的脚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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