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换，不卖。”
老太太的声音沙哑却带着一种不容置疑的意味，那双清澈的眼睛在昏暗的光线下，似乎能看透人心。
林凡心中微凛，知道遇到真懂行的了。这老太太恐怕不像她表现出来的那么普通。他稳住心神，问道：“老人家，你想换什么？”
老太太的目光在林凡身上扫过，最终停留在他放界心木的口袋位置，虽然那里看上去空空如也。“你身上，有股让我舒服的‘生气’。”她慢悠悠地说，“用那个，换。”
林凡心头一跳。这老太太竟然能隐约感应到界心木的气息？他当然不可能用界心木去换，连忙摇头：“老人家，那是家传的，不能换。您看用钱行吗？或者别的什么东西？”
老太太浑浊却清亮的眼睛里闪过一丝失望，重新蜷缩回阴影里，摆了摆手，意思很明显：不换就免谈。
林凡看着手里那块温润的玉片，界心木和秩序之核传来的渴望感越来越强。他能感觉到，这块玉片对他，或者说对他身上的这两件东西，大有裨益。
“凡哥！凡哥！你在这儿啊！让我一顿好找！”就在这时，胖子的声音从身后传来。只见他挤过人群，满头大汗地跑过来，苏晓则跟在他身后，依旧是一脸冷静地观察着周围环境。
“你们怎么来了？”林凡有些意外。
“苏晓妹子破解了你那破沙龙的定位，胖爷我这么讲义气，能让你一个人来这种龙潭虎穴吗？”胖子拍着胸脯，然后好奇地看向林凡手里的玉片，“这啥玩意儿？地摊玉？凡哥你啥时候好这口了？”
“这位老板说要换，不卖。”林凡无奈道。
“换？”胖子眼珠子一转，立刻进入状态，蹲下来，脸上堆起生意人特有的热情笑容，“老人家，您想换啥？跟胖爷我说！不是我吹，这鬼市里有的没的，胖爷我门儿清！您是要古董字画，还是珍稀药材？或者……最新款的水果手机？我有个朋友……”
老太太眼皮都没抬一下。
胖子碰了一鼻子灰，也不气馁，继续推销：“那您看我这兄弟怎么样？身强力壮，能吃能睡，给您当个孙子端茶倒水……”
林凡一脚踹在胖子屁股上：“滚蛋！”
苏晓推开喋喋不休的胖子，蹲下身，拿出终端对着玉片扫描了一下（终端在这里居然还有信号），冷静地开口：“材质初步判断为和田玉籽料边角，表面无明显人工雕琢痕迹，内部结构……存在异常能量波动，频率与林凡携带的‘样本A’（指界心木）有17.3%的耦合度。根据市场同类工艺品价格及能量附加值评估，建议交易区间为人民币800至1500元。”
老太太终于有了点反应，她抬眼看了看苏晓那闪着蓝光的终端，又看了看苏晓一本正经的脸，沙哑地笑了一声：“小姑娘，机器懂不了这个。这是‘养魂玉’，温养灵体，安定神魂的玩意儿。对你们活人用处不大，但对某些‘东西’……是无价之宝。”
养魂玉！
林凡心中一震，顿时明白了界心木和秩序之核为何会对它产生反应！界心木本身就有温养之效，秩序之核更是一种特殊的灵体，这养魂玉对它们来说，简直就是大补之物！
“养魂玉？”胖子挠挠头，“听着挺玄乎啊？老人家，您这玉……保熟吗？”
老太太没理他，只是看着林凡。
林凡知道，今天不出点血，是拿不到这东西了。他想了想，从随身那个破帆布包里，掏出了一个小木盒。这是他用上次行动剩余的边角料（主要是胖子经费买的朱砂和少量蕴含微弱灵气的药材），结合《搞笑捉鬼秘籍》上一个名为“清心醒神丸（失败率较高）”的方子，鼓捣出来的东西。效果嘛……据他自已测试，吃下去后确实能提神，但伴随强烈的口味不适和偶尔的排气增多副作用。
“老人家，这是我自已做的‘清心丸’，用的材料还算扎实，虽然卖相不好，但安神效果应该比您旁边摊位那个‘开光脑白金’强点。”林凡硬着头皮把木盒递过去，“您看，这个加上一些钱，行不行？”
老太太接过木盒，打开闻了闻，眉头微蹙，似乎对那古怪的气味有些嫌弃，但她的眼神却亮了一下。“药材……处理得粗糙，火候也差，但里面的‘生气’……倒是纯粹。”她盖上盒子，又看了看林凡，“小子，你是哪一脉的传人？手法这么野？”
林凡干笑两声：“家传的，家传的，野路子。”
老太太沉吟片刻，似乎在做权衡。最终，她将手中的养魂玉往前一递：“玉，你拿走。盒子里的东西，我留下。钱，不必了。”
林凡一愣，没想到这看起来其貌不扬的“清心丸”居然真打动了对方？他连忙接过养魂玉，入手那股温润感和与界心木的共鸣更加强烈了。
“多谢老人家！”林凡真诚道谢。
老太太摆了摆手，重新蜷缩回阴影里，不再说话。
交易完成，林凡心满意足地将养魂玉揣进兜里，感觉这趟鬼市总算没白来。
胖子还在那啧啧称奇：“可以啊凡哥！你那黑暗料理居然还能换宝贝？早知道我也跟你学炼丹了！”
苏晓则若有所思：“以物易物的原始交易模式，在特定稀缺资源流通中依然有效。需要更新数据库，将‘手工炼制药品’纳入可交易物品清单，并建立更完善的价值评估模型。”
三人正准备离开，突然，旁边那个卖“古籍”的老者叫住了林凡：“小友，请留步。”
林凡停下脚步：“老先生有事？”
老者扶了扶圆框眼镜，低声道：“小友，我看你方才与那魏婆婆交易，身上似乎带着不凡之物。老朽这里有一本祖传的《基础符箓详解》，虽是基础，但胜在体系完整，正适合你这样的年轻人打根基，价格好商量，只要八百八……”
林凡看着老者手中那本明显是批量印刷、还带着油墨味的“古籍”，礼貌地笑了笑：“谢谢老先生，不过我暂时不需要。”
说完，赶紧拉着还在研究旁边摊位“僵尸獠牙”真伪的胖子和沉浸在数据更新中的苏晓，挤出了熙熙攘攘的人群。
走出“忘忧酒吧”那扇小门，重新呼吸到地面（虽然也不怎么新鲜）的空气，林凡有种恍如隔世的感觉。
“这鬼市……真是开了眼了。”胖子感慨道，“骗子比鬼都多！”
“但确实存在具有特殊能量的物品，流通方式也自成体系。”苏晓客观地评价。
林凡摸了摸口袋里的养魂玉，感受着界心木传来的愉悦波动，心情大好。
“走吧，”他笑了笑，“这‘泥石流’里，偶尔也能淘到点真金。”
“接下来，得想办法把这‘养魂玉’的效果最大化利用起来。我总觉得，医院底下那位‘老住户’和咱们这位‘新房客’，以后用得上它的地方还多着呢。”
他对未来那可能更加混乱、也更加“热闹”的玄学生涯，莫名地多了几分期待。毕竟，谁能拒绝一个可以随时给自家“器灵”和“怨念团子”升级装备的诱惑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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