果然,就见沈淮之的脸色柔和了很多:“我就当什么也没发生过,你可以继续过你的日子。”
说完,沈淮之起身,向门外走去,周围的侍卫也都随之撤了出去。很快,小院恢复了往日的平静,平静得就好像什么也没发生过。
春桃长舒一口气,没想到世子这么轻易就放过了他们,真是谢天谢地!
出了门,阿卓驾着马车已经候在了门外。
沈淮之嘱咐夜隐道:“加派人手,将这个院子给我看好,再遇到黑衣人进入这家院子,全部给抓起来。”
“是!”夜隐应声。
上了马车,沈淮之强打的精神骤然崩塌,瞬间瘫倒在榻上,抚了抚额,连他自己也感觉到了,这副身子越来越不中用了,稍微受一点寒,就能引起蛊毒发作。
虽说这次出行大失所望,但也不能说没有一点收获,种种迹象显示,这丫头还活着。
只要她能活着就好,找到她只不过是时间问题,只要找到了那些黑衣人,通过顺藤摸瓜,估计就能找到她的下落。
沈淮之忽然觉得生活有了希望。
回到府中,沈淮之不知怎的,忽然就想起了很多事,都是他从前最不愿意忆起的。
尽管不愿忆起,可某些画面就好像被激活了一般,不断地涌入他的脑海。他记得那天晚上格外炎热。
他在宫宴上喝了不少酒,回来后醉意朦胧,老太君却趁这个机会,让丫鬟在他的醒酒汤里下了媚药,打算强行撮合他和段瑾昭。他原以为自己能扛得住,可那碗媚药的烈度超乎了他的想象,令他浑身燥热不已。就在他忍无可忍,打算去败败火、降降温时,有一名女子似乎提前做好了埋伏……
事后他恼羞成怒,将那勾引他的丫头逐出了侯府,可心中的怒火依然无法宣泄。都说打狗得看主人,所以他又特意踹了钱嬷嬷一脚,为的就是宣泄对老太君的不满。
事后他曾问过,夜隐告诉他,那个丫头叫春桃。
可现在想想,总觉得哪里不对,到底哪里不对?
正想着,腿部传来密密麻麻的刺痛,痛到连呼吸都不敢用力,沈淮之拿出郑太医为他配置的药,吃了一颗下去。
疼痛稍稍缓解了几分。
然而没多久,那种熟悉的痛再度袭来,像有千万只虫子在啃噬着他的骨髓,如潮水般,一次比一次强烈,痛到他无法忍受。阿卓见状,忙派人去请郑太医过来。
当郑太医到来时,沈淮之已经疼得满身是汗。
郑太医为他把完脉后,眉心紧拧,语气沉重:“王爷这是又受了凉,引起了蛊毒发作。”
虽在意料之中,沈淮之还是忍不住发问道:“仅仅只是受了点凉,为何最近发作如此频繁?”
郑太医神色凝重:“因为……”
感受到那份沉重,沈淮之的心也随之沉了下去:“是不是已经病入膏肓了?”
“最近蛊虫的繁殖速度,大大超乎了老夫的想象……”
沈淮之抿唇,他虽知道早晚会有这么一天,只是没想到这一天会来得这么快。
他本已无所畏惧,唯一的遗憾便是还没找到小丫头。
他想找到她,跟她说声对不起,也想征得她的原谅,看来这一切只是奢望了。
沈淮之认命地闭上眼,默默承受着那份疼痛。他曾经想过,若是真这样死了也好,正好可以去阴曹地府找小丫头,可偏偏就在这时,老天爷又让他看到了希望。
却不想郑太医忽然道:“世子,有一件事,老夫不知当说不当说。”
“你说。”
“前两日,有人找到老夫府中,说是您曾经的部下,曾在北疆与您并肩作战过,知道您有这寒疾,他去药王谷看病的同时,也特意为您求了一副药。他说药王谷谷主说,这味药中含有火阳草,是专门治寒疾的。
为此,老夫也查了医典,这火阳草极为难得,确实可以治疗各种寒症……”
沈淮之道:“那人姓甚名谁,你可曾问清楚?”
郑太医道:“老夫问了,可他却没说,只道从前一同并肩作战,这次不过是举手之劳,不必挂怀。”
沈淮之道:“那人是否拄着拐杖?”他想不出除了李海还有谁会对他这般,转念又否定了这个想法,因为李海退役时,他还未被种有冰蚕蛊,况且知道此事的人本就不多。
郑太医缓缓摇头:“那人的腿脚似乎并无大碍。”
沈淮之疼得额头冒冷汗,总觉得这事不可信。
郑太医道:“王爷,老夫查看过了,那药丸呈金红色,味苦辛辣,确有火阳草的特征,用银针试毒,也无任何异样……”
见沈淮之没说话,郑太医又补充道:“依老夫看,既然横竖都难逃这一劫,不如试试运气。”
这话说得沈淮之心念一动,即便饮鸩止渴,最起码也能止渴。
“好,试试就试试!”
郑太医从怀中掏出一个小瓷瓶,倒出一粒药丸,那药丸色泽金红,锃亮夺目。
“王爷,那人特意叮嘱,此药需每日一粒,连服七日,方可将寒毒彻底拔除,中途绝不可停药,否则会遭寒毒反扑。”
此刻沈淮之体内犹如冰锥刺骨、万蚁啃噬,他拿起药丸,想也没想便吞了下去。既然已经走投无路,即便是饮鸩止渴,也只能一搏了。
服药后,身体的症状并未及时好转,反而陷入了更深的磨难中。
那是极致的冰火两重天,他有时如同坠入冰窖,鬓发结霜;有时又似被烈焰焚身,身上肌肤赤红如火。
郑太医把着脉,脸上露出惊骇之色:“王爷,撑住!这药似乎正在与你体内的冰寒蛊激烈交锋。”
沈淮之眼前阵阵发黑,他牙关紧咬,指尖攥得泛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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