戮在密道中爬行了半个时辰,潮湿的霉味混着血腥气灌入鼻腔。
当指尖终于触到地窖生锈的铁梯时,他肩胛的伤口因攀爬动作再度崩裂,温热的血顺着脊梁流下,在密道积水中绽开暗红的花。
“咳……”他吐出嘴里的血沫,用尽全力顶开地窖木板。
破屋熟悉的霉味扑面而来,月光透过窗棂在泥地上投下斑驳的格子。
这是杀千刃为他准备的最后退路……那天他翻窗逃离的地方。
木桌在月光下泛着惨白的光。
戮踉跄着扑过去,粗陶碗的碎片还散落在地,那碗没喝完的稀粥早已干涸成褐色的痂。
路引端端正正摆在桌面中央,下面压着张牛皮地图,墨迹新鲜得能嗅到松烟的味道。
“杀爷爷……”戮的指尖擦过地图上细密的标注,某处突然洇开一小片水渍。
他惊觉自己竟在落泪,这具浸泡过血池、修炼过魔功的身体,原来还会流泪。
地图边缘用朱砂画着个不起眼的三角符号。
戮的瞳孔骤然收缩……这是魔神教最高级别的警示标记。
他急忙掀开炕席,果然在草垫下摸到个冰凉的青铜匣,匣中静静躺着三颗血髓丹。
“以命换命的禁药……”戮的喉结滚动着。
这种丹药需用施术者心头血炼制,杀千刃竟早备好了这等后手。
匣底还垫着张字条,歪斜的笔迹力透纸背:【教主若归,老奴已赴黄泉。丹药服之,可复巅峰三日】
窗外传来梆子声,戮条件反射地贴墙隐蔽。
月光将他的影子投在斑驳墙面上,那轮廓忽然扭曲着膨胀起来。
他惊愕低头,发现自己的影子正在分裂,十二道黑蟒虚影不受控制地浮现,这是魔功反噬的征兆。
“该死……”戮抓起血髓丹吞下一颗,腥甜的药力在喉间炸开。
剧痛中他看见铜匣映出的倒影:左眼正逐渐染上妖异的紫色,这是“混元魔经”即将突破的征兆。
若在平时该欣喜若狂,此刻却只觉讽刺……杀千刃用命换来的,竟是让他变成真正的魔头。
地图上标注的逃亡路线蜿蜒如蛇,最终指向北城门外的乱葬岗。
戮突然冷笑出声,那里埋着二十年前被朝廷剿灭的魔神教分坛,地宫深处藏着什么,他比任何人都清楚。
“李子凡……”他将剩余的血髓丹贴身收好,指甲在地图上刮出深深的刻痕。
窗外不停的传来夜枭啼叫,这是接应人的暗号。
这是杀千刃特意安排的,每隔一段时间就会发出,直到接到‘人’为止。
戮最后看了眼破屋,灶台上的腌菜坛还留着他们前天吃饭时的豁口。
当他的身影融入夜色时,怀中的血髓丹正散发灼热温度。
北方的天空隐约泛起红光,不知是晨曦还是战火。
戮的靴底碾过枯枝,在守夜士兵转身的刹那,他化作黑雾掠过城墙。
十二道蟒影在月光下张牙舞爪,宛如为复仇而生的恶鬼。
……
灯笼的光晕在宫墙上摇曳,黑影落地时带起一片枯叶翻卷。
李子凡指尖的金芒在袖中若隐若现,却在看清来人面容的瞬间骤然熄灭。
“元青?”他松开捂住小顺子嘴的手,声音压得极低。
月光照亮来者半边脸庞……那道从眉骨贯穿至下颌的刀疤,正是两年前围杀青衣楼主时留下的战痕。
黑影单膝跪地,玄铁面具在阴影中泛着冷光:“少爷。”
这声称呼让李子凡瞳孔微缩,当年青衣楼里可没人这么叫他。
小顺子腿肚子打着颤:“李、李公子,这位是……”
“我家护卫。”李子凡突然提高声调,袖中手指却悄悄比了个青衣楼专用的暗号,
“笨手笨脚的,找了大半夜才寻到这儿。”
元青会意,立即换上谄媚语气:“少爷恕罪,宫里岔路太多。”
他起身时腰间玉佩轻响,上面“东宫”二字在月光下一闪而过。
李子凡眼底光芒微动。
这位曾经的冷血杀手,竟和太子有关?
东宫,一般在影视剧里都是太子的住所,比较好认……
他故意踢飞脚边石子:“带路吧,困死了。”
三人沉默前行,拐过两道宫墙后,元青突然加快脚步。
李子凡会意,转头对小顺子道:“你先回去复命,我这护卫认路了。”
待小太监走远,元青猛地将李子凡拽进假山缝隙。
石壁上青苔蹭在袍角,渗出潮湿的腥气。
“楼主!”元青的声音突然变得兴奋,玄铁面具下的脸露出喜色,“属下终于找到你了。”
李子凡“……”
“什么楼主?”李子凡背靠冷石,双手抱胸道:“我已经脱离青衣楼了,没必要再叫我楼主。”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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