深海妖巢，寂静无声。
千手妖皇巢穴深处。
解决了妖皇，救下了昏迷的鲛人少女，李子凡并未立刻离开。
他的目光扫过这个由巨大珍珠和珊瑚构筑。
魔神们的提醒让他心生警惕，有仙界的气息……在这污秽的深海妖巢之中？
李子凡的神识细细梳理过巢穴的每一寸角落。
最终，在巢穴底部一堆杂乱的海藻、破碎贝壳等，和妖皇褪下的陈旧皮屑下方，感知到了一丝与周围环境格格不入的奇异波动。
他挥手拂开那些杂物，露出了埋藏在下方的物件。
那并非什么光芒四射的异宝，而是一颗约莫龙眼大小、通体呈暗沉灰白色的珠子。
它表面布满了细密的裂纹，仿佛轻轻一捏就会彻底碎裂，毫无光泽，也没有任何强大的能量散发出来。
就像一颗被海浪磨去了所有棱角、即将化为齑粉的普通石子。
若非魔神提醒，恐怕根本不会有人注意到它。
“就是此物？”李子凡用两根手指，小心翼翼地将那灰白珠子捏起，放在眼前仔细端详。
触手冰凉，质地似乎有些酥脆。
“哼，仙丹？”焚世魔尊烬天那带着灼热气息的意念率先响起，语气中充满了不屑，
“不过是一颗被吸干了本源仙力的废丹空壳，真是暴殄天物！若是完整的……嗯？”
他似乎想说什么，但念头随即变得模糊起来。
凝渊真君永寂冰冷的意念接话，带着一丝分析的口吻：“丹纹已黯，仙韵尽失。看这裂纹的侵蚀程度，其中的能量被吸食殆尽至少已有数十年。”
“看来，那头蠢章鱼不知从何处得到了此物，却无福消受其真正好处，只能像啃石头一样。”
“勉强汲取了最后一点残渣，倒是让它侥幸突破到了妖皇后期。”
噬界血主罗喉的意念则充满了贪婪和惋惜：“啧啧，仙丹啊！”
“哪怕是颗空壳，也蕴含着仙界的一丝法则痕迹……可惜，太可惜了！若是让本座早些遇到……”
乱序天尊玄机最为冷静，直接给出了结论：“此物已无任何实用价值，只能作为来自仙界的象征。”
仙界！
这个词，对于他这样一个灵魂来自信息爆炸时代的地球人来说，可一点都不陌生。
各种仙侠小说、影视游戏里，这可是终极地图之一啊。
他的大脑瞬间开始不受控制地脑补起来：
是那种霞光万道、瑞气千条、琼楼玉宇悬浮于云海之上、仙鹤齐飞的缥缈圣境？
还是那种规则森严、等级分明、飞升者上去先打三百年苦工、挖矿挖到天荒地老的黑心仙界？
或者是那种大佬遍地走，金仙多如狗，动不动就挥手间星河崩灭、宇宙重开的恐怖高维世界？
他甚至下意识地摸了摸自己的胳膊，想着这世界的仙界，该不会也有什么飞升池。
飞升上去先被扒光检查资质，然后要么被抓去当矿奴，要么就被哪个女仙帝或者仙尊大小姐看中，抓回去当暖床……咳咳，当徒弟？
好奇心如同猫抓一般，让他忍不住立刻向体内的四位老古董发问：
“四位前辈，这仙界到底是什么样的？是不是真像传说中那样，仙人弹指间就能毁灭星辰？”
“实力是怎么划分的？天仙、金仙、大罗金仙？有没有仙界天庭？玉皇大帝是不是真的姓张？飞升上去真的要挖矿吗？’
他一连串的问题，在心神中迸发出去，充满了跳脱和联想。
然而，等待他的，并非预想中的古老秘闻解答。
短暂的沉默后，率先响起的依旧是焚世魔尊烬天那暴躁的声音：
“……小子！你问题怎么这么多？！什么挖矿？什么仙帝大小姐？本尊……本尊怎么知道仙界是不是那样！”
凝渊真君永寂那冰冷的声音接着响起，：“吾等……记忆残缺。关于仙界的具体细节……甚是模糊。”
噬界血主罗喉阴恻恻地笑了笑，语气有些讪讪：“嘿嘿……本座只记得仙界那帮家伙的味道……嗯，很补！”
“至于他们住什么样的房子，有没有人挖矿……这等琐事，谁去记它？”
最后，乱序天尊玄机的声音最为冷静，但也透露出关键信息：“吾等此刻与你交流的，仅是一缕意志，依托于你的身体而存。”
“绝大部分关乎本源、以及仙界具体规则的深层记忆，仍被封锁在皇城魔神井内的本体之中。”
“除非……本体脱困，或者你亲临井畔，否则，难以告知更多。”
李子凡：“……”
得，白激动了。
合着这四位爷现在就是个体验版或者在线客服，知识库还没同步更新完整版。
关键信息还得去总公司查询……
他不由得暗自吐槽：“搞了半天，你们什么都不知道啊！还以为能给我来个《仙界百科全书》呢……真是吊人胃口。”
不过，从祂们那略显窘迫的反应话中，李子凡也捕捉到了一些信息：
第一， 仙界是真实存在的，而且这些老魔神确实接触过，甚至可能……打过交道。
从罗喉说“很补”来看，恐怕不是什么友好交道。
第二，仙界的层次极高，力量体系与下界截然不同，其具体规则和景象，远超寻常修士的想象。
第三， 魔神本体的记忆才是关键，现在这几位分身知道的很有限。
“罢了罢了，不知道就算了。”李子凡有些失望的在心中回应，“反正以后有机会，亲自上去看看不就知道了？”
“到时候是挖矿还是当大爷，亲自体验一下更有意思。”
他将那丝微弱的仙界气息默默记在心中，这无疑是一个重要的线索，或许与千手妖皇的异变，乃至东海深处的秘密有关。
当下，还是先处理正事。
他走到那六名昏迷的鲛人少女身边，蹲下身，指尖凝聚起柔和精纯的真气，依次点向她们的眉心。
真气入体，温和地驱散着残留的迷魂妖术，唤醒她们沉寂的意识。
很快，六名鲛人少女长长的睫毛颤动了几下，相继发出一声微弱的呻吟，缓缓睁开了眼睛。
她们的视线先是有些模糊和迷茫，但当目光聚焦在眼前那张带着笑意的熟悉脸庞时，六双美眸瞬间同时瞪大。
是恩公！
“是李公子！”
“李公子救了我们！”
她们几乎同时挣扎着想要坐起身，语气充满了激动。
在李家寄居的那段日子，她们虽身处别院，却也深深知道，是整个李家，尤其是这位年轻的李家李公子，庇护了她们。
他是整个鲛人族的恩人，而如今，他竟然亲自深入这恐怖的海底妖巢，将她们从那般可怕的怪物手中解救出来。
这一份份恩情，重于泰山！
其中一位看起来年纪稍长的鲛人女子，强撑着虚弱的身体，竟想要在水球中向李子凡行跪拜大礼，声音哽咽：
“李公子大恩！汐月……汐月与姐妹们，永世不忘！”
其余五位少女也立刻跟着行礼。
“不必多礼。”李子凡温和的声音响起，“你们身体虚弱，好生休息。妖魔已伏诛，现在安全了。”
听到这话，鲛人们娇躯同时一颤，美眸中爆发出更加璀璨的亮光，看向李子凡的目光中的崇敬简直达到了顶点。
那妖魔……竟然已经被李公子诛杀了？
果然，恩公就是恩公，还是那般深不可测。
“是……恩公！”她们乖巧地待在温暖舒适的真元水球中，原本的绝望早已被巨大的安全感所取代。
李子凡看着她们眼中那纯粹的感激和依赖，心中也微微一动。
他不再多言，便带着她们离开了这处深海妖巢，朝着海面之上，那三艘巨舰等待的方向，疾速上升而去。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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