薛月闪身来到阁楼,于石桌前翩然坐下,取出青篱与青妍为她准备的食盒。才一打开,便觉香气扑面,令人食欲大动。盒中尽是灵兔模样的精致糕点,栩栩如生,旁边还配有几碟烹制得恰到好处的妖兽肉、清蒸灵鱼,以及一碗莹润如玉的灵米饭。所有灵膳皆氤氲着热气,仿佛刚刚出锅。她执箸细品,不由得眉眼舒展——青篱与青妍的手艺,果然从未让她失望。
她心中暗自决定,出关之后定要嘱咐二人再多备些此类灵食,收于碧玉空间之中,以便随时取用。此番匆忙,所备不多,实在有些可惜。用膳完毕,她指尖轻弹,一道清洁符落下,石桌顿时光洁如新,不染一丝烟火之气。
随后,薛月移步至灵田之中。她手法如风,施展法诀,将已成熟的四阶、五阶灵植一一采收妥当。空出的土地上,她以神识为引,重新播下灵种。在整理方休从坊市代为采购的种子时,她发现其中不少自己从未见过的品类,数量也极为稀少,往往仅有一两粒。她心念微动,将这些奇异种子单独辟出一片区域小心栽种,以免与其它灵植混淆。种毕,她引一道灵泉之水细心浇灌,水珠滚落,映着微光,没入土壤之中。
接着,她身形一闪,已踏入炼丹室内。薛月将各类灵植分门别类,依丹药方剂一一排开。在看到驻颜丹所需的主材——玉肌花与玉髓芝时,她特意留下部分植株任其继续生长。这些灵植年份越久,将来便能炼制出更高阶的驻颜丹,若置于拍卖行,必是众多女修争相竞夺的珍宝。她不禁想起前世在青云宗,一枚七品驻颜丹曾拍出万枚极品灵石的天价。
她取出《炎火鼎》,将其稳置于地火口之上,准备开始炼制驻颜丹。薛月手法极为娴熟,先取玉髓米投入鼎中。神识如细密罗网,严密笼罩鼎中每一分变化,感知灵植在火焰中逐渐软化、渗出灵液、再淬出杂质的过程。她极富耐心,每一样材料皆单独炼化,并以玉简仔细记录熔炼时辰、火候强弱、除杂时机,不放过任何细微差别。
待十八样辅材逐一炼毕,薛月正式开始炼制驻颜丹。将所有药液与灵植尽数投入炎火鼎中,神识分作数股,一边控制药液融合,一边精准调控地火火候。鼎中药液翻滚不休,色彩流转不定,异香弥漫而出,沁人心脾。至最终成丹关头,更是对神识与火候拿捏的极大考验。她全神贯注,指诀翻飞,不断向鼎中打入凝丹法诀。随着鼎盖轻震,浓郁丹香四溢而出,弥漫一室,闻之令人神清气明。
薛月手中丹诀一收,轻喝一声:“起!”
鼎盖应声而起,十二枚丹药如珠玉落盘,跌入玉皿之中。她拈起一枚细看,丹面云纹缭绕,丹晕自生,竟是十枚极品,另两枚虽无云纹,却也是上品成色。她将十枚极品驻颜丹仔细收入玉瓶,另两枚上品丹亦另瓶存装。
薛月服下一枚极品驻颜丹,丹液入腹,化作暖流漫遍周身。爱美之心,人皆有之,她亦不例外。
首炉便得极品,实乃吉兆。薛月趁势而为,将储物袋中所有四阶、五阶灵植尽数取出,依次炼制《还魂丹》《养神丹》《解毒丹》《聚元丹》《延寿丹》等诸多丹药。
炼制《还魂丹》时,薛月神色格外凝重。此丹关乎魂魄修复,乃逆天之举,所需主材“回魂草”和“塑魄花”皆极为珍稀,处理时稍有不慎便会药性全失。她以神识细细包裹二者,以文火缓缓煅烧,只见草叶之上竟有点点幽光浮现,如星辰闪烁,花瓣亦随之轻轻颤动,仿佛有生命一般。炼至最关键处,丹鼎微震,室内隐隐有呜咽之风声回荡,薛月屏息凝神,连续打入九道固魂法诀,鼎中骤然亮起一道柔和白光,方才渐渐平息。丹成之时,三枚丹药通体浑圆,呈浅灰色,表面若有若无地流转着一层氤氲之气,丹香幽深,闻之竟让人神识一清。
紧接着她便着手炼制《养神丹》。此丹温养神识,于修士而言至关重要,其过程却最是枯燥耗时,对神识掌控要求臻至巅峰。薛月将“温神莲”的莲子、“青焰草”等灵材逐一提炼,药液在鼎中汇聚,呈现出一种宁静的乳白色。她分出大半心神,极致微控地火,使热度始终保持在一个恒定的状态,鼎中药液如湖面般平静无波,仅以极缓慢的速度旋转、凝聚。整个过程持续了整整一日,薛月额间见细密汗珠,却始终不敢有半分松懈。直至鼎中乳白光华内敛,骤然凝聚成丹,六枚玉白色的丹药悄然滑落,触之温凉,丹体之上自然形成如同神识波纹般的细腻纹路,药力纯净而磅礴。
随后,薛月静心凝神,开始炼制最为玄妙的《延寿丹》。此丹逆天改命,触及生死法则,所需主材“长生草”和“寿元果”皆蕴藏着磅礴生机,却也极为脆弱。她小心翼翼把“长生草”投入鼎中,以温火慢慢炼化,只见长生草慢慢变成青翠液体,随后加入的“寿元果”通体金黄,遇热即化,变为一团浓郁如蜜的金色浆液,散发出令人心悸的生命气息。
两股药液相遇的刹那,鼎内骤然迸发出青金二色光华,相互缠绕,如龙争珠,生机与道韵澎湃涌动,竟引得静室之内灵气自行汇聚,形成细微的旋涡。薛月神色肃穆,双手掐诀如飞,不断将一道道蕴含时间法则的禁制打入鼎中,调和着两股截然不同的生命能量。丹成的刹那,鼎盖未开,却有一道虚幻的光柱冲天而起,光柱中隐约可见草木枯荣、日月交替的异象流转不息。待异象消散,两枚龙眼大小的丹药静静躺在鼎底,丹药呈青金双色,表面自然形成一道如同年轮般的圈纹,圈纹共九重,暗合天地极数。丹成虽仅两粒,却散发着让周围灵植都为之焕发生机的浓郁生命气息。
她沉浸于炼丹之中,每每神识耗尽,便在一旁运转《炼神术》恢复精神。如此循环往复,不辍不休。
待所有灵植尽数炼毕,她抬眸望去,只见储物袋中玉瓶林立,琳琅满目,心中不由升起一股充盈的成就感。她亦未忘记承诺,特地开炉为飞鹤炼就百瓶《灵兽丹》,其中九十瓶极品,十瓶上品,只待日后出关,就可交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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