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府书房内,烛火通明。
回府后的秦书瑜将最后一份关于高长隐与秦诲私通谋反的证据,那半张盖有高长隐私章的死囚名单,仔细夹进卷宗册里。
指尖划过“秦诲”二字时,她顿了顿,终究还是将册子合上,用红绳仔细捆好。
窗外的雪已停,月光透过窗棂洒在案上,映得那册卷宗泛着冷光。
她望着卷宗出神,心里却犹豫了起来。
去南府送吧,显得自己太过在意;不去吧,这些证据关乎后续定罪,断不能耽搁。
犹豫半晌,她还是起身披上斗篷,对白露道。
“备车,去南府。”
南府的门房见是她,忙不迭地引着往里走。
南珩正在偏厅看卷宗,见她进来,眼中瞬间亮起光,打发走身侧的富贵。
他起身时因为匆忙带倒了手边的茶盏,忙不迭地擦了擦袍角。
“你来了。”
秦书瑜将卷宗递过去,语气平淡。
“这是高长隐与秦诲勾结的全部证据,早朝时呈给圣上吧。”
南珩接过卷宗,指尖触到她的手,温温凉凉的。
他快速翻阅几页,点头道。
“好,明日早朝我便奏请陛下,彻底清算此事。”
说罢,他抬眼看向秦书瑜,眼底带着几分小心翼翼的期待。
“那……你这趟来,是不是……气消了?”
秦书瑜瞥了他一眼,冷哼一声。
“我是来送证据的,跟气消没消有什么关系?”
她别过脸,声音却软了些。
“再说了,你设局瞒着我是事实,哪能这么容易就算了?”
“是是是,我的错。”
南珩连忙应和,往前凑了半步。
“那你说,要我怎么做你才肯消气?上刀山下火海……”
“谁要你上刀山下火海。”
秦书瑜打断他,转身就往外走。
“我还有事,先走了。”
走到门口时,她脚步微顿,没回头,只丢下一句。
“往后再敢瞒着我,仔细你的府邸,别莫名其妙突然炸了”。
门被轻轻带上,南珩望着她的背影消失在回廊尽头,低头看了看怀里的卷宗,忽然笑了。
这语气,分明是气消得差不多了。
第二日清晨天未破晓,殿中南煦高坐龙椅。
“可有谁要上奏”?
南珩出列时,玄色朝服上还沾着未消的寒气,他将那册证据高举,声音穿透殿内沉寂。
“陛下,臣有秦诲与高长隐合谋谋反的铁证,恭请御览。”
南珩此言一出,众官皆哗然,就连楚归鸿和南瑞都不可置信看着他。
内侍捧着卷宗呈上,南煦逐页翻看,眉头越皱越紧。
待看到那半张死囚名单与秦诲亲笔批注的“高某可用”时,猛地将卷宗拍在案上,龙目扫向阶下。
“秦诲!你可知罪?”
秦诲踉跄出列,袍角扫过冰凉的金砖。
“陛下明察!此乃南珩构陷!老臣追随陛下三十年,怎会与逆贼同流合污?这些所谓‘证据’,定是他仿冒老臣笔迹伪造的!”
南珩上前一步,目光落在秦诲颤抖的手上,语气平静。
“秦大人言重了。
这些证据中,既有秦大人亲手批注的刑案卷宗,字迹与你当年在刑部的手札分毫不差;
又有你与高长隐密信中提及的‘双星会’,这与秦书瑜在你旧宅中找到的家信注解完全吻合。”
他顿了顿,扬声道。
“更不必说那半张死囚名单,边缘的朱印正是高长隐府中私章,而名单上的人,半数已查实是当年你以‘流放’为名放走的重犯,如今皆成高长隐麾下死士。秦大人,这些铁证,难道也是臣伪造的吗?”
秦诲被问得哑口无言,嘴唇哆嗦着,额角的冷汗顺着沟壑滑落。
“我……我没有,那是高长隐陷害我!是他偷了我的批注”
“偷?”
南珩冷笑一声,从袖中抽出另一份文书。
“这是秦大人当年放走死囚时,在刑部存档的签批记录,笔迹与密信上的署名如出一辙。
若真是偷,高长隐难道还能潜入刑部,模仿你的笔迹签下这些生死文书?”
秦诲脸色由白转青还想辩驳,却听南珩继续道。
“更遑论那些死囚名册,边缘的朱砂印记,经大理寺核验,正是高长隐府中独有的‘长隐印’。大人总不会说,连这私印也是臣仿刻的吧?”
“你……你……”
秦诲指着南珩,忽然瞥见他袖中露出的一角油纸。
那是秦书瑜常用的桃花笺,昨夜秦书瑜去南珩府上送最后几份证据时,她亲手包好递给他的。
一个念头如惊雷般劈进脑海,秦诲猛地看向南珩,眼神里最后一点挣扎也散了。
是秦书瑜……
是他那个从小教着辨字迹、识卷宗的女儿,亲手将这些证据翻了出来,送到了南珩手上。
他忽然笑了,笑声嘶哑。
“不必说了……都不必说了……”
南煦见他神情颓败,已知无需再问,沉声道。
“秦诲,你身任刑部尚书,却知法犯法,与高长隐勾结谋逆,罪证确凿,无可抵赖。”
他顿了顿,声音冷冽。
“传朕旨意,秦诲通敌叛国、意图颠覆皇权,后日午时,赐予毒酒,秦家其余人等,念其揭发有功,免予连坐。”
秦诲被禁军按住双臂时,没有再挣扎,只是回头望了眼南珩袖中那角桃花笺,眼底闪过一丝复杂,终究化作一声长叹,被拖拽着出了紫宸殿。
殿内鸦雀无声,或是众官忌惮南珩的雷霆手段,也或是怕自己也因此牵连。
“无事下朝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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