漕运新策在江南引发的波澜虽暂时平息,但凌薇薇深知,政令在庙堂之上与在民间落实,往往存在差距。她萌生了一个念头——微服南巡,亲自去看看新政在地方的推行情况,体察真实的民情。
当她把想法告诉苏清月时,苏清月先是蹙眉,显然担心安危,但看着凌薇薇眼中不容置疑的决意,最终化为一声轻叹:“陛下若执意前往,臣自当随行。只是,需周密安排,确保万无一失。”
凌薇薇顿时眉开眼笑,拉着她的手:“就知道清月最懂朕!”
于是,一场精心策划的微服南巡悄然展开。凌薇薇与苏清月扮作北上探亲的官家小姐与随行女先生,只带了少数伪装成家丁护卫的影卫高手,轻车简从,离开了京城。
离了京城的繁华与肃穆,行走在官道田野之间,凌薇薇感觉呼吸都畅快了许多。她像个真正好奇的少女,时而撩开车帘观看沿途风景,时而下车询问农人稼穑之事。
苏清月则安静地陪在她身侧,观察着沿途的民生百态,留意着新政推行的蛛丝马迹。她发现,科举新制确实激励了不少寒门学子,沿途书肆中实用书籍明显增多;但漕运新政的影响则复杂得多,一些地方官府阳奉阴违,新规执行大打折扣。
这日,她们行至一个名为“清溪镇”的江南水乡。时值春日,小桥流水,烟雨朦胧,景色如画。凌薇薇兴致勃勃,拉着苏清月漫步在青石板路上。
行至镇中,却见一群人围在一处公告栏前议论纷纷。凑近一看,原来是官府张贴的劝农告示,旁边还附有凤阁新编的《农政纲要》摘要。
“这《农政纲要》倒是写得详尽,比以往那些空话强多了。”一个老农模样的老者捻须点头。
“是啊,听说这是京城里那位女宰相……哦不,是凤阁令苏大人主持编的,果然是有本事的人。”旁边有人附和。
“就是不知道,到了咱们这地方,这些好法子能不能真的用起来……”也有人表示担忧。
凌薇薇与苏清月混在人群中,听着这些质朴的议论,相视一笑。能听到民间如此真实的反馈,此行不虚。
两人寻了一处临河的茶馆歇脚。茶馆虽小,却干净雅致。老板娘是个爽利的妇人,见她们气度不凡,热情地招呼着。
闲聊中,凌薇薇似是不经意地问起漕运新政。老板娘叹了口气:“唉,朝廷想法是好的,说是要减损耗、保漕工。可到了下边,还不是那些老爷们说了算?该收的‘孝敬’一分没少,漕工的工钱倒是听说要改,也不知猴年马月能到手。”
苏清月闻言,与凌薇薇交换了一个眼神。果然,政令出了京城,便走了样。
就在这时,茶馆外传来一阵喧哗。只见几个衙役打扮的人,正推搡着一个老实巴交的汉子,嘴里不干不净地骂着:“……不识抬举!王老爷看上你家那块河滩地,是你的福气!还敢去县衙告状?我看你是皮痒了!”
那汉子满脸悲愤:“官爷!那地是小人祖传的,就指着它吃饭呢!王老爷强占去修什么别院,让小人一家老小怎么活啊!”
茶馆内众人皆面露不忍,却无人敢出声。
凌薇薇脸色瞬间沉了下来。强占民田?还是在她们眼皮子底下?
她正要起身,苏清月却轻轻按住了她的手,微微摇头,示意她稍安勿躁。苏清月起身,走到那几名衙役面前,语气平和却带着一股不容置疑的气度:“几位差爷,不知这位大哥所犯何事?光天化日,如此对待百姓,恐怕与朝廷爱民之心相悖吧?”
那几个衙役见苏清月气度不凡,衣着虽素雅但料子极好,一时摸不清底细,气焰收敛了几分。为首的那个打量着她:“你是何人?管什么闲事!”
苏清月淡淡道:“过路之人,见不得不平事。按《大晟律》,强占民田,杖八十,徒三年。几位差爷莫非不知?”
衙役们脸色微变。那汉子见状,如同抓住了救命稻草,连忙跪倒在地:“小姐明鉴!小人冤枉啊!”
苏清月并未暴露身份,而是巧妙地运用律法和言辞,将那几个衙役说得哑口无言,灰溜溜地走了,并表示会“禀明县尊,重新查证”。那千恩万谢的汉子也被她劝了回去,让他准备好地契凭证,等候官府传唤。
回到座位,凌薇薇看着苏清月,眼中满是欣赏与笑意:“苏爱卿真乃朕的……不,是我的女诸葛,三言两语便化解了一场纷争。”
苏清月微微摇头:“只能暂解其困。根源还在地方吏治。陛下,看来我们需在此地多留两日了。”
凌薇薇点头,眼中闪过一丝厉色:“正好,朕也想看看,这江南的官场,到底烂到了何种程度!”
微服私访,意外撞见民生疾苦,这让凌薇薇的南巡,更多了一层沉甸甸的责任。她不仅要看新政的成效,更要亲手剜除这些阻碍新政、欺压百姓的毒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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