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皇带着袁凡在山林中穿行,最终找到了一处被藤蔓遮掩的狭窄山洞。洞内干燥,有清泉从石缝渗出,是个绝佳的藏身与修炼之所。
“这里暂时安全,你抓紧时间炼化虚空石,本皇给你护法。”黑皇难得正经地说道,守在洞口,一双驴耳警惕地竖着,捕捉着外界的一切风吹草动。
袁凡盘膝坐下,将那块混沌雾气流转的虚空石置于掌心。他深吸一口气,再次运转《神秘呼吸法》,调整自身状态至最佳。
按照黑皇之前简略的指点,炼化此类天材地宝,需以自身神念为引,元力为火,慢慢渗透,磨去其本身的空间排斥,使其与自身气息相融。
他尝试将体内那丝微弱的气流,小心翼翼地探向掌心的虚空石。
“嗡!”
气流触碰到石头的瞬间,一股强大的排斥力猛地传来,震得他手臂发麻,那丝气流几乎溃散。虚空石表面的混沌雾气加速流转,仿佛在抗拒外来力量的侵入。
袁凡闷哼一声,却不气馁。他回想起在虚空殿内,抓住此石时那种与空间隐隐相合的感觉。他不再强行冲击,而是放缓了节奏,将气流化作无数比发丝更细的丝线,如同春雨润物般,极其耐心地,一点点地缠绕、渗透。
同时,他怀中的龟甲也再次散发出温热的波动,这波动似乎对虚空石有着某种安抚作用,使得石头的抗拒力减弱了些许。
时间一点点过去。
袁凡的额头渗出细密的汗珠,精神高度集中,对气流的操控达到了一个前所未有的精细程度。他感觉自己的意识仿佛也随着那丝丝气流,探入了虚空石内部那一片混沌之中。
那里并非空无一物,而是充满了无数细碎、混乱的空间波纹。他的“神念”一进入,便如同小船驶入了惊涛骇浪,随时可能被撕碎。
他紧守心神,以《神秘呼吸法》为锚,引导着自身气流,如同织网般,开始梳理、捕捉那些混乱的空间波纹。这是一个水磨工夫,极其消耗心神与元力。
不知过了多久,也许是几个时辰,也许是一整天。
终于,当第一缕属于他的气流,成功地在那片混沌中勾勒出一个稳定的、微小的循环时,掌心的虚空石轻轻一震!
那股强大的排斥力骤然消失大半!
石头上流转的混沌雾气仿佛温顺了许多,甚至主动分出一丝丝精纯无比、带着空间属性的凉意,顺着他的手臂经脉,汇入丹田。
“轰!”
仿佛某种桎梏被打破,袁凡周身气息猛地一涨!丹田内那丝气流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壮大、凝实,并且带上了一丝若有若无的银色光泽,那是空间之力融入的体现!
练体二品!
他赫然突破!不仅如此,他能清晰地感觉到,自己的元力比之前精纯了数倍不止,运转起来更加圆融自如,带着一种空灵缥缈的意味。
他睁开双眼,眸中似有混沌光芒一闪而逝。掌心的虚空石不再冰冷抗拒,反而传来一种血脉相连的温热感。虽然远未完全炼化,但初步的融合已经完成。
“成功了?”黑皇的声音从洞口传来,带着一丝询问。
“嗯,初步炼化,侥幸突破。”袁凡点头,感受着体内澎湃了数倍的力量,心中振奋。
“不错不错,没白费本皇给你护法。”黑皇晃了晃脑袋,“不过,麻烦也快来了。”
它的话音刚落,洞外远处,隐隐传来了人声和搜寻的动静。
“在那片区域消失的,肯定没跑远!”
“仔细搜!那小子和那头黑驴,还有虚空石,必须找到!”
是青火宗的人!他们竟然追踪到了附近!
袁凡眼神一凛,刚刚突破的喜悦瞬间被危机感取代。他握紧手中的虚空石,能感觉到此物与周围空间有着微弱的联系,或许能加以利用。
“前辈,我们……”
他话未说完,黑皇突然打断他:“别出声!”
只见黑皇人立而起,两只前蹄在空中快速划动,一道道乌光从蹄尖飞出,没入洞口周围的岩壁和地面。顷刻间,一层淡淡的、扭曲光线的薄膜将洞口覆盖,外界的声音和景象似乎都变得模糊起来。
“一个小幻阵,能暂时遮掩我们的气息和形迹,只要他们不走到洞口一丈之内,发现不了。”黑皇低声道,“但撑不了太久,尤其如果有懂阵法的人。”
洞外的搜寻声越来越近,甚至能听到脚步声和拨动草丛的声音。
“这边没有!”
“去那边看看!”
几名青火宗弟子从洞口附近走过,最近的一个,距离洞口不到三丈!袁凡甚至能看清他脸上不耐烦的神情。
他和黑皇屏住呼吸,一动不动。
那弟子随意地朝洞口方向瞥了一眼,目光扫过那层扭曲的光膜时,似乎并未察觉异常,骂骂咧咧地跟着同伴走向别处。
“好险……”袁凡心中稍松。
然而,就在这时,一个冰冷的声音响起:
“等等。”
只见那名之前手持铁尺的阴鸷青年,去而复返。他目光锐利地扫视着周围,最终,定格在洞口的方向,眉头微皱。
“这里……感觉有点不对劲。”他缓缓抽出腰间的铁尺,一步步朝洞口走来。
袁凡和黑皇的心,瞬间提到了嗓子眼!
幻阵,能瞒过普通弟子,却未必能瞒过这个练体四品、感知更为敏锐的领头人!
阴鸷青年越走越近,五丈、三丈、两丈……
他举起了铁尺,尺尖闪烁着寒光,似乎准备对着那“空无一物”的洞口区域发动试探性攻击。
就在这千钧一发之际!
袁凡福至心灵,猛地将刚刚初步炼化的虚空石握在手中,将体内那丝带着空间属性的气流疯狂注入!
“嗡!”
虚空石灰光大盛!一股无形的空间波动以他为中心,猛地扩散开来!
并非攻击,而是……扭曲!
洞口那本就扭曲的光膜,在这一刻仿佛被投入石子的水面,荡漾起更加剧烈的波纹。而在阴鸷青年的感知中,前方那片区域的空间仿佛在瞬间错位、折叠,变得极其不真实,连带着那一点点微弱的违和感也消失无踪。
他挥出的铁尺停在半空,眉头紧锁,眼中闪过一丝疑惑。刚才那一瞬间的怪异感……是错觉吗?
他仔细感知了片刻,前方确实空无一物,只有正常的山岩和藤蔓。
“师兄,怎么了?”其他弟子围拢过来。
“……没什么。”阴鸷青年收起铁尺,压下心中的异样,“可能是我感知错了。去别处搜!他们一定还在附近!”
看着青火宗众人再次远去,直到声音彻底消失,袁凡才长长地舒了一口气,后背已被冷汗湿透。刚才那一刻,若是被发觉,后果不堪设想。
“嘿,小子,可以啊!”黑皇惊讶地看着袁凡手中的虚空石,“这么快就能引动它的空间之力了?虽然只是最简单的扭曲感知,但时机把握得不错!”
袁凡也心有余悸地看着虚空石,没想到初步炼化后,竟能在关键时刻发挥如此奇效。
“此地不宜久留,他们很可能还会回来。”袁凡站起身,感受着体内增长的力量,眼神锐利,“前辈,我们得主动出击,或者,找机会彻底摆脱他们。”
拥有了虚空石和突破后的实力,他不再只想着被动躲藏。
黑皇咧嘴一笑,露出标志性的板牙:“正合我意!老是躲着,可不是黑皇大人的风格!走,我知道一条小路,或许能绕到他们前面,或者……找个好地方,坑他们一把!”
一人一驴相视一眼,默契地笑了笑,悄然离开山洞,再次融入茫茫山林。
猎人与猎物的角色,或许,即将逆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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