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伏宝的残部如丧家之犬般向南溃逃,扬起的尘土在初春的寒风中久久不散。徐世积的偏师如同暗夜中的影子,在协助王家镇军民击溃窦军主力后,便悄然隐入了漳水两岸的密林,没有留下一兵一卒,也没有索取半分报偿,仿佛从未在这片土地上出现过。
放眼望去,王家镇外的战场一片狼藉:断裂的矛戈斜插在焦黑的土地上,锈蚀的铠甲沾满暗红的血渍,被马蹄踏碎的旌旗在风中无力地耷拉着,空气中弥漫着硝烟与血腥混合的刺鼻气味,偶尔还能看到几只乌鸦落在残破的尸骸旁,发出刺耳的聒噪。但与以往不同的是,劫后余生的王家镇军民脸上,没有了往日的惶恐与茫然,取而代之的是一种历经血火淬炼后,沉淀在眼底的坚定——那是从绝望中挣脱,于废墟上重生的希望之光。
“运来啦!都运来啦!”一阵急促的呼喊声打破了战场的沉寂。只见白琼英身披染血的铠甲,脸上还带着未干的尘土,正勒住疲惫的战马。她身后,李道玄率领着一队精疲力竭却眼神刚毅的士卒,护送着数十辆马车缓缓驶来。马车上,鼓鼓囊囊的麻袋堆叠如山,还有崭新的犁铧、锄头、镰刀等农具,以及十几名背着工具箱、面色憔悴却精神矍铄的工匠。
这便是支撑王家镇存续的命脉,是白琼英与李道玄冒着窦军伏击的风险,历经三日夜不眠不休的拼死护送,才从黎阳城外的秘密据点带回的“救命粮”与“活火种”。马车停下的瞬间,麻袋被解开一角,金黄的粟种、饱满的黍粒、耐旱的荞麦种倾泻而出,散发着谷物特有的清香,与战场的腥臊味形成了鲜明的对比,让围拢过来的镇民们眼中瞬间泛起了泪光。
“主公!幸不辱命,粮种三千石、农具百十余件、工匠一十三人,尽数带到!”白琼英翻身下马,单膝跪地,声音带着长途奔袭后的沙哑,却依旧铿锵有力。她抬起头时,目光不自觉地望向人群前方的王临,那眼神中既有完成使命的释然,又藏着一丝不易察觉的期待。汗水沿着她白皙的脖颈滑入铠甲深处,紧贴身体的战袍勾勒出柔韧的腰线。
王临快步上前,亲手将她扶起。当他指尖触碰到她冰凉的铠甲时,两人同时微微一颤。他能闻到她身上混合着汗水、尘土与淡淡女子馨香的气息,目光扫过她因喘息而微微起伏的胸口,随即移开视线:“琼英辛苦,此番功劳,你居首功。”他的声音温和却有力,刻意保持着距离。
白琼英脸颊微热,连忙低下头。在他手掌离开的瞬间,一种莫名的空虚感掠过心头。她拱手应道:“末将无碍,愿听主公调遣。”铠甲下的身躯不自觉地绷紧,那份藏在心底的敬佩,在生死与共的冒险后,正悄然发酵成更复杂的情愫。
夜色渐深,王家镇临时搭建的议事厅内,油灯摇曳。王临部署完春耕方略后,众人各自领命而去。白琼英故意放慢脚步,落在最后。当王临独自查看地图时,她悄声走近:“主公,关于新附士卒的安排,还有些细节需请示。”
王临转身,险些与她相撞。两人距离瞬间拉近,能清晰感受到彼此的体温。白琼英下意识后退半步,脚跟碰到门槛,身形一晃。王临迅速伸手扶住她的腰肢,掌心透过薄甲传来温热的触感。
“小心。”他低声说,手臂微微用力帮她站稳,指尖不经意掠过她腰侧的曲线。昏黄灯光下,她泛红的脸颊如同初绽的桃花,微启的唇瓣带着诱人的光泽。
白琼英轻咬下唇,心跳如擂鼓:“那些士卒…可能需要特别激励。”她的声音不自觉地轻柔下来,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颤抖。
王临凝视着她眼中跳动的火光,缓缓收回手:“你自行决断便是。我信你。”简短的几个字,却让白琼英心中涌起一股暖流,在她耳边回荡不休。
次日清晨,春日的阳光洒向大地。白琼英脱下沉重铠甲,换上轻便的劲装,曲线在布料包裹下若隐若现。她穿梭在田垄间,亲自示范耕种技巧。当她弯腰播种时,衣领微微敞开,露出一段精致的锁骨,汗珠沿着优美的颈部线条滑落。
王临巡视田间,远远看见她正手把手教一个年轻士卒扶犁。那双惯握刀剑的手,此刻扶着犁柄,展现出别样的力量美感。当白琼英俯身调整士卒手势时,胸前的弧度不经意擦过对方臂膀,引得那年轻士卒耳根通红。
“主公!”她抬头看见王临,眼眸一亮,快步走来。却不慎被田埂绊倒,整个人向前扑去。王临急忙上前一步,她恰好跌入他怀中。温软的身躯紧贴着他,隔着薄薄衣衫,能感受到彼此加速的心跳。她散落的发丝轻拂过他脸颊,带着田野青草与女性体香混合的清新气息。
“没事吧?”王临稳住身形,手掌仍扶在她腰间。那纤细柔韧的触感,让他一时忘了松手。
白琼英慌乱站直,手指无意识地揪紧衣角:“没、没事。”阳光下的她,脸颊绯红,如同熟透的蜜桃,让人想一亲芳泽。
当夜,王临独自巡视至漳水边,却见白琼英独自站在月光下,望着波光粼粼的河面出神。
“怎么不去休息?”他走近问道。
白琼英转身,眼中含着复杂情绪:“主公,今日田间…我不是故意的。”
王临轻笑:“我知道。”月光下,她褪去戎装的柔美模样,与平日判若两人。夜风吹拂她的发丝,几缕扫过他的手臂,带来微痒的触感。
两人并肩走在河岸上,衣袖不时摩擦。白琼英细细讲述沿途见闻,声音在寂静夜色中格外柔软。当她说到惊险处,不自觉地抓住王临的手臂,温热掌心贴着他的皮肤,两人都为一怔,她却未立即松开。
“主公,如果有一天…”她忽然停下脚步,仰头望着他,眼中闪烁着月光与某种更明亮的东西,“我是说如果,我不再是你的部将…”
王临低头,能清晰看见她微微颤动的长睫和湿润的眼眸。他的目光不自觉地落在她微张的唇上,喉结轻轻滚动。
就在这时,远处传来巡逻士卒的脚步声。白琼英像受惊的小鹿般后退一步,脸上泛起红晕。王临轻咳一声,压下心中的悸动:“夜深了,回去吧。”
但转身离去时,他的指尖不经意擦过她的手背,如同蝴蝶点水,却在两人心中激起层层涟漪。
这些微妙的互动并未逃过有心人的眼睛。柳轻眉在学堂窗前,远远望见河边并肩而立的两人,手中书卷不自觉地捏紧。秦玉罗在训练新兵时,也比往日更加严厉,目光却不时飘向王临所在的方向。
春耕继续热火朝天地进行,而在辛勤劳作之下,情感的暗流如同春日的种子,在每个人心中悄悄生根发芽。王临虽有所察觉,却无暇细究——乱世之中,生存仍是首要课题。但每当夜深人静时,白琼英那双映着月光的眼眸,总会不期然地浮现在他脑海。
夜色更深,议事散去,众人各自领命忙碌起来。王临独自留在议事厅,就着摇曳的油灯,再次审视着简陋的漳水流域图。疲惫如潮水般涌来,他揉了揉发胀的太阳穴,不自觉地轻叹一声。
就在这时,一阵极轻的脚步声靠近,带着一丝淡淡的、刚沐浴过的湿润气息。白琼英去而复返,手中端着一碗热气腾腾的粟米粥。“主公,您晚膳都没用多少,趁热吃点吧。”她已换下染尘的铠甲,穿着一身素净的棉布衣裙,未干的长发随意披散在肩头,少了几分沙场锐气,多了几分女儿家的柔婉。
王临抬头,恰好看到她弯腰将粥碗放在案几上。衣领随着动作微微敞开一道缝隙,隐约可见一抹细腻的锁骨和更下方若隐若现的弧度。灯光下,她湿润的发梢滴落一滴水珠,正沿着白皙的脖颈滑入衣襟深处。王临目光一凝,随即迅速移开,喉结不易察觉地滚动了一下。
“有劳了。”他的声音比平时略显低沉。
白琼英似乎察觉到他的目光,脸颊微热,下意识地拢了拢衣领,指尖划过肌肤,带起一阵微麻。“主公……也早些歇息。”她声音轻柔,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颤抖。转身欲走时,裙裾却被案几一角绊住,身形一个趔趄。
王临眼疾手快,长臂一伸,稳稳扶住了她的胳膊。手掌触及之处,是隔着薄薄布料传来的温热与弹性。她身上那股混合了皂角清香的、独特的女性气息,因这突然的靠近而愈发清晰,萦绕在他鼻尖。
“小心。”他低声道,却没有立刻松手。两人距离极近,几乎能感受到彼此呼吸的热度。白琼英仰头看他,眼中有一瞬间的慌乱,更多的却是一种难以言喻的情愫,在昏黄的灯光下静静流淌。她能感受到他手掌传来的力量和热度,那热度仿佛能透过手臂,一直熨烫到心里。
“我……”她张了张嘴,却不知该说什么。
王临凝视着她水润的眼眸和微启的唇瓣,心中某根弦被轻轻拨动。最终,他还是克制地松开了手,后退半步,重新拉开了距离。“去吧,明日还有要事。”
白琼英如蒙大赦,又似有些失落,低低应了声“是”,便像受惊的小鹿般快步离开了议事厅,只留下一缕若有若无的幽香。王临看着晃动的门帘,半晌才收回目光,端起那碗温热的粥,嘴角泛起一丝连自己都未察觉的复杂弧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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