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惊墨推开锈迹斑斑的铁门时，数千只鹅同时抬头。
它们的眼睛不是禽类的黑点，而是人的瞳孔——湿润的、恐惧的、带着某种压抑的愤怒。
“欢迎光临童话镇最大羽毛供应基地！”
穿着亮片西装的牧场主张开双臂，金牙在阳光下刺眼，“我们专供：
皇室羽绒被
贵族鹅毛笔
以及——”
他压低声音，“特殊品种的看门鹅。”
林啾弯腰想摸最近的白鹅，它却猛地啄来——
喙上套着带血的金环，刻着“w-17”。
深夜，沈惊墨潜入消毒车间。
流水线上，工人们正粗暴地揪住鹅颈，将沸腾的蜡浇在它们翅膀上。
脱毛的瞬间，他看清了：
每根羽管里都嵌着微型齿轮，随着鹅的呼吸咔哒转动。
“最新款‘情绪转换器’。”
突然响起的声音让林啾差点打翻蜡桶。牧鹅姑娘——如果那还能称为“姑娘”——站在阴影里。
她的裙子由鹅绒缝制，手指间连着蹼状薄膜。
“痛苦转化成黄金，恐惧转化成顺从。”
她抚过一只瑟瑟发抖的鹅，它的瞳孔立刻扩散成麻木的灰白，“红皇后说………………………………………………………………………………………………………………………………………………………………………………………………………………………………………这叫‘资源优化’。”
沈惊墨的荆棘锁链刺入主控台，调出的数据让林啾干呕：
「批次w-17转化率报告：
100%成功将人类转化为鹅
保留语言中枢（用于诅咒增强羽毛韧性）
保留痛觉神经（确保持续产出恐惧荷尔蒙）」
屏幕闪烁，跳出一段监控录像：
真正的牧鹅姑娘被按进转化舱，她拼命拍打玻璃，而舱外——
站着戴她人皮面具的假公主。
“现在谁是禽兽？”
牧鹅姑娘（或者说，鹅假装的姑娘）突然大笑，裙摆下露出覆盖鳞片的脚踝。
黎明时分，第一只鹅咬断了脚链。
齿轮开始逆向旋转，羽毛根根直立如刀。
牧场主尖叫着按下警报，但为时已晚——
数千只鹅飞扑向他，每片羽毛都喷射出积蓄多年的诅咒。
“我们记得……”
最老的鹅啄穿他的眼球，喉咙里挤出人类的声音：
“是你女儿提议用活人转化的……”
沈惊墨在焚烧的账本残页上发现：
「客户名单：
红皇后（订购：会唱歌的处刑鹅）
蓝胡子（订购：专啄新娘眼睛的婚宴鹅）
穿靴子的猫（订购：…已取消…）」
灰烬中有东西闪烁——
半枚破碎的鹅形玉佩，内侧刻着“w”与“S”。
远处，最后几只鹅正用喙互相梳理伤口。
它们的羽毛开始脱落，露出下面……
人类苍老的皮肤。
彩蛋：
荆棘锁链吸收齿轮后，表面浮现羽毛状电路纹
牧场主的金牙内侧刻着“红皇后矿业公司赠”
林啾偷藏的鹅喙金环上，有蓝胡子家徽的划痕
（第五十九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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