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晨三点的加油站
你知道凌晨三点的加油站,什么最可怕吗?不是没人,而是来了一辆你根本不想服务的“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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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梅在广东茂名某个市区一个加油站上夜班。
今晚空气黏糊糊的,带着一股纸钱烧糊的霉味,明明垃圾桶里干净得很。
就在阿梅见没什么车来加油,索性摸一下鱼,就在她刚打开手之时,它来了。
完全没有声音。就像一团冰冷的黑影,悄无声息地滑到了95号汽油的泵岛前。
是一辆老掉牙的黑色轿车,款式旧得我在汽车杂志上都没见过。车漆哑黑,不反光,吸走了周围所有的光线。
车窗降下,里面黑得像个洞。一只苍白异常的手伸了出来,手指细长得不像话,递出两张折叠整齐的百元大钞。
“加满。”一个声音飘出来,干涩、缓慢,像指甲刮过生锈的铁皮。
阿梅搓了搓手臂上冒起的鸡皮疙瘩,心里嘀咕了一句“怪车”,还是拎着油枪走了过去。
“师傅,加多少?”她习惯性地问,声音在空旷的夜里显得有点突兀。
车里沉默了一下,然后,一个极其干涩、缓慢的男声飘了出来,像是很久没说过话:
“两百……92……”
声音又低又哑,没什么起伏,听着让人很不舒服。
“好的,两百92。”阿梅重复了一遍,心里那点异样感更强了。
这声音,听着就让人脊背发凉。她下意识想看看司机什么样,但驾驶座那边光线很暗,只能模糊看到一个轮廓,低着头,似乎戴着顶深色的帽子。
她熟练地打开油箱盖,插入油枪,扣动扳手。油表数字开始跳动。
整个过程里,那辆车安静得可怕。没有音乐,没有乘客说话,甚至听不到驾驶者的呼吸声。
只有油液注入油箱的汩汩声,和自己略显急促的心跳。
加油的过程中,阿梅总觉得有道视线黏在自己背上,阴冷阴冷的。她不敢回头,只能硬着头皮盯着跳动的数字。
终于,两百块钱油加满,油枪咔哒一声自动跳停。
几乎是同时,一只苍白得几乎没有血色的手,从驾驶窗里伸了出来。
手指细长,指甲修剪得很干净,但那种白,白得像石膏,在加油站刺眼的灯光下,透着一种非人的质感。
那只手捏着两张折叠得整整齐齐的红色钞票,递向阿梅。
“谢……谢……”那个干涩的声音又响了一下。
阿梅赶紧接过钱,指尖不可避免地触碰到那只手。
冰!
难以形容的冰冷!根本不是活人该有的温度!像是摸到了一块在冰箱里冻久了的肉。
阿梅猛地缩回手,钞票差点掉在地上。她心脏怦怦狂跳,一股寒意从脚底板直冲头顶。
那只手缓缓缩回了黑暗里。
然后,那辆黑色轿车,没有任何预兆地,开始动了。
它不是正常起步加速,而是像滑入水中的墨块一样,无声无息地向前滑去,迅速融入了加油站出口外的浓稠黑暗里,连尾灯的红光都瞬间被吞没,仿佛从未出现过。
整个过程,安静得诡异。
阿梅僵在原地,直到那辆车彻底消失,她才长长吁了口气,感觉后背出了一层细密的冷汗。晚风吹过,她冷得打了个哆嗦。
“卧槽,怎么那么凉。”她低声骂了一句,搓着刚才碰到那只冰手的手指,试图驱散那令人毛骨悚然的触感。
她低头展开手里那两张红色的百元钞票。
她总觉得心里发毛,捏着钱快步走向便利店,只想赶紧把这晦气的钱放进收银机,然后洗个手。
便利店的玻璃门感应打开,温暖的灯光和空调冷气涌出来,让阿梅稍微安心了一点。
阿萍正趴在收银台上打瞌睡,脑袋一点一点的。
“阿萍,”阿梅的声音还有点发颤,她把那两张钞票放在台上,“刚加了油,两百,你点一下。”
阿萍迷迷糊糊地抬起头,揉着眼睛,嘟囔着:“哦,又有车啊。”她一边打着哈欠,一边习惯性地拿过那两张钞票,准备验钞然后收好。
她的动作很随意,直到她的指尖触碰到钞票的纸质。
下一秒,阿萍的动作顿住了。
她的睡意瞬间消失,眼睛猛地睁大,像是看到了什么极其恐怖的东西。她像是被烫到一样,猛地缩回手,脸色“唰”地一下变得惨白。
“梅、阿梅。”阿萍的声音抖得厉害,手指颤抖地指着那两张钞票,“这钱你哪来的?”
阿梅被她的反应吓到了:“就刚才那辆黑车给的啊,怎么了?”
阿萍不敢再去碰那钱,像是那是什么剧毒之物。她眼神里充满了恐惧,声音尖利起来:“你看清楚!这根本不是真钱!”
阿梅心里咯噔一下,猛地凑过去,仔细看那两张放在收银台上的钞票。
刚才在室外灯光下没看清,此刻在便利店明亮的LEd灯照射下,那两张“钞票”的真容清晰得令人头皮发麻!
那纸张是一种劣质的、粗糙的暗红色纸张,根本不是人民币特有的光滑质感。上面印着的图案扭曲而怪异,穿着古代官袍的恐怖人像!人像的眼睛是两个黑窟窿。
最刺眼的是,在“钞票”的正中央,印着三个硕大的、漆黑的繁体字:天地通
下面还有一行小字,写着“地府通用”之类的鬼画符。整个“钞票”散发着一股极其微弱、但确实存在的纸钱烧过后的焦糊味和香烛味!
这根本不是人民币,这是烧给死人的冥币!是纸钱!
阿梅的脑子“嗡”的一声,像是被重锤砸中,一片空白。
“不……不可能!”她失声叫道,声音变调得厉害,“我明明看着他是从车里递出来的!是真的钱!怎么会。”
她猛地想起那只冰冷彻骨的手,那辆悄无声息的黑车,那个干涩非人的声音。
一股极致的恐惧如同冰水,瞬间淹没了她!
“车!那辆车呢?!”阿萍惊恐地抓住她的胳膊,指甲几乎掐进她肉里。
两人同时猛地扭头,透过便利店的巨大玻璃墙,望向刚才3号加油机的位置。
那里空空如也。
只有惨白的灯光照射着冰冷的水泥地。
但是……
就在刚才那辆黑色轿车停靠的位置正下方,加油机旁边的地面上,赫然有一大滩深色的、湿漉漉的液体!
那不是水渍。
在灯光下,那液体反射着油腻的光泽,空气中隐隐约约飘来一股熟悉的、刺鼻的——
汽油味!
一滩汽油!刚刚加进去的、价值两百块“天地通”的汽油,全部漏在了地上!仿佛那辆车的油箱根本就是个漏勺,或者那辆车,根本就无法真正“装上”阳间的实物!
“啊——!!!!!”
阿梅发出一声凄厉到极点的尖叫,眼前的景象天旋地转,便利店明亮的灯光在她眼前扭曲、碎裂、最终被无边的黑暗吞噬。她双腿一软,直挺挺地向后倒去,什么都不知道了。
事情发生后的一个星期,阿梅的家里人来给辞职了。
加油站3号机位那摊莫名出现的汽油,第二天一早就不见了,像是蒸发了一样,地面干爽如初。监控录像调了出来,那晚3号机位的监控,偏偏在阿梅加油的那段时间,屏幕雪花了一片,什么也没录到。
事情很快就在小范围内传开了,版本越来越多,越说越玄。
有人说,阿梅那天晚上是给“那边”的东西加了油,收了冥币,魂被勾走了。
有人说,以前那段路出过车祸,死过一个开黑车的司机,估计是他回来了。
还有人说,阿梅被吓傻了,人虽然醒了,但整天痴痴呆呆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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