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里,陈远的症状更严重了。他躺在床上,翻来覆去睡不着,总觉得被子里有东西在动。
迷迷糊糊间,他感觉有人趴在他身上,冰凉的呼吸喷在他的脸上,还能听到一阵女人的低笑声。他想睁开眼,可眼皮重得睁不开,想喊赵静,喉咙却像被堵住了一样,发不出一点声音。
直到天快亮时,那种窒息感才消失,他浑身是汗地坐起来,发现被子上竟然有几处青黑色的手印,像是有人用湿泥按上去的。
第二天一早,陈远起床时差点摔倒,走路都打晃。
赵静吓坏了,赶紧说:“不行,咱回老家找王师傅看看吧。”
陈远老家在城郊的陈家村,村里有个叫王师傅的老人,据说看事很准,附近十里八乡的人有难事都找他。
陈远小时候也见过王师傅帮人看事,只是长大后跑货车,就很少联系了。
“行,咱现在就回去。”陈远也没别的办法,只能死马当活马医。
陈家村离市区只有二十多公里,开车二十分钟就到了。
可这一路,怪事又没断过,导航突然失灵,反复播报“前方道路不通”。
可窗外明明是熟悉的国道,车窗上不知何时蒙上了一层白雾,用手擦掉,很快又会重新蒙上,而且白雾里还能看到模糊的人脸,就连收音机,也突然开始播放几十年前的老歌,声音忽大忽小,夹杂着一阵女人的哭声。
陈远握紧方向盘,手心全是汗,直到看到王师傅家院门口的老槐树,心里才稍微踏实了些。
王师傅的家在村子最东边,是个带院子的老房子,院门口种着两棵老槐树。
陈远敲了敲门,里面传来王师傅的声音:“进来吧。”
他推开门走进去,王师傅正坐在院子里的石桌旁喝茶。
王师傅头发花白,脸上布满皱纹,眼神却很有神,看到陈远脸色苍白、脚步虚浮的样子,王师傅皱了皱眉:“你这身上,怎么跟着这么多脏东西?”
陈远在石凳上坐下,把前前后后的事详细说了一遍,从家里出的岔子,到网上找云鹤居士看事,再到路上遇到的怪事和身体的不适。
王师傅静静地听着,手指在石桌上轻轻敲着,石桌上的茶杯里,茶水突然开始打转,泛起细小的漩涡。
等陈远说完,他才开口:“你啊,就是自己给自己找事,你家里那些事,都是巧合,可你把生辰八字给了那个女人,就等于把‘门’给她打开了,她哪是什么云鹤居士,就是个养小鬼的骗子,把她养的脏东西全附到你身上了。”
“脏东西?”陈远吓得浑身一哆嗦,“那它们现在在哪?”
“就在你身后。”王师傅指了指陈远的肩膀,“你看你肩膀上,是不是有两块青黑色的印子?那就是它们抓着你的痕迹。”
陈远赶紧掀开衣服,果然看到肩膀上有两块巴掌大的青印,像是被人用力掐出来的,可他一点感觉都没有。
“还有你家被子上的手印、车上的异响,都是它们在闹。”
王师傅叹了口气,“幸好你来得早,再晚几天,它们吸够了你的阳气,你就真的救不回来了。”
陈远吓得腿都软了,差点从石凳上摔下来:“王师傅,您快救救我!我给您钱,您要多少都行!”
“钱不用,我帮人看事,只看缘分。”王师傅站起身,从屋里拿出一个布包,里面装着桃木剑和几张黄色的符咒,“你先坐着,我把它们引出来。”
他走到院子中央,拿起桃木剑,嘴里念念有词。
很快,院子里的风突然大了起来,老槐树的叶子“哗啦”作响,像是有东西在树叶间穿梭。
陈远只觉得浑身一冷,眼前的空气开始扭曲,隐约出现了三个模糊的影子,一个像小孩,一个像女人,还有一个看不清形状,只能看到一团黑色的雾气。
“孽障!还不速速离开!”王师傅大喝一声,举起桃木剑朝影子挥去。
桃木剑上闪过一道微弱的红光,那三个影子发出一阵尖锐的叫声,像是被火烧到一样,往后退了几步。
“我知道你们是被那个女人控制的,可再执迷不悟,就别怪我不客气了!”王师傅的声音威严,“现在走,我还能留你们一条生路,要是再跟着他,我就请张天师收了你们!”
那三个影子在原地犹豫了片刻,最终化作三道黑烟,朝院门外飘去,很快就消失不见了。
院子里的风也停了,空气重新变得温暖起来。
王师傅收起桃木剑,走进屋里拿出一个小纸包:“这里面是朱砂和白糖,你晚上用温水冲了喝下去,能清一清你身上残留的邪气。”
他顿了顿,又严肃地说:“不过我得提醒你,朱砂这东西,对症、控制好剂量是药材,要是不对症、剂量没控制好,就是毒药,你可别自己随便用,也别告诉别人这个方子,免得出事。”
“我知道了,谢谢王师傅。”陈远接过纸包,双手都在发抖。
王师傅又叮嘱道:“以后别再网上乱找人看事了,那些人大多是骗钱的,有的还会用邪门法子害你,真有难事,找身边靠谱的人帮忙,比什么都强。”
陈远连连点头,又跟王师傅聊了几句,才起身告辞。
他刚开车离开陈家村,手机突然震动了一下,是云鹤居士发来的微信:“你够厉害的呀,还找了人帮忙。不过你以为这样就完了吗?那些东西,还会回去找你的。”
陈远吓得手一抖,方向盘都差点歪了。他赶紧把车停在路边,心脏砰砰直跳,云鹤居士怎么知道他找了王师傅?
而且她还敢威胁他?
他越想越怕,索性掉转车头,又开回了王师傅家。
“王师傅,她给我发微信了!”陈远冲进院子,把手机递给王师傅看,“她还说那些东西会回来找我,怎么办啊?”
王师傅看了眼微信,冷哼一声:“她就是虚张声势,那些东西已经被我打散了元气,不敢再回来了。,而且我在你身上留了点阳气,它们闻到就会躲着你。”
他从兜里掏出一枚用红绳系着的铜钱,递给陈远:“这个你戴着,能辟邪,要是她再敢找你,你对着枚铜钱念三遍‘天地玄宗’,她就不敢再烦你了。”
陈远接过铜钱,紧紧握在手里,心里踏实了不少。
他又坐了一会儿,确定自己没再感到不适,才再次告辞回家。
当天晚上,陈远按照王师傅的嘱咐,用温水冲了朱砂和白糖喝下去。
第二天一早醒来,他惊喜地发现,头疼和浑身发冷的症状全消失了,肩膀上的青印也淡了不少。
赵静看到他精神好转,也松了口气:“以后可别再瞎折腾了。”
“嗯,再也不了。”陈远点点头,把那枚铜钱系在脖子上,贴身戴着。
几天后,陈远又开始跑长途,出发前,他给王师傅打了个电话,说了自己身体恢复的事,又再三道谢。
王师傅在电话里笑着说:“不用谢,以后踏实过日子,比什么都强,记住,别轻易把自己的生辰八字给别人,那可是你的根。”
陈远挂了电话,发动货车驶上国道。阳光透过车窗照进来,暖洋洋的。
他摸了摸脖子上的铜钱,心里一阵松,他终于明白,有些所谓的“不顺”,不过是生活里的巧合,而那些靠邪门法子骗钱的人,终究是见不得光的。
只要心里踏实,行得正坐得端,就不怕任何邪祟。
之后的日子里,陈远再也没遇到过怪事。家里的生活渐渐恢复了平静,赵静的手好了,孩子的胳膊也拆了石膏,又能蹦蹦跳跳地去上学了。
他跑长途时,偶尔还会想起云鹤居士,想起那些可怕的经历,但更多的是庆幸,幸好他及时找了王师傅,不然还不知道会落得什么下场。而那枚铜钱,他一直戴在脖子上,像是一个护身符。
生活中有些所谓的“不顺”,不过是生活里的巧合,与其寄希望于网上的“大师”,不如踏踏实实过好每一天。
那些靠旁门左道骗钱的人,终究是站不住脚的。
—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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