钟小艾被巡视组带走后不久，上级部门就传来了对她的处理决定。这份处理决定之严厉，在系统内引起了不小的震动。
首先，免去钟小艾巡视组二级巡视员的身份——这个职位虽然级别不高，但地位特殊，是接触核心工作的关键岗位。
根据处理条例，给予钟小艾记过处分、党内严重警告一次，并调离巡视组工作。更重要的是，明确规定五年之内，不得参加任何地方巡视工作。
这个处理不可谓不重。如果放在普通干部身上，这样的处分几乎相当于断了上升的仕途。但对于背景深厚的钟小艾而言，这不过是让她进步的步伐慢了一些而已。有钟家这棵大树，她迟早还能找到新的发展机会。
与此同时，上面也传来了另一个重要通知：鉴于当下的国际形势及有关缅北地区越来越猖獗的电诈趋势，上面决定由公安部统一协调，组建一支特殊的打击力量。
这支力量将由汉东公安、国安情报中心、武警总队，c战区联合彩云省及A战区共同组成，旨在与m国合作，彻底打击妙底园区，保护我国人民群众的生命财产安全。通知特别强调，此次行动需要最少半年以上的准备时间。
......
专案组办公室内，气氛突然变得紧张。一名工作人员急匆匆地拿着平板电脑走进来：程书记，田书记，在外网上流传出一条视频，标题为《震惊：反贪局长逼死国企千亿老总》！
程度接过平板，只见视频画面虽然有些模糊，但能清楚地看到刘新建先推了候亮平一把，然后伸出头向下看了看，接着调整了一下姿势，最后头一歪，从汉东油气集团七楼坠了下来。
这个视频基本上还原了案发的过程。程度仔细观察后点了点头，从画面来看，基本可以确定候亮平说的是真的。
田国富凑过来仔细观看：是的，从视频上看，刘新建确实是自己坠的楼。候亮平没有推他。
还有其它视频吗？程度转头问工作人员。
暂时没有了。工作人员摇了摇头，目前只找到这一段视频。
只有这个视频还不够。程度看着田国富和季昌明，语气严肃，视频里只能证明是刘新建自己坠的楼，但至于他为什么要自杀？这个尚有不少疑点需要查清。
我同意程书记的意见。季昌明点头附和，从视频的拍摄角度上看，拍摄人似乎就在对面的大楼之上。这个位置很关键。
程度立即问祁同伟：祁厅长，查过对面大楼吗？
查过！祁同伟回答，我们在对面大楼找到一排脚印，但与你们提供视频的拍摄位置显然不对应。他拿出建筑图纸指着几个位置，视频的拍摄角度更偏东侧，那个位置理论上不应该有狙击点。
这说明，在抓捕刘新建的过程中，有人泄了密！程度的声音陡然严肃起来，不仅有人提前在对面大楼布置了拍摄点，还可能存在其他我们不知道的阴谋。
专案组会议室内，空气仿佛凝固了一般。程度缓缓站起身，目光如炬地扫视着在场每一个人，最后定格在季昌明身上。
我们应该回到案件本身！程度的声音沉稳而有力，每个字都像重锤般敲打在众人心上，季检察长，你的举报信是从哪里来的？
季昌明的脸色微微发白，手指不自觉地握紧了茶杯：群众举报。他的声音有些发干，明显底气不足。
群众举报？程度的嘴角泛起一丝冷笑，如果我记得不错的话，季检察长你说过，举报内容与候亮平查处的内容基本一致，是这样吗？
是的。季昌明点了点头，额角渗出细密的汗珠。
那我倒想问问，程度的声音陡然提高，是哪个群众这么神通广大，能够查阅到油气集团的内部资料？还能从中找出刘新建贪污、导致国有资产流失的确凿证据？
他的目光锐利如刀，直刺季昌明，这不是普通群众能够知道的！老季，我劝你想好了再说！
我......季昌明下意识地看了一眼会议室的摄像设备，嘴唇动了动，最终还是选择了沉默。
老季，那你告诉我，程度换了个角度，对方是实名举报还是匿名举报？
算是......实名举报吧！季昌明的语气十分纠结，眼神飘忽不定。
你认识举报人？程度紧追不舍。
季昌明避开程度的视线，继续保持沉默。
程度开始在会议室里踱步，仿佛在自言自语：让我猜猜......是高育良书记？为了给他的学生打开局面？
他摇了摇头，不应该啊，他主管政法委，没有必要这么麻烦。
他的目光扫过田国富：也不是田书记。如果他有证据，自己完全可以调查，没有必要让你们检察院来查。
程度继续推理：油气集团属于国资委，难道是国资委那边的人？
他又自己否定，也不可能。他们会交给纪委，也不会交给你们检察院。
突然，程度停下脚步，转身直视季昌明：所以，真相只有一个，那就是......沙瑞金书记！
会议室里顿时一片寂静，所有人都屏住了呼吸。
程度的声音变得笃定：老季，你说我猜得对不对？并且还是沙书记亲自指明由候亮平来查刘新建这个案子！
季昌明的脸色瞬间变得惨白，手中的茶杯的一声掉在桌上，茶水溅得到处都是。这个反应，无疑证实了程度的猜测。
田国富、祁同脸色微变！
沙瑞金是什么人？省委一号，省人大主任，而刘新建了，抛开汉东油气集团董事长、总经理的身份不谈。
他之前是前任省委书记赵立春的秘书，难道.....祁同伟脸色变幻不停，沙瑞金才汉东三个月不到。
就要清理前任的势力了？会不会太着急了 一点？
沙瑞金清除了赵立春的‘秘书系’，那汉东另一个‘汉大帮’呢？
祁同伟一想到沙瑞金到任的第一件事就是冻结汉东125名厅处干部的人事任命，想来不会留自己等人好果子吃。
”程书记，我可什么也没有说！“季昌明擦了擦额头的冷汗。
“我也什么都没有问！”程度看了一眼田国富和祁同伟：“国为刘建的突然坠楼，油气集固的事成了一笔烂账！“
专案组会议室内，程度站在会议桌首，目光扫过在场每一位成员，语气沉稳而果断：接下来的工作安排如下：油气集团账目问题交给税务和审计部门负责，务必查清每一笔资金的流向。干部的其他违纪问题，由组织部门和纪委的同志们跟进，该抓的抓，该判的判，绝不姑息！
他稍作停顿，继续说道：现在就剩下候亮平的问题。我建议先移交省司法所羁押，等公安厅查明真相，或者有新证据出现再说。
他的手指轻轻敲击桌面，至于联合调查组，我们不能这么多人围着候亮平一个人转。大家认为呢？
我同意程书记的意见！季昌明立即表态，专案组确实应该把精力放在别的地方。
田国富却提出不同看法：事发在油气集团，属于京州市辖区。我看不如交给京州市局来处理？这样也更符合属地管辖原则。
移交京州市局本来无不妥，程度从容回应，但公安厅已经介入调查，我个人建议，还是由公安厅接收更为妥当。他的语气平和却带着不容置疑的权威。
可祁同伟与候亮平原是汉东大学校友，大学时期又同寝室四年，怕是有失公允！田国富反驳道，目光锐利地看向祁同伟。
程度微微一笑：按相关规定，并没有要求同窗必须避嫌。重要的是依法办案，公正执法。他转向祁同伟，好了，就这样定了。祁厅长，等我向沙书记汇报后，人就移交给你们厅，你们继续审讯。
祁同伟深深地看了程度一眼，郑重地应了下来。他心里明白，程度与钟家已经达成了某种交易条件——程度放钟小艾一马，而作为回报，程度将以重要人物的身份参加接下来对m国的行动。
这是一种微妙的政治平衡。
至于候亮平，虽然暂时还找不到理由释放他，但程度的这个安排显然是在为后续操作留有余地。
祁同伟不禁暗自佩服程度的政治智慧：既维护了法律尊严，又给各方都留了台阶。
政治是妥协的艺术，沙瑞金把自己支来专案组，程度得到情报，他自己却悄悄的去了林城。
这沙瑞金想做什么？是不是要收正式服李达康？
接下来，是不是应该对付高高育良各汉大帮了？
还是有其它后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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