邬星墨早上陪着鸡汁包练了最后几遍剑法。
午饭时,一家人照旧围坐在一起,依然闲聊着趣事,只不过除了邬星沚,都各怀心思。
后冷安一直在往邬星墨碗里堆菜,邬沉一口接一口闷茶,后者神情虽然一如既往的平和,但一眼没看过邬星墨。
邬星墨则把后冷安堆给他的菜堆给邬星沚。
邬星沚在专心地与父亲聊天,没发现母亲和哥哥的异常举动,只是单纯觉得今天碗里的菜似乎吃不完,有些纳闷。
午饭过后他回房取书,准备去学堂。
刚到院门口,有人喊他:“鸡汁包。”
邬星沚转身,脸被来人捏住。
英俊帅气的年轻男子捏着隽秀漂亮的少年,血色红眸一弯,轻笑说:“鸡汁包长胖了不少啊,脸上都能捏起肉了。”
邬星墨的眉眼轮廓清晰利落,午时绚烂的阳光映在他脸上,连带着他微微打卷的头发稍儿都毛茸茸地附了一层光晕,衬得那笑容温和而迷人。
邬星沚看得呆了,耳根发热。
邬星墨则细细打量着面前养了六年的鸡汁包。
嗯,不愧是他养的,长得真出众。
邬星墨还记得刚捡到鸡汁包的时候,对方羸弱又瘦小,蜷在马车角落里瑟瑟发抖,像只小鸡崽子。
没想到一转眼,小鸡崽子已经蜕成了意气风发的少年,身段颀长,五官惊艳。
真舍不得啊。
等下次再相见,他们该是仇人了。
“哥?”
邬星墨回过神。
邬星沚攥着邬星墨衣袖沿,正眼睛亮亮地看着他:“你怎么了?”
邬星墨眸色微动。
他其实有很多话想说,可又不知从何说起,最后只能低头,柔软的唇与对方轻轻相碰。
“晨间忘了。”他温声道。
“早上好,鸡汁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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将鸡汁包送出府后,邬星墨折回院子,简单打点收拾了一些东西塞进乾坤袋系在腰间。思考片刻,从桌屉里拣出一只香囊。
香囊是后冷安缝的,两人都有好几只,邬星墨的是红色系,邬星沚的是白色系。
这只已被邬星墨填满了茉莉干花,香味馥郁。他扎紧束绳,唤来侍立远处观望的碧螺。
碧螺接过香囊。
“等小少爷下学回来记得给他。”邬星墨交代。
碧螺已跟在邬星墨身边十余年,岂会觉察不出对方的意图。她咬咬下唇,不忍道:“原谅奴婢多嘴。大少爷您这样瞒着小少爷离开,他会很伤心的。”
“我明白。”邬星墨神色淡然。
“碧螺,没有谁是能一辈子待在一块儿的。总有人会中途离开,或早或晚罢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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邬星沚抱着书坐在马车里,旁边是喋喋不休的苏泽熙。
不知为何,那个迟来的早安吻令他前所未有的不安。
邬星墨从不主动补早安晚安吻,忘了就是忘了,很多时候都是邬星沚找各种理由要补回来的。
而且相较于以往,今天的哥哥温柔了太多。就好像……想尽力弥补些什么。
邬星沚下意识捏紧了手中的书。
“星沚兄?”
苏泽熙凑过去:“想啥啊这么出神?是不是看上了哪家小姑娘不敢提亲?”
邬星沚:“……”
“你脑子里除了情情爱爱没点别的了是吧。”他挪挪身子离苏泽熙远些。
想了想,问他:“如果一个与你很亲的人突然对你更好了,是为什么?”
苏泽熙:“感情变质,准备追我?”
邬星沚:“……”
邬星沚:“如果是你哥呢。”
苏泽熙:“那我不知道,你以为谁都像你哥一样宠弟弟。”
说完,又道:“不过我小些时候姑母很疼我。姑母家离我家远,不常来,我总吵着要上她家住,她每回都答应,但每回都半夜悄悄走。”
“她心软,倒也像你形容的,每次临走前一天会格外关照我。”苏泽熙打趣:“可能是骗了我,心里过意不去?”
“……”
邬星沚没吭声。
苏泽熙用手肘捅捅他:“哎,你哥是不是瞒了你什么?”
话音刚落,他便听见邬星沚掀帘对车夫道:“停车。”
苏泽熙:???
他怎么觉得这剧情走向有点似曾相识?
邬星沚已经下车,苏泽熙连忙扒住车窗沿,凉凉喊:“星沚兄!你别告诉我你这回也没做完功课忙着补!”
“我有东西落家里了。”邬星沚头都没回。
苏泽熙:凸^-^凸*2
“又是因为他哥,”少年愤忿嘀咕:“我再也不接有关他哥的任何话题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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邬星墨处理妥当自己院内的事,然后前往主院。
高挑的男子一袭火红衣袍,腰间束黑底金纹腰封,稳步抵达主院门口,直直跪下。
“爹、娘,”额头重重压上地面,邬星墨朗声道:“孩儿这便走了。”
主院内鸦雀无声。
邬星墨又磕两下,起身,最后望了一眼主院院门,迈步朝邬府大门去。
还离了百米有余,一道月白色人影突然飞奔进门,猛地撞向邬星墨!
邬星墨没想到会有人直接撞过来,一个没留神,被对方环住腰扑到了地上。
骑在邬星墨身上的少年攥住他前襟,一双紫眸沉得像深潭。
“……哥,”狂奔回来的邬星沚胸口还在不断起伏,刚过变声期的嗓音沙哑无比,他欺身压住身下的人,紫眸紧紧盯着他。
“你要去哪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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邬星墨脑子里已经刷了满屏的卧槽。
鸡汁包今天下午绝对有课,怎么半途回来了?!
他心里惊涛骇浪,面上表情镇定自若:“我不去哪里。你不好好上学堂,折回来做什么?”
邬星沚目不转睛看着邬星墨,腿挪了挪将人压得更牢了些。
奔回府的路上,他翻来覆去地把哥哥今日的所作所为复盘了一遍又一遍,那个猜测显得越来越合理,令他前所未有的惶恐不安。
在进府前一瞬,他还想,如果哥哥已经离开了,他该怎么办?
他甚至连哥哥准备去哪里都不知道,万一没赶上,这辈子还有相见的可能吗?
所以当眼前出现那抹绯红身影时,邬星沚简直无比庆幸,立刻冲了上去,牢牢搂住了对方劲瘦的腰身。
心跳在剧烈运动和失而复得的情绪影响下快得惊人,邬星沚脸凑近了些,嗅着邬星墨身上清苦的茉莉花香,终于稍微安下心来。
“你骗人,”他牢牢抱着邬星墨,恹恹道:“你要去哪里,为什么不与我说?”
邬星墨被他这样压在地上,莫名脸热,推一下对方胸口含糊答:“我去帮爹娘买东西,这也得与你说?没必要吧。”
邬星沚岿然不动,闷闷道:“我和你一起去。”
“别闹,你还得上课。”
邬星沚将头埋进邬星墨肩窝。
“……哥。”
他灼热的吐息浸染在男子颈间,麻痒的感觉使人浑身发软:“你别瞒我好不好?”
邬星墨耳根越发红了些,不自在地摁住邬星沚脑袋。
“你先起来。”
邬星沚没放开,抬头,眼眶已经红了一大圈。
“你不能走。”他环着人,沙哑着声音几近哀求道:“哥……你别丢下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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