邬星沚明白了。
他被邬星墨调侃地脸热,难得规规矩矩安静下来,就连对方帮他拆纱布敷风银草药泥时都没再胡思乱想。
当然也没察觉到自己腰腹上又多了几团指痕。
“知不知道你要寻的那个东西喜欢长在什么地方?”
“不知道。”
“那名字呢?”
“不知道。”
邬星墨顿了顿:“你单知道有?”
“我只听人谈过,没来得及细问。”邬星沚瞎扯,还面不改色安慰起了邬星墨:“而且这秘境里也不一定能寻到,我只是来碰碰运气。这种东西向来可遇而不可求,实在找不到便罢了。”
“……唔。”
邬星墨漫不经心应声,他将纱布轻轻缠到对方被剑修捅出的伤口上,又想起钱淼对魔修这一身份不加掩饰的极度贬低。
不行,他必须帮鸡汁包拿到那东西。灵元还得拖三年才能物归原主,太久了。
于是邬星墨暗地里敲系统:“你们有没有找东西的业务?”
【有的呢,亲亲想找什么?】
邬星墨蹙眉回忆有关那东西的谈话内容。
“一个……粉色的果实。嗯……”
系统耐心等待下文。
“呃……没了。”
系统:?
【亲亲你想砸场子直说呗,】系统干笑着:【粉色果实,这秘境里的粉色果实种类比你亲一次男主赚的积分点都多!你直接跟我说要找棵草得了,我还能现拔给你。】
自知理亏的邬星墨破天荒没与它呛声,“那果实可以代替灵元发挥作用,这特征应该很好分辨吧?”
【不行,我只能探知到秘境内的地形、植被形状和危险系数,其他的一概探知不到!】
邬星墨闻言,沉思几秒。
那果实这么逆天,所在位置的危险系数肯定不低吧?
“以一日半内能走到为前提,”他道:“告诉我长有粉色果实且危险系数最高的地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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邬星墨带着邬星沚依照系统指的方位,看似漫无目的实则准确无误地向目的地赶,路上倒也没再碰见什么难缠的妖兽。
修行者遇到了几个,皆是散修。因邬星墨与邬星沚外形容貌低调至极根本没理会他们,直接擦肩而过。
系统说那地方隔的不算非常远,邬星墨见时间充裕便一路走一路拨弄沿途的植被,有看中的就去拔,有不认识的更去拔。
他原是想着带回山上请教一下吕武庆,直到邬星沚摁住了他伸向一株红紫色花朵的手。
“这个有毒。”邬星沚说。
指尖没忍住轻轻蹭了蹭紧握着的手腕线条。
邬星墨全然未觉,新奇问:“你怎么知道?”
“以前在别的秘境里见过。”
邬星墨这才想起邬星沚刷了一年多的秘境,辨认寻常植被或许不行,辨认秘境专属植被该是比他厉害的。
对方跳动的脉搏由指尖传来,邬星沚又轻轻蹭了蹭。
“墨兄可别再乱拔东西了,万一碰到一些你我都不认得的毒物岂不完蛋。”
邬星墨笑起来:“有这么严重?”
但很听劝地收回了手。
之后再看见想拔却不认得的他便问一嘴邬星沚,若邬星沚也不认得就不拔。
有一株在外难种的麻药原料无虞草,邬星墨拔的时候不慎被它锯齿状的叶子划伤,整只右手麻了半时辰。
邬星沚便借着看伤口的名义一拉住再没放开,神不知鬼不觉牵了半时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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邬星墨以探险为由堂而皇之将邬星沚拽进了一处溶洞。
溶洞里寸草不生,他就捡地上零碎的矿石,且只捡好看的。
邬星沚显得心不在焉。
自打进来后,挂在他腰间的羊脂玉佩似是感觉到了什么东西,源源不断发着热。
邬星墨捡得起劲,两人慢慢挪向溶洞深处。
邬星沚目不转睛看着左前方巨大的石柱,玉佩热得发烫,他瞥一眼正聚精会神挑矿石渣渣的邬星墨,悄无声息走到石柱另一侧探头望去。
石柱后面竟是一片深不见底的寒潭。
寒潭正中央盘着一条巨大的水蛇妖,它色泽暗沉的身躯安静地漂浮在水中,将一朵艳丽娇媚、状若荷花的水生植物护得严严实实。
水生植物的花心处,赫然有一颗心脏模样的粉红色果实。
邬星沚下意识捏住玉佩。
心魂果,重塑肉身的材料之一。
“那就是可以代替灵元发挥作用的东西吗?”旁边突然插进来一道气音。
邬星沚扭头,不知何时走过来的邬星墨抱着手小声说:“看样子我们运气还不错?”
因为怕惊动水蛇妖,邬星墨几乎是挨着邬星沚在说话,轻飘飘的吐息一点点染上后者耳廓,莫名地亲昵。
邬星沚甚至能嗅到自对方发梢散逸而出的茉莉花香。
……想抱住人吸一口。
邬星沚喉结滚了滚,移开视线。
“嗯。”
那果实自然不是他胡诌的灵元代替品,但左右得取,干脆顺着应了。
旋即又轻轻道:“如果墨兄也想要,我们可以公平竞争。”
邬星墨惊诧。
这男主未免太正气了些。
“不用,我要这个做什么。”
如果他不知道对方是鸡汁包的话可能真的会心动,但现在人就在眼前,他哪里还需要抢那东西。
隔了几秒,邬星沚若无其事说:“我原以为墨兄会有些亲人朋友需要。”
“放心,我不和你抢。”
邬星墨安慰:“我还可以帮你拿。”
“……”邬星沚轻微地磨磨后槽牙。
“一会儿我打头阵,你找机会把果实取了。”邬星墨怕他不相信自己的人品,索性主动揽下最危险的部分。
邬星沚绷着脸。
又是这样。哥哥宁愿帮一个老乡都不肯帮他争取一下!
“你我交情才几天,便愿意做到如此地步?”
“你这话就见外了,上回打风鸟兽的事我可欠你个大人情。”邬星墨没多想,兀自在乾坤袋里掏了掏,掏出一串风铃模样的挂坠塞给邬星沚:“拿好。”
这玩意是邬星墨当初在入门试密林的时候从萧琰手里坑来的防御法器,一年多来忙着种地压根没用过。
迎上邬星沚询问的目光,他一脸郑重地解释:“这是一个于我而言很重要的人送我的,待会儿动作大我担心弄丢或损坏,所以想拜托你帮我好好保管。”
——他已揽下最具风险的事,若再送个防御法器未免太过可疑。
邬星沚不由自主攥紧风铃挂坠,目光落在对方左手无名指戴的银色储物戒上。
很重要的人?比他还重要?
“是不是那个林妹妹送你的。”他突然冒出一句。
邬星墨嘴角一抽。
怎么扯到林妹妹身上了?
“不是。”他含糊答:“什么人你不用管。”
“……”
邬星沚盯着风铃挂坠,神情危险。
不是林妹妹,那是另有其人?惦记他哥哥的人真多。
邬星墨隐隐不安,强调:“万止,你一定要帮我保管好。”
邬星沚终于看向他。
“我尽力。”
他说,淡然将风铃挂坠揣进里衣,心里想的和嘴上说的却是两码事——
扔潭里保险些还是投喂给水蛇妖保险些?
或者直接收起来,然后对哥哥说弄丢了?
邬星墨哪里知道邬星沚已经盘算出十几种让风铃挂坠彻底消失的方法,向着寒潭边迈近一步。
灵剑出鞘,他头都没回道:“准备好,我先上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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