海坛岛的天说变就变。正午还透着几分清爽的云层,转眼间就被墨色的乌云吞噬,狂风卷着咸涩的水汽,像愤怒的巨兽般咆哮着掠过红土坡,石屋的窗棂被吹得哐哐作响,屋檐下的衣物被扯得猎猎翻飞。
守业刚从李伯家学完手艺回来,抬头望见天边压得极低的乌云,心里咯噔一下,脚步瞬间加快:“坏了,怕是台风要来了!”他一路狂奔,汗水混着被风吹来的雨丝,打湿了粗布短衫,黝黑的脸上满是焦灼——晚晴还在家,石屋简陋,怕是经不住台风折腾。
刚推开家门,就见晚晴正忙着收拾院中的杂物,将晾晒的番薯干、鱼干往屋里搬,头发被风吹得散乱,裙摆紧紧贴在身上,却依旧手脚麻利。“晚晴!快别搬了,先把门窗加固!”守业大喊一声,快步冲过去接过她手里的布包,将其塞进屋里的木架下。
晚晴抬头看见他,眼里闪过一丝安心,却依旧急声道:“守业大哥,台风来得太急,院里还有不少东西没收拾,屋顶的茅草好像也有点松动!”
“别管杂物了,先护着房子!”守业拉起她的手,快步走到窗边,将糊着纸的窗棂关好,又找来粗木杠牢牢顶住。两人合力将木门关上,用绳索紧紧拴住门闩,又搬来沉重的石头抵在门后。狂风像要破门而入般,一次次撞击着木门,发出沉闷的巨响,石屋都跟着微微晃动。
“屋顶!我去加固屋顶的茅草!”守业想起屋顶的隐患,转身就要爬上屋梁。晚晴连忙拉住他,眼里满是担忧:“不行!外面风太大了,太危险了!”
“不加固不行,要是茅草被吹掉,雨水灌进来,咱们的家就完了!”守业掰开她的手,眼神坚定,“你在屋里待着,把重要的东西都搬到高处,我很快就回来!”他抓起墙角的梯子,快步冲出屋门。
外面已是狂风大作,豆大的雨点噼里啪啦地砸下来,打在脸上生疼。守业顶着狂风,艰难地将梯子架在屋檐下,一步步往上爬,每爬一步都要紧紧抓住梯子,生怕被风吹下去。晚晴站在门口,紧紧攥着拳头,指甲几乎嵌进掌心,眼神死死盯着屋顶上的身影,心里像被揪着一样疼:“守业大哥,你小心点!慢点来!”
守业顺着屋顶的横梁慢慢移动,狂风几乎要将他掀翻,他死死抱住屋梁,伸手将松动的茅草重新压实,又用绳索将茅草捆扎牢固。雨水顺着他的脸颊往下淌,模糊了视线,他只能眯着眼,一遍遍检查,确保没有遗漏。
“守业大哥!快下来!风越来越大了!”晚晴看着他在屋顶上摇摇欲坠的身影,泪水混着雨水往下流,声音带着哽咽。
守业加固完最后一处茅草,才顺着梯子慢慢爬下来,刚落地就被晚晴扑进怀里。她紧紧抱着他的腰,身体因为担忧而微微颤抖:“你吓死我了!以后不许这么冒险了!”
“没事了,屋顶加固好了。”守业轻轻拍着她的背,声音带着疲惫,却依旧温柔,“咱们快进屋,外面太危险了。”
两人刚回到屋里,外面的雨就倾盆而下,狂风裹挟着暴雨,像无数条鞭子般抽打在石屋上。屋顶偶尔会漏进几滴雨水,晚晴连忙找来陶盆接住,守业则继续检查门窗,确保没有松动。屋里的光线越来越暗,狂风的呼啸声、暴雨的砸落声、海浪的怒吼声交织在一起,让人心里发慌。
“别怕,有我在。”守业将晚晴拉到身边,让她靠在自己的怀里,用身体护住她,“咱们的房子已经加固好了,肯定能扛过去。”他的声音沉稳,像定心丸一样,让晚晴慌乱的心渐渐安定下来。
晚晴紧紧抱着他的腰,将脸埋在他的胸膛,听着他有力的心跳声,心里满是安心。“守业大哥,不管发生什么,我都跟你在一起。”她的声音带着坚定,“只要咱们在一起,就什么都不怕。”
守业低头吻了吻她的额头,眼里满是珍视:“嗯,咱们永远在一起。”
狂风暴雨肆虐了整整一夜。第二天清晨,风渐渐停了,雨也小了下来。守业和晚晴推开房门,眼前的景象一片狼藉:院中的野草被连根拔起,番薯地的藤蔓倒了一片,远处的树木有的被拦腰折断,有的被连根拔起。但万幸的是,他们的石屋在两人的合力守护下,除了屋顶有些渗水,并无大碍。
看着满目疮痍的小院,两人没有气馁,反而相视一笑。守业伸手擦掉晚晴脸上的泥点,语气坚定:“没事,只要房子还在,人没事,咱们就能重新收拾。”
晚晴点点头,眼里满是韧劲:“对!咱们一起动手,把院子收拾干净,番薯地也重新打理一下,日子总能恢复过来。”
阳光渐渐穿透云层,洒在布满雨水的石屋上,映出两道并肩劳作的身影。台风虽烈,却吹不散他们对家的守护,吹不垮他们夫妻同心的坚定。这场风雨,不仅是对小家的考验,更让他们的感情愈发深厚,让他们明白,只要彼此相依,就没有跨不过去的难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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