码头上的喧嚣仿佛瞬间被按下静音键,林风的眼里只剩下那个朝着他飞奔而来的小小身影。晓宇扑进他怀里的那一刻,柔软的小身子带着阳光的温度,撞得他心头一酸,积压了半年的思念与愧疚瞬间决堤。
“爸爸!爸爸!”晓宇的小胳膊像藤蔓一样紧紧缠着他的脖子,小脑袋在他颈窝里蹭来蹭去,温热的泪水浸湿了他的衣领,“你怎么才回来呀?晓宇每天都在想你,晚上睡觉都要抱着你的枕头才能睡着。”
林风弯腰将女儿抱得更紧,指腹轻轻摩挲着她柔软的发顶,感受着她小小的身体因哭泣而微微颤抖。他能闻到女儿头发上淡淡的洗发水香味,混合着阳光晒过的气息,那是家的味道,是他在中东无数个辗转难眠的夜晚里,最思念的味道。
“对不起,宝贝,对不起。”林风的声音沙哑得不成样子,眼眶通红,泪水顺着脸颊滑落,滴在晓宇的头发上,“爸爸不该让你等这么久,是爸爸不好。”他低头,在女儿的额头上亲了又亲,吻掉她脸上的泪水,动作温柔得像是在呵护一件稀世珍宝。
晓宇抬起满是泪痕的小脸,圆溜溜的眼睛里还挂着泪珠,却倔强地抿着小嘴:“爸爸不可以再走这么久了!下次要带上晓宇,或者早点回来,不然晓宇就不理你了。”话虽这么说,她的小胳膊却搂得更紧了,生怕一松手,爸爸又会消失不见。
“好,都听我们晓宇的。”林风看着女儿脸上未干的泪痕,看着她因为思念而略显消瘦的小脸,心里像被针扎一样疼。他想起临走前,女儿也是这样抱着他的腿,哭着不让他走,而他当时只想着工作,匆匆安抚了几句就转身离开,现在想来,满心都是愧疚。
他轻轻擦掉女儿脸上的泪珠,指尖触到她娇嫩的皮肤,忍不住问道:“晓宇长高了,也变漂亮了,在幼儿园有没有听话?有没有想爸爸给你讲的故事?”
“当然听话啦!”晓宇立刻收起眼泪,小脸上露出一丝骄傲,“老师都夸我是乖宝宝,我还学会了好多儿歌,还画了好多画给爸爸!”她从胸前的口袋里掏出那张皱巴巴的画纸,小心翼翼地展开,“爸爸你看,这是我们一家人,还有你在中东看到的骆驼,我画了好多好多!”
林风接过画纸,看着上面歪歪扭扭的三个小人,蓝色的爸爸、粉色的晓宇和黄色的妈妈,旁边还有几只奇形怪状的骆驼,红色的太阳几乎占满了整个画面,心里瞬间被暖流填满。他低头,在画纸上亲了一下,笑着说:“真好看!我们晓宇画得太棒了,爸爸要把它挂在书房最显眼的地方,每天都能看到。”
晓宇开心地笑了起来,露出两颗缺了角的小门牙,眼睛弯成了月牙:“真的吗?那我以后还要画更多的画给爸爸!”她伸出小手,轻轻抚摸着林风脸上的胡茬,有些扎手,却让她觉得无比安心,“爸爸,你变黑了,也变瘦了,是不是在外面吃了很多苦?”
林风的心猛地一揪,强忍着泪水,笑着摇了摇头:“没有呀,爸爸在外面吃得好睡得好,就是太想我们晓宇和妈妈了,所以才瘦了一点点。”他不想让女儿担心,那些在中东经历的危险和艰辛,他只想一个人默默承受。
沈晚晴站在一旁,看着父女俩相拥的场景,泪水也忍不住再次滑落。她走上前,轻轻拍了拍林风的后背,柔声道:“好了,别在这里站着了,风大,我们回家再说。”
林风点点头,弯腰将晓宇抱起来,让她骑在自己的肩膀上。晓宇欢呼一声,小手紧紧抓着林风的头发,兴奋地喊道:“爸爸好高呀!我能看到好远的地方!”
林风笑着托住女儿的小腿,感受着肩膀上的重量,心里充满了踏实感。他看了一眼身边的妻子,伸手握住她的手,十指紧扣。晚晴的手温暖而柔软,传递着无声的支持与关爱。
“回家。”林风轻声说,声音里带着前所未有的坚定。他知道,无论外面有多少风雨,只要身边有妻子和女儿,有这个温暖的家,他就什么都不怕了。
夕阳西下,将三个人的影子拉得很长很长。码头上的人群依旧喧嚣,但这一家三口的心里,却只有彼此,只有重逢的喜悦和对未来的期盼。泪水早已擦干,留下的是满满的幸福与温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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