处理完父亲后事的第二日,皇上便对此次出征的人员进行了一一嘉奖。
这是皇甫亦扬即位后的第一次战斗,后世称东旭首捷。皇甫亦扬的年号为东旭,取义大晟王朝永远如东升的旭日般耀眼。
宋尚书受封仁爱伯,爵位可世袭罔替;楼朝阳勇猛无敌,立下汗马功劳,受封平南大将军,赐婚尚书府嫡女。自此,他成为大晟王朝最年轻的少年将军,前途无量。
前朝之事议完,我让流苏将哥哥请到我的寝殿中,“哥哥,最近事忙,都没空和你聊一聊,今日正好有空,咱们兄妹好好畅聊一番。”我喜笑颜开的招呼着哥哥,将殿中之人都退了下去。
“月儿,我听说了之前发生的事情,是哥哥没用,一次次的都不能护你周全。”哥哥懊恼于每一次我有危险,他都不在身边,无法及时施以援手。
我握住哥哥拿着茶杯的手,“哥哥,你去保护老百姓了,月儿只会以你为荣,如何会怪你呢?”
哥哥自嘲一笑,“连自己的家人都无法保护,何谈保家卫国!”
看着哥哥如此愧疚,我的心里十分不是滋味,“哥哥,不要这样说,不要将所有的担子都担在自己的肩膀上。自古忠孝难全,你是大义之士,我和母亲都支持你!”
哥哥仿佛想让我安心似的,勉强扯动嘴角,虚应两声。
我看着他,心中知道此事还需从长计议,他刚回来,就发生了这么多事情,确实需要给他时间慢慢消化。
“哥哥,你和明晰姐姐怎么样?感情可是更深了?”我转移话题到儿女情长上,一直谈论家与国的取舍,太沉重了。
“我们~还是老样子。”哥哥语句停顿,看着绝对有事。
我追问道:“不对,你一定要和我说实话,你们之间可是发生什么事情了?”
“月儿,你不要问了,我们的事情,我们自己会解决。”哥哥躲闪着我的关心,并起身离开我的视线。
我停顿了片刻,安抚了一下焦急的心绪,不再逼问,平和道:“哥哥,这些我都可以不管,现在我只要你回答我一个问题,你还想和明晰姐姐在一起吗?”
“我当然想!”哥哥焦急的回答,“这次一起出征,我更加坚定了要和她在一起的决心,但是~有些事情,真是没办法。”
看着哥哥懊恼的站在那里,好像在做困兽斗,我走到他身边,牵起他的手,“哥哥,不要想太多,我好怀念以前的你,敢想敢做,天不怕地不怕。这次你回来,我明显的感觉你变了,外形上的变化让人开心,高了,壮了,更结实了;性格上的变化,让人忍不住想去探究你经历了什么,现在的你总是欲言又止,沉默寡言,一副心事重重的样子。可以跟我讲讲,此次征战中发生的事情吗?”
哥哥看着我关心的眼眸,仿佛下定了决心,长叹一声后,说道:“好,我都告诉你。”
“我和明晰,都不是舞文弄墨之人,我们都喜欢行军打仗之事。在这次出发之前,长想过无数次。终于南边动乱,皇上下旨出征,所以即使我们婚期在即,也没有忍住奔赴沙场。我去求他的父亲,带我出去见识一下,他的父亲也是性情中人,看我一腔热忱,便答应了。宋明晰如法炮制,也去恳求,但是他的父亲没有同意,毕竟沙场凶险,她又是一个女孩子。我劝她了,回来给她讲战场上发生的故事,她也答应了,会好好在家,等我回来娶她。谁曾想,她竟偷偷跟了去。”哥哥口中说着责备的话,但是我能看出来他满眼欣赏。
“是呀,明晰姐姐不同于一般闺阁女子,她飒爽英姿,英勇无畏,跟她在一起,天塌下来都不会害怕。”
“其实呀,她就是个傻丫头。不知道保全自己,只知道往前冲,路上欢声笑语。但是开战之后,每天都有死去的人,有我们的人,有南虞的人。这种场面之下,我们都变得沉默寡言,忧心忡忡。那种对未知的恐惧,对未来的不确定性,折磨着我们每一个人的心智。”哥哥现在回忆起来,依然眉头紧锁,词句不顺,可想而知,身在其中,是多么的痛苦。
“又一次开战的时候,我们说都不知道,明晰悄悄的混进了小兵的队伍中,就是那次,他为了救一个小兵的性命,身先士卒,用自己弱小的身躯挡在了那名士兵前,当时的对战之人,也许是想速战速决,便将她掳上战马,回营而去······”听到这里我的心都揪紧了,明晰姐姐果然还是遭遇不测了。
“我们是结束之后才发现明晰不见了,便开始排查,最后查到那个被救的小兵,才知道明晰出事了。宋尚书虽然满心悲痛,但是作为一军的将领,并且是一个成熟的将领,他不会拿其他士兵的性命冒险,要部署妥当后,才去救明晰。我知道战场上,时间就是生命,宋尚书不可以冲动,但我可以,入夜后,我便一个人潜入敌军,探查明晰的下落。听到士兵们谈论,我确定了明晰就在主帐之中······”说到这里,哥哥哽咽了,我也想到了最不想相信的那种情况······
“我入帐中,劈晕了那名主将,将明晰带了回来。明晰的遭遇让她整个人都变了,从此不出营帐,夜晚无法入睡,宋尚书夜夜守着她到天亮,我看着他们父女俩,心里实在不是滋味,宋尚书相当于我的老师,明晰则是我未过门的娘子。但是明晰不想见我。我知道她心里在忌惮什么,所以我去找了宋尚书,向他表明心迹,非明晰不娶!可是明晰始终过不了自己那关······从那以后,她不曾单独见过我。”
我拍拍哥哥的肩膀,“哥哥,我支持你,明晰姐姐是一个好人,你能娶到她是我们高攀了,明日,我就去见明晰姐姐。”
“不可,你不可去揭她的伤疤!”哥哥心急的阻止我。
“哥哥,相信我,我不会去揭她的伤疤,我想去解开她的心结。”我让哥哥放心,将这一切都交给我处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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