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和殿内,楚桓看着手中谢九渊送来的密奏,脸色阴晴不定。密奏中详细记录了李嵩的招供内容,牵扯出太后、国舅爷以及多位藩王和皇亲国戚,贪墨金额高达千万两,甚至还涉及到了靖王的残余势力。
“好,好一个谢九渊!”楚桓猛地将密奏拍在龙案上,语气中带着一丝愤怒,又带着一丝满意,“没想到江南漕运竟然如此腐败,牵扯出这么多皇亲国戚,甚至还有藩王参与其中!”
站在一旁的太监总管李德全吓得连忙跪倒在地:“陛下息怒,龙体为重。”
楚桓深吸一口气,压下心中的怒火。他知道,这正是他想要的结果。借谢九渊的手,查清江南贪墨案,一举铲除外戚和藩王的势力,巩固自己的统治。但同时,他也对谢九渊的能力感到忌惮。谢九渊手握东厂和禁军,如今又查办了如此重大的案件,威望日隆,若是再不加以制衡,恐怕日后会成为心腹大患。
“李德全,传朕旨意,宣皇后即刻觐见。”楚桓语气平静地说道。
“是,陛下。”李德全连忙起身,躬身退了出去。
不多时,沈静姝身着明黄皇后朝服,走进太和殿。她看到楚桓脸色阴沉,心中便已猜到七八分。她躬身行礼:“臣妾参见陛下。”
“起来吧。”楚桓示意她起身,“谢九渊的密奏,你应该已经看过了吧?”
“回陛下,臣妾已经看过了。”沈静姝坦然回道,“没想到江南漕运贪墨案竟然如此严重,牵扯到了这么多皇亲国戚和藩王。谢督主能在如此短的时间内查清此案,实属不易。”
楚桓看着沈静姝,语气带着一丝审视:“皇后觉得,此事该如何处置?”
沈静姝心中一动,知道楚桓这是在试探她。她沉吟片刻,缓缓说道:“回陛下,臣妾以为,此事关乎国本,必须严肃处理。但同时,也要兼顾大局,不可操之过急。”
“哦?”楚桓眼中闪过一丝兴趣,“皇后详细说说。”
“陛下,”沈静姝语气诚恳地说道,“太后乃是陛下的生母,国舅爷是太后的弟弟,若是将他们的罪行公之于众,必定会引起朝野震动,损害皇家颜面。而且,多位藩王参与其中,若是一味强硬打压,恐怕会引发藩王叛乱,危及国家安全。”
她顿了顿,继续说道:“臣妾以为,对于太后和国舅爷,可以从轻发落。剥夺国舅爷的官职,没收其非法所得,将其软禁在府中。太后年事已高,不宜受惊吓,可以将此事隐瞒下来,只在宫中加以警示。对于参与此案的皇亲国戚和藩王,可根据其情节轻重,分别处置。情节严重者,削爵夺地;情节较轻者,罚款问责,以儆效尤。”
“另外,谢督主查办此案有功,陛下应当予以嘉奖,提升其官职,以彰显陛下的赏罚分明。同时,也可以借此机会,让谢督主继续留在江南,清理漕运弊政,安抚民心,巩固朝廷对江南的统治。”
楚桓听着沈静姝的话,心中暗暗点头。沈静姝的提议,既考虑到了皇家颜面和国家稳定,又没有放过那些贪赃枉法之徒,同时还能制衡谢九渊,可谓是一举多得。
他知道,沈静姝之所以提议从轻发落太后和国舅爷,一方面是为了维护皇家颜面,另一方面也是为了安抚外戚势力,避免他们狗急跳墙。而提议嘉奖谢九渊,并让他继续留在江南,则是为了让谢九渊远离京城的权力中心,同时也能利用他的能力,清理江南漕运弊政。
“皇后所言极是。”楚桓点了点头,语气缓和了一些,“此事就按照皇后的意思办。传朕旨意,剥夺国舅爷的官职,没收其非法所得,软禁于府中;参与此案的皇亲国戚和藩王,由宗人府和刑部联合查办,根据情节轻重分别处置;谢九渊查办此案有功,晋升为太傅,继续留在江南,清理漕运弊政,安抚民心。”
“陛下圣明。”沈静姝躬身行礼,心中松了一口气。她知道,她的提议得到了楚桓的认可,这不仅能保护谢九渊,也能为他们争取更多的时间和空间。
但沈静姝也清楚,这只是暂时的平静。太后和藩王们绝不会甘心接受这样的处置,一定会在暗中策划报复。而皇帝,也会继续对她和谢九渊保持警惕,寻找制衡他们的机会。
走出太和殿,沈静姝的心情格外沉重。她知道,接下来的路,依旧充满了荆棘与坎坷。但她相信,只要她和谢九渊同心协力,彼此信任,就一定能够度过这个难关。
她立刻让人找来秦风,让他连夜赶往江南,给谢九渊送去一封密信,告知他皇帝的旨意和宫中的局势,让他务必小心应对,既要清理漕运弊政,又要加强自身安保,切勿大意。
与此同时,江南扬州。谢九渊收到了沈静姝的密信和皇帝的旨意,心中五味杂陈。他知道,皇帝晋升他为太傅,让他继续留在江南,看似是嘉奖,实则是将他调离京城的权力中心,加以制衡。
“督主,皇帝这是明升暗降啊。”秦风看着谢九渊,语气中带着一丝不满,“您查办了如此重大的案件,立下了汗马功劳,却被派往江南清理漕运弊政,远离京城,这分明是在打压您。”
谢九渊摇了摇头,眼中闪过一丝平静:“我知道。皇帝向来多疑,如今我威望日隆,他自然会对我加以制衡。留在江南也好,远离京城的权力斗争,我可以专心清理漕运弊政,为百姓做一些实事。”
他顿了顿,目光望向京城的方向,眼中带着一丝思念:“而且,这样也能让静姝在宫中少一些压力。只要我们彼此安好,暂时的分离又算得了什么。”
秦风看着谢九渊,心中暗暗佩服。他知道,谢九渊之所以接受这样的安排,不仅仅是为了自己,更是为了沈静姝。
“督主,那我们接下来该怎么办?”秦风问道。
“按照皇帝的旨意,先清理漕运弊政。”谢九渊语气坚定地说道,“同时,继续收集太后和藩王们的罪证,以备不时之需。另外,加强自身安保,防止太后和藩王们派人报复。”
他顿了顿,继续说道:“你立刻派人前往京城,给沈娘娘送去一封密信,告知她我一切安好,让她不必担心。同时,让她密切关注宫中的局势,一旦有任何风吹草动,立刻通知我。”
“是,督主。”秦风领命离去。
谢九渊站在窗前,看着江南的美景,心中却充满了对沈静姝的思念。他知道,他与沈静姝的爱情,注定要在权力的漩涡中经受重重考验。但他相信,只要他们彼此相爱,彼此信任,就一定能够克服所有的困难,最终走到一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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