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思韵深吸一口气，努力强压下心头的怒火，：“你这说的是什么话呀？女大当嫁，娘亲为你的婚事操心，难道不是理所当然的吗？”
她从主座上走下来，伸手想去拉慕千月的手，却被对方不着痕迹地躲开了。
杨思韵眼中闪过一丝阴鸷，：“这位可是城里最有名的张媒婆，她今儿个来，是替城西李员外家的公子来提亲的。”
张媒婆立刻满脸堆笑地凑上前：“大小姐有所不知啊，李家公子年方二十，那可是一表人才，家中有良田千亩，还有三间绸缎庄呢……”
“母亲，”慕千月冷冷地打断媒婆的话，直直地盯着杨思韵的眼睛，“要是我没记错的话，李家公子可是个痴傻之人，去年还当街撕扯女子的衣裳，被官府打了三十大板呢。”
厅里瞬间安静了下来。
杨思韵的脸一阵青一阵白，指甲深深地掐进了掌心。
杨思韵深吸一口气，冷笑出声：“你居然还有脸嫌弃李家公子？
之前你死乞白赖缠着当今新晋状元的事儿，整个京城谁人不知？闹得满城风雨，把咱们慕家的脸面都丢光了！”
慕千月知道当初原主虽然喜欢那个新晋状元——齐云泽，但是只是暗恋。
她心中也清楚齐云泽喜欢的是外祖家的表姐杨心儿，两人早就私定了终身。
只不过所谓的新科状元也不过是表面光，齐云泽经常利用原主，让原主自愿花银子，替他讨杨心儿高兴。
慕千月心中涌起一阵厌恶，冷冷道：“母亲，当初不过是我年少懵懂，如今早已看清一切。
您拿这事儿来指责我，不过是想为您的自私找借口罢了。您把我往火坑里推，究竟是何居心？”
杨思韵被说得恼羞成怒，大声道：“我能有什么居心？还不是为了咱们慕家！
李家财大气粗，只要你嫁过去，李家必然会对慕家有所照拂。你身为慕家女儿，难道不该为家族着想？”
慕千月冷笑一声：“为家族着想？您分明是为了您自己的娘家！
这么多年，您把父亲寄回的银钱都拿去补贴杨家，何曾真正为慕家考虑过？如今又想牺牲我，去讨好您娘家人。”
杨思韵脸色煞白，却仍嘴硬道：“你这逆女，简直不可理喻！我做这些，都是为了这个家……”
慕千月眸色陡然一凛，用力甩袖说道：“我的婚事，就不劳母亲您操心了！”
她转过身，目光直直地盯着那个满脸谄媚笑容的张媒婆，：“至于这位——”
媒婆被她这么一看，心里“咯噔”一下，不自觉地往后退了半步。
“要是你再敢来慕府说亲，”慕千月突然欺身向前，“我就叫李员外家的花轿，直接抬到你家去。”
“哎哟，我的姑奶奶呀！”张媒婆吓得脸色像土一样灰，“老身不过是……”
“滚。”慕千月压抑着内心的愤怒。
媒婆连滚带爬地朝着门外跑去，在门槛那儿还差点被绊倒。
“反了！反了！”杨思韵气得浑身不停地颤抖，“你眼里到底还有没有我这个母亲！”
慕千月回到自己的小院，胸口因愤怒还在剧烈起伏，她重重地坐到窗边的软榻上。
“阿姐，喝点水吧。”小雪儿，捧着一杯温水，小心翼翼地递到她跟前。
慕千月接过水杯，“谢谢雪儿。”
慕千月接过水杯，目光落在妹妹身上时，眉头不由一皱。
小雪儿的衣袖已经磨得发白，裙角还有几处不明显的补丁，显然是穿了许久。
“走。”她站起身，牵起妹妹的手，“阿姐带你去街上逛逛，给你买几身新衣裳。”
正好出去透透气，要不然她早晚会被那个老妖婆给气死。
小雪儿眼睛一亮，但很快又犹豫道：“可是……母亲知道了会不高兴的……”
“怕什么？”慕千月冷笑一声，“以后阿姐会保护你的。”
她拉着妹妹出了院子，吩咐丫鬟备了马车，直奔城中最大的绸缎庄。
——
马车停在“锦绣坊”门前，慕千月带着小雪儿下了车。
店内陈设华丽，各色绫罗绸缎琳琅满目，几位衣着光鲜的夫人小姐正在挑选布料。
掌柜的见有客人进来，连忙迎上前，目光在姐妹俩身上一扫。
见慕千月衣着不俗，便热情道：“这位小姐，想看看什么料子？我们这儿新到了一批江南的云锦，最适合做春衫了。”
慕千月点点头：“先给我妹妹挑几匹，要最好的。”
掌柜的连忙让人取来几匹上好的料子，颜色鲜亮，质地柔软。
小雪儿看得目不转睛，小手轻轻抚过一匹浅粉色的缎子，眼中满是喜爱。
“喜欢这个？”慕千月笑着问。
小雪儿点点头，又怯生生地问：“阿姐，这个会不会太贵了？”
慕千月揉了揉她的头发：“傻丫头，阿姐有钱。”
她转头对掌柜道：“这匹粉的，还有那匹鹅黄的和水绿的，各裁两身衣裳。
再拿几匹素雅的料子，给我做几套。”
掌柜的眉开眼笑，连忙应下：“是是是，小姐放心，我们锦绣坊的裁缝手艺是最好的，保准让两位小姐满意。”
正说着，门口又进来一行人。为首的少女一身华服，珠光宝气，正是杨思韵的侄女杨心儿。
她身旁跟着几个丫鬟，还有一位面容俊朗的年轻男子——新科状元齐云泽。
杨心儿挽着齐云泽的手臂，姿态优雅地缓缓走近，故作惊讶地用手掩住嘴唇说道：“哎呀，这不是表妹吗？”
她的目光扫过慕千月手中的云锦，眼中瞬间闪过一丝嫉恨。
紧接着便换上了一副忧心忡忡的神情：“姑丈在边关奋勇杀敌，浴血奋战，表妹却在这儿肆意挥霍……”
她边说边摇头叹息，“要是让边关的将士们知道，他们用血汗换来的钱被这样随意糟蹋，得多让人心寒呐。”
齐云泽听了这话，立刻皱起眉头，看向慕千月，语气严厉地说道：“慕小姐，心儿说得没错。
你父亲在前线拼死拼活，你却在后方贪图奢侈享乐，实在是有违孝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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