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听那番如同惊雷般的策论余音未了,论道堂内暗流汹涌,各方势力心思浮动。
然而,就在这气氛最为紧绷的时刻。
天地间,仿佛有清风徐来。
一道儒衫身影,毫无征兆地出现在了主论道高台之上,叶危身侧。
他来得如此自然,如此悄无声息,仿佛他一直就在那里,与这论道堂,与这稷下书院,与这方天地融为一体。
来人面容清癯,双眸温润,仿佛蕴藏着古往今来的智慧长河,正是儒圣!
他的出现,没有引动丝毫灵气波澜,却让在场所有人,从皇子到普通学子,都不由自主地屏住了呼吸,心生敬畏。
在场所有人,包括皇子,皆收敛神色,起身肃立,躬身执弟子礼。
“拜见儒圣!”山呼海啸般的声音在论道堂内响起。
儒圣微微颔首,目光平和地扫过全场,最终落在了刚刚走下高台的徐听身上。
“方才徐听所言,”儒圣开口,带着不容置疑的威严,“字字珠玑,切中时弊,深得吾心。”
简单一句话,如同投入平静湖面的巨石!
儒圣亲口肯定!儒圣不仅是儒门的领袖,整个王朝的顶尖人物,更与国师齐玄一样,代表了一半的国运。
徐听心中亦是一震,他没想到儒圣会在此刻现身,并如此直接地表明态度。
他停下脚步,转身面向高台,躬身行礼,静待下文。
儒圣继续道:“血衣楼之祸,妖境通道之危,非止一隅之患,实乃国运之疥癣。若不能根除病灶,铲除滋生奸邪之壤,今日之祸,必在他日重演。”
他话音一顿,整个论道堂落针可闻。
“故而,老夫提议,由儒门书院与御史台,遴选刚正忠直、心志坚韧之士,组建监察百官、直属陛下的特殊机构——‘巡天阁’!”
“巡天阁?”众人面面相觑,低声咀嚼着这个名字。
“此阁职责,便是监察百官,肃清吏治,斩断一切内外勾结、祸乱朝纲之人!凡有作奸犯科、徇私舞弊、怠政渎职,乃至通敌叛国者,无论品阶高低,出身何处,皆在其监察纠劾之列!”
此言一出,满场皆惊!这……简直是一柄悬于所有世家、大官头顶的利剑!
立刻便有保守的老臣想要出言反对,但触及儒圣那平静却深邃的目光,话到嘴边又咽了回去。
儒圣仿佛没有看到众人的惊骇,继续阐述,声音中带着一种引动天地之力的玄妙韵律:“然,法不足凭,人皆有私。寻常律法刑条,难免疏漏,易为人情所困,为权势所屈。故,巡天阁存在之基石,非是刑律,而是——它。”
他缓缓抬手,掌心之上,光芒汇聚,一尊三足两耳、造型古朴的青铜小鼎悄然浮现。
小鼎不过尺许高,通体呈现暗青色,上面铭刻着无数细密古老的文字与图案。
它没有散发出毁天灭地的威压,却有一种沉甸甸的、贯穿古今的厚重气息弥漫开来,让所有人的神魂都不由自主地感到敬畏与肃穆。
“春秋鼎!”有见识广博的大儒失声惊呼,激动得浑身颤抖,“是镇国神器春秋鼎!与王朝国运休戚与共的圣物!”
“什么?这就是春秋鼎?”
“儒圣竟然请出了春秋鼎!”
惊呼声此起彼伏。春秋鼎,乃是天武王朝立国之时便存在的镇国神器,与国运绑定,承载着亿兆生民的念力与王朝的兴衰轨迹,其地位超然,威力无穷,但具体有何神异,却鲜为人知。
儒圣托着春秋鼎,声音如同洪钟大吕,响彻在每个人灵魂深处:
“春秋鼎,不司杀伐,不主征战。它无声无息覆盖王朝疆域,监察的并非言行,而是‘心念’。”
“它无法直接窥探思想,却能捕捉每一个食朝廷俸禄、享王朝气运之人,在履行职守时,因‘违心之举’而产生的细微神念波动。”
“贪赃枉法,是为一己之私而背弃公义,违心!”
“徇私舞弊,是为私情而罔顾国法,违心!”
“尸位素餐,是领受俸禄而不尽其责,违心!”
“通敌叛国,更是从根本上背叛王朝,大违其心!”
“凡此种种,会于冥冥之中产生一种特殊的‘业力’,为春秋鼎所铭记。”
他目光如炬,扫过台下那些脸色发白的官员:“此‘业力’无关修为高低,只问本心是否忠诚,行事是否公正。或许一次微不足道的收受,一次无伤大雅的偏袒,积累之下,亦会在鼎中显化。待到‘业力’累积至一定程度,或犯下十恶不赦之大罪时,便是巡天阁出动之时。”
“巡天阁之职责,便是依据春秋鼎所显化的‘业力’,进行裁决、擒拿、审讯!”
这番解释,让所有人背脊发凉!
这已非普通的监察,而是直指本心的“天罚”!任何心怀鬼胎之人,在这春秋鼎面前,都将无所遁形!
徐听心中亦是巨震。他没想到儒圣竟然拿出了如此终极的手段。
这春秋鼎,以国运为基,监察人心,这手笔太大了!
儒圣收起春秋鼎,那令人心悸的气息缓缓收敛。他的声音恢复平和,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决断:
“巡天阁之结构,当如精密之器械,各司其职,高效运转。其核心,分为四部——镜、剑、索、典。”
“阁主,即为‘掌镜使’。”儒圣目光扫过叶危,微微颔首,“持‘春秋镜’而坐镇中枢。春秋镜乃春秋鼎子体,可映照鼎中所显‘业力’之轻重缓急,统筹全局,是为巡天阁之眼。”
叶危面色凝重,上前一步,躬身领命。众人皆无异议,以叶危之刚正与威望,确是不二人选。
“其下,设左右副使,号为‘持剑使’。”儒圣继续道,“此二人,当为巡天阁最强之锋刃,修为需达劫境,心志需坚如磐石。专司执行最危险之诛杀任务,镇压一切胆敢反抗、叛乱之巨恶!”
众人暗自凛然,持剑使,这可是真正的杀神之位!
“再下,为‘四方巡使’与‘京城使’,亦名‘执索使’。”儒圣划分东南西北四方,“对应王朝疆域,各辖一方。负责根据掌镜使之命,对特定区域、特定目标进行深入调查、证据固定,乃至最终之擒拿。他们是缚住罪官,使其无法逃脱的‘锁链’。”
“最基层者,为‘问心郎’。”儒圣看向台下众多年轻学子,目光中带着期许,“他们是巡天阁之耳目,遍布朝野内外。负责初步筛查信息,接触基层,进行基础问讯。需明察秋毫,心思缜密,更要有一腔赤诚,不畏艰险。”
一套权责清晰、结构严密的组织体系,呈现在众人面前。
从最高决策的掌镜使,到最强武力的持剑使,再到负责具体执行的执索使,以及最基层收集情报的问心郎,层层递进,环环相扣。
如此精密的架构,儒圣难道早就想好了?此刻不过是借徐听之口道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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