短册街的废墟之上,死一般的寂静。
巨蛇与蛤蟆的通灵契约早已解除,它们庞大的身躯化作两团巨大的白烟,消散在狼藉的战场上。
只剩下被夷为平地的建筑,和满地哀嚎的赌徒。
自来也站在一片碎石中,大口喘着粗气,他身上的红色外褂已经破烂不堪。
不远处的静音正手忙脚乱地为伤者进行着紧急处理,她的脸上写满了劫后余生。
所有人的视线,都若有若无地,汇聚在那个金发女人的身上。
纲手。
她缓缓收回了那只足以撼动山峦的拳头,冰冷的杀意褪去,整个人站在那里,宛如一尊新生的神只。
然后,她动了。
她没有去管那些伤员,也没有理会身心俱疲的自来也。
她迈开脚步,穿过满地的瓦砾,每一步都踩得无比坚实,径直走到了那个从始至终都平静站立的少年面前。
漩涡鸣人。
纲手停下脚步,深深地看着他。
那双清澈的褐色眸子里,倒映着少年那张波澜不惊的脸。
那里面翻涌着太多复杂的情绪,有感激,有震撼,有释然,还有一丝她自己都未曾察觉的,深深的依赖。
她没有说谢谢。
任何言语,在少年刚刚施展的神迹面前,都显得过于苍白。
她只是伸出手,那只刚刚还蕴含着毁灭性力量的手,此刻却无比轻柔,带着一种对待稀世珍宝般的郑重与小心,轻轻地,放在了鸣人的头顶,抚摸着他那头灿烂的金发。
【叮!检测到来自【纲手】的顶级正向情绪洪流!】
【叮!收获来自纲手的极致【感激】x!】
【叮!收获来自纲手的极致【信赖】x!】
【叮!收获来自纲手的极致【希望】x!】
【叮!荣光点数收割效率,已提升至峰值!】
鸣人的系统面板上,一连串金色的提示疯狂刷屏,数字以前所未有的姿态暴涨。
原来如此。
鸣人内心毫无波澜地做着总结。
负面情绪的收割,激烈而短暂,像是收割韭菜。
而这种源于灵魂拯救的顶级正面情绪,更加醇厚,更加持久,品质也更高。
这是一笔回报率惊人的,长期投资。
纲手收回了手,她转过身,面向那个还在发愣的白发同伴。
“自来也。”她的嗓音恢复了清亮,带着一种不容置疑的决断力。
“我同意,就任第五代火影。”
自来也猛地一震,那张总是挂着不正经笑容的脸上,写满了无法理解的狂喜与错愕。“你……你说真的?纲手!”
“但是,我有一个条件。”纲手打断了他的激动。
她的视线再次回到鸣人身上,那份坚定不容动摇。
“我需要鸣人,作为我的顾问助理,留在我的身边。”
空气,凝固了。
顾问助理?
自来也的脑子一时间转不过弯来。“你在开什么玩笑!他只是一个十二岁的小鬼!他能给你当什么顾问?”
让一个下忍,给火影当助理?
这简直是滑天下之大稽。
纲手只是平静地看着他,用一种理所当然的口吻,说出了一句让自来也灵魂都为之战栗的话。
“这个小鬼,是唯一能治好我的人。”
她顿了顿,又补充了一句,每一个字都掷地有声。
“也是我唯一的知己。”
【叮!收获来自自来也的极致【颠覆】x!】
【叮!收获来自自来也的极致【困惑】x!】
知己。
自来也彻底失语了。
他呆呆地看着纲手,又看看鸣人。
他忽然意识到,自己从头到尾,可能都只是一个引路人。
一个将名为“纲手”的病人,带到名为“鸣人”的医生面前的工具人。
这个小鬼在木叶高层中的地位,因为这简简单单的一句话,将达到一个任何人都无法想象,也无法撼动的高度。
鸣人收获了这份意料之中的政治红利,内心平静地将其归档。
一个最坚实的政治后盾。
一个可以随意取用的,关于医疗忍术和顶级封印术的知识宝库。
这笔买卖,很划算。
一行人启程返回木叶。
来时的路,与归时的路,风景未变,气氛却已天差地别。
自来也感觉自己被孤立了。
纲手几乎全程都走在鸣人的身侧,她不再是那个颓废的赌徒,而是变回了那个聪慧而强大的女忍者。
她会很自然地同鸣人聊一些关于查克拉本质的,匪夷所思的问题。
“鸣人,你说,查克拉既然是精神与身体能量的结合,那如果将精神能量的比例提升到极致,是不是可以做到无视物理规则的干涉?”
而鸣人,也总能用一种看似简单,却又直指核心的回答,让她陷入长久的思索。
“我认为那取决于你对‘规则’的定义。是改变它,还是创造新的。”
他们的对话,自来也一个字都听不懂。
他几次想插科打诨,讲几个荤段子来缓和一下这诡异的学术氛围,但纲手只是投来一个冰冷的,让他闭嘴的警告。
他这个传说中的三忍,此刻活脱脱一个多余的保镖。
鸣人很享受这种氛围。
纲手这个刚刚完成“精神重塑”的目标,正在源源不断地提供着高质量的【信赖】与【探究】情绪。
而一旁的自来也,则贡献着稳定产出的【困惑】与【自我怀疑】。
两种情绪,双倍的快乐。
几天后,木叶隐村那熟悉而高大的正门,终于出现在地平线的尽头。
回家的感觉,让所有人都下意识地松了口气。
纲手的脸上,也难得地浮现出一丝近乡情怯的复杂。
那个她逃离了半生的地方,终究还是要回来了。
就在他们即将踏入村口的瞬间。
一道黑影,带着急促的破风声,从天而降。
是一名戴着动物面具的暗部忍者。
他单膝跪地,动作没有丝毫拖泥带水,双手将一份卷轴高高举过头顶,嗓音因为极度的奔波而显得有些嘶哑,却又充满了无法掩饰的慌张。
“纲手大人!自来也大人!紧急情报!”
自来也和纲手的神色同时一凛。
纲手伸手接过卷轴,迅速展开。
下一秒,她的脸上刚刚浮现的那一丝柔和,瞬间消失得无影无踪。
自来也凑过去看了一眼,整个人也僵在了原地。
卷轴上的字不多,却触目惊心。
暗部忍者抬起头,用颤抖的,几乎是吼出来的声音,确认了那份情报的最终结论。
“宇智波佐助,叛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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