咸阳宫内,扶苏同赵成商议这信件。
“丞相,这赵眛弑兄欺君,裂土反叛,他怎么敢的?”
扶苏拍案大吼,俨然一幅吃人样貌。
赵成劝解扶苏并且出主意。
“不如先让太师赵佗南下游说下,再伺机派兵支援。”
扶苏听着没有理会赵成主意,而是吩咐内侍喊来教导公子的赵佗啊。
赵佗不清楚发生什么,但清楚无事不会喊他前来。
赵佗进入殿内,向着两人作揖,拜见陛下,拜见丞相。
大殿寂静无声,赵佗明显有些慌张,想要抬头看看他们二人的面部,却又担心四目相对。
哒哒哒哒,扶苏的脚步声,赵佗听的越来越真切。
“消失了?”赵佗心里窃喜。
帛书落地声音不大,却伴随着扶苏的声音。
“看看你的好儿子干的事”
“赵始?他不是你的亲信吗,跟我有啥关系?”
赵佗感觉扶苏就是无辜发疯找人消消火罢了。
赵佗小心拾起帛书望向内容。
赵佗瞳孔放大,帛书落地,啪……
“陛下,陛下,这逆子,不这个畜牲。”
老臣请求亲手诛杀此僚。
赵佗忙不迭磕头,他清楚这可是诛九族的罪过。
“太师言重了,你就负责教好公子们,逆臣自有人诛杀。”
赵佗哪不明白,不给他戴罪立功的机会就是让他自裁。
“陛下……陛下…,老臣想要亲自将他大卸八块。”
扶苏没有接他的话。
“退下吧。”
“陛下……”
赵佗失神站起身,作揖拜谢,悻悻离去。
赵成刚才想张张嘴,可他看着扶苏这般,那还敢开口给自己惹祸。
赵成自顾自想着。
“丞相拟旨给章邯吧,逆者一个不留。”
赵成点头作揖。
紧忙写下几行字,交给内侍送往驿站发往章邯驻军。
你先退下吧,朕要休息了。
赵成拜谢告退。
赵成出了殿外就看见那女子进入殿内。
赵成没有多想,赶紧前往始皇帝那里向他们报信,他哥哥赵高身处险地和扶苏的态度。
一出宫门,赵成的脚步几乎是踉跄着跨上马鞍,连朝服的玉带被疾驰的风扯得歪斜都顾不上整理。
马蹄狠狠踏碎咸阳街头尚未散尽的晨雾,溅起的尘土混着后背的冷汗黏在衣料上,凉得刺骨。
他心里像揣着一团烧红的烙铁,扶苏那含着杀意的暗示、南越叛乱的惊变、赵高岌岌可危的处境,桩桩件件都容不得半分迟疑,唯有拼命夹紧马腹,
任由坐骑朝着渭水边的赵高庄园狂奔,耳边只余下呼啸的风声和自己急促的喘息
他太清楚,此刻能扭转扶苏心意的,唯有那位隐居庄园、看似不问世事的先帝嬴政。
庄园内,月光如水,洒在青石小径上,映出两道对坐的身影。
嬴政端着青铜酒爵,指尖轻轻摩挲着爵身的云纹,酒液在杯中微微晃动,却映不出他眼底半分波澜;
对面的刘季则随意地斜倚着案几,发髻松松散散,手里的酒盏晃了晃,琥珀色的酒液险些洒出来。
就在这时,赵成跌跌撞撞地闯了进来,衣襟湿透,额角的青筋突突直跳,冷汗顺着鬓角往下淌,连礼数都顾不上周全,只是胸膛剧烈起伏着,
喉结滚动半天,才语无伦次地将南越的变故、扶苏的雷霆之怒、那隐含着要赵佗自尽的暗示,还有对赵高安危的担忧一股脑倒了出来,声音里满是焦灼与慌乱。
嬴政依旧端着酒爵,面色沉静得如同深潭,可那双幽深的眼眸里,却掠过一丝极淡的锐光,快得让人无法捕捉。
他没有立刻开口,只是将杯中酒缓缓饮尽,酒液入喉,带着几分清冽的甘醇,却压不住眼底深处的思量。
旁边的刘季却先咂了咂嘴,晃着脑袋打破了沉默,语气里带着几分市井的通透:
“啧啧,扶苏小子这是真气昏头了哇。
动不动就喊杀喊打,听着是解气,可治理天下哪能这么来?尤其是南越那种山高皇帝远的地界,人心散了,光靠刀子能把人的心杀回来吗?”
他仰头灌了一大口酒,酒液顺着嘴角往下淌,浸湿了衣襟也不在意,继续侃侃而谈,
“那赵佗在越地经营了几十年,树大根深得很,就算他那个庶子作乱,底下肯定还有一帮人认他赵佗这块老招牌。
你现在把他逼死了,那帮人没了指望,可不就铁了心跟着那庶子造反?
这不是正好给了那小子整合势力、收买人心的机会嘛!”
他瞥了一眼嬴政,见对方没有反驳,又转向赵成,语气笃定:
“要我说,不如就给赵佗那老儿一个戴罪立功的机会。
家里出了这么个逆子,他心里肯定又怕又恨,比谁都想除了那孽障。
让他出面收拾旧部,咱们再从旁接应,里应外合,不比大军硬啃省事多了?还能少死多少无辜将士。
至于赵高那老狐狸,精得跟猴儿似的,肯定早就找地方藏好了,说不定还能在暗中帮衬一把呢。”
嬴政听完,缓缓放下酒爵,酒爵与案几碰撞发出一声轻响,打破了月下的静谧。
他看了一眼刘季,眼底掠过一丝赞许,随即转向赵成,声音不高,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威严:
“刘季此言,虽糙,却在理。
扶苏还是太过年轻气盛了。为君者,怒不形于色,当权衡利弊,以最小的代价换取最大的胜果。
逼死赵佗,无异于自断臂膀,反而会将南越的民心推向对立面,得不偿失。”
他目光沉沉地看着赵成,吩咐道:
“你去告诉皇帝,就说朕的意思,给赵佗一个机会。
让他戴罪立功,若能平定叛乱,过往的罪责便可既往不咎;若他无能,或是心怀二志,到那时再行雷霆手段也不迟。”
翌日,朝会之前,赵成在偏殿求见扶苏。
他屏退左右,尽量让自己的语气平缓,将昨夜嬴政的论断和刘季的分析,委婉却清晰地一一
转达,没有添一字,也没有减一句,只是将其中的利害关系说得更为透彻。
扶苏沉默了很久,御案上的奏疏被他捏得边角发皱,指节泛白。
最初那股几乎要焚毁理智的怒火,如同烧红的烙铁被冷水浇过,渐渐冷却下来,取而代之的是眉心的紧锁和眼底深深的疲惫。
他何尝不明白,愤怒解决不了任何问题,只会让本就混乱的南越局势雪上加霜。
父亲的沉稳与刘季的通透,点醒了沉浸在怒火中的他。
“便依先帝之意。”扶苏最终开口,声音沙哑得像是砂纸摩擦过木头,带着难以掩饰的倦意和一丝被说服后的释然,
“拟旨,命章邯暂缓进军,严密监视南越边境动向,不得有误;
再给赵佗……拟一道密旨,陈明利害,许他戴罪立功,命他即刻整肃旧部,平定叛乱。”
圣旨迅速拟好,加盖玉玺后即刻发出。
与此同时,赵成不敢耽搁,亲自带着几名随从,赶往赵佗在咸阳的府邸。
赵成看着府邸映入眼帘,
小跑着进入屋子,赵成怔住,这昨日还神采奕奕的赵佗今日已是满头白发,神情恍惚,神似一个活死人。
“我的太师呀,可还好,陛下准你戴罪立功了。”
得知皇帝最终网开一面,给了他戴罪立功的机会时,赵佗更是激动得浑身颤抖,挣扎着直起身,以头抢地,额头重重磕在地上,
发出沉闷的声响,一下又一下,额角很快渗出血迹,却浑然不觉:
“陛下天恩浩荡!老臣……老臣万死难报!定当即刻返回南越,扫平逆子,以正国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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