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戟川对上她关切的目光，翻涌的气血忽然撞上一堵坚硬的墙，慢慢消散。
他面不改色，“有吗？”
季晓瑜被他一问，又有些不确定。
他平时就不苟言笑，不仔细看，看不出情绪起伏和波动。
季晓瑜盯着他看了半晌，见他扬眉，才意识到视线有些赤裸直白。
她莫名想起刚刚那个意外的吻，被他唇角轻轻擦过的地方又烧起来。
她仓皇错开目光，“总而言之，这些兼职都不适合我，但是谢谢你想着我。”
沈戟川眉目舒缓，回卧室前又问，“你想找什么样的兼职？能不能仔细和我描述一下？”
季晓瑜疑惑地看着他，眼底多了几分警惕，“沈先生，你不会要出尔反尔，又不许我兼职了吧？”
“当然没有，我只是想帮你留意。”
沈戟川淡淡看她一眼，“你不是还想补偿我？那我当然希望你能早点多赚钱。”
季晓瑜松了口气，朝他笑了下，“兼职的事不用你担心，我的活多的是，就是缺时间，恨不得一天有四十八小时。你放心，我既然说要补偿你，就不会食言。”
她打了个哈欠，“时间不早了，沈先生，今天辛苦你了，早休息！”
季晓瑜说完回了卧室，留下沈戟川一人面色复杂，欲言又止地站在原地。
她不是缺钱吗？他提供的兼职事少钱多，她竟一个都看不上！
她的兼职都排满，岂不是更没有他的机会！
难道真的要让他放下生意不谈，拉下脸，陪她去做这做那？！
沈戟川光是想到那个情景，脸色就变得难看。
下午有惊无险，季晓瑜回到卧室，早早睡了。
第二天一早，她摸到手机，第一时间查看消息。
姐姐仍没有回复。
季晓瑜蹙起秀眉，将电话拨过去。
姐姐这个时间应该起来给欢欢和乐乐做早饭了，能接到她的电话。
季晓瑜等了两秒，听到冰冷的女声，“对不起，您拨打的电话已关机。”
难姐姐难道出什么事了？
季晓瑜脑海中闪过这个念头，坐立难安。
她索性将电话打给赵华章。
提示音响了两声，不耐烦的骂骂咧咧声响起，“谁啊？大早上扰人清梦！”
季晓瑜沉下声，“是我，季晓瑜。”
电话另一头安静一瞬，窸窸窣窣的声音传来，“是晓瑜啊，这么早打电话找我什么事？”
“我姐联系你了吗？”
“你找你姐？她在厨房忙活做早饭呢，我喊她过来。”
季晓瑜蹙眉，“你回来了？昨天晚上回来的？”
“是啊，怎么了？”
“我给我姐打电话，她手机怎么提示关机？”
“是吗？我不知道。”
季晓瑜不耐烦，“每次问你什么，你就只会说不知道！你把手机拿给我姐，我有事找她！”
“行，你等着啊。”
赵华章踩着拖鞋，走进厨房。
季来娣正在煮面，余光看到他靠近，往角落躲了下，惊惧地看着他。
赵华章面上不快，警告地瞪了她一眼，声音却十分温柔，“来娣，晓瑜的电话。”
季来娣接过，却被赵华章堵在角落，动弹不得。
季晓瑜等了半晌没听到声音，着急地问，“姐？你说话啊？”
季来娣垂下眼，应了一声，“晓瑜，我在听。”
她捏着手机的指节发白，“姥姥手术结果怎么样？”
季晓瑜听到熟悉的声音，压在胸口的石头顿时轻了。
她松了口气，坐回床上，“姥姥手术很成功，我问过医生了，姥姥这两天就能醒来。”
季来娣苍白的脸上露出微笑，“那太好了。”
“姐，昨天我第一时间就打给你了，只是一直没有打通，发消息你也没回。”
季来娣眼底闪过慌张，赵华章站在她面前，眼底凶光毕露。
她抿了下发干的唇，声音轻颤，“我的手机坏了，昨晚……欢欢用的我的手机查作业，不小心摔了。一会儿我送她去学校之后，去手机店修一下。”
季晓瑜语气变轻松，“吓我一跳，姐，我一直联系不到你，还以为你出什么事了。”
“我能出什么事？”
季晓瑜又问，“你的声音怎么那么哑？该不会是生病了？”
季来娣清嗓，“晓瑜，我没事，可能是昨天姥姥突然出事，我一时着急，上火了。”
她下唇咬得发白，“今天我可能不太方便去看姥姥，等过两天，因为我……”
季来娣的声音戛然而止，电话另一头的声音忽然变了。
赵华章拿走手机，笑眯眯道，“晓瑜，你姐正做着饭呢，腾不开手，你还有别的事吗？”
“没事我就不能和我姐多说两句？”
季晓瑜没好气，“你好不容易回次家，也不知道帮我姐分担一下家务，还让她早起做饭！”
“我昨晚到家太晚了，你放心，晓瑜，这段时间我一定积极表现。”
季晓瑜冷哼，“你最好说到做到。对了，你跟我姐说，姥姥那边有我照看，让她不用担心。等姥姥醒了，我告诉她。她手机修好之后，让她给我回个电话。”
“好，知道了。”
电话挂断，赵华章表情顿时冷下。
他把手机砸进沙发，大步冲进厨房，拉拽季来娣，大吼，“你刚才又想和你妹说什么！”
季来娣吓一跳，“我不去看姥姥，总要有个理由！”
她红着眼拽他的胳膊，“难不成你想让晓瑜知道，你一回来就动手打我？还把我手机砸坏了？”
话音未落，赵华章一巴掌落在她脸上，“我是你男人！打你怎么了！锅都糊了！你怎么做的早饭！让老子饿肚子，难道我还得哄着你？你以为你是谁！”
季来娣忙把火关上，捂着发烫的脸颊，眼眶顿时湿了。
赵华章不爽，“哭哭哭！就知道哭！结婚这么多年还没生出儿子！我妈才要天天哭晕在家里！你还有脸先委屈上了！愣着干什么？还不赶紧做早饭，送欢欢去上学！”
他踢开打斗时倒地的扫把，骂骂咧咧往外走，“他妈的好不容易回来睡个懒觉，被季晓瑜那个炮仗吵醒也就算了，还得听你哭哭啼啼，饭也做不好，晦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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