深夜,卡塞尔学院,诺顿馆。
这座象征着“自由一日”胜利者荣耀的古老建筑,此刻却弥漫着一股沉重压抑的气氛。学生会全体委员出席会议,本届主席恺撒·加图索坐在巨大的壁炉前,昂贵的真皮沙发衬托出他挺拔的身姿。他双手支着下巴,冰蓝色的瞳孔凝视着跳动的火焰,面无表情。头顶上方,悬挂着彰显其古老尊贵血脉的加图索家族凤凰家徽。沉默已经持续了很久,几乎每个人都低着头,不敢与主席对视。
“三年来的第一次,我们将失去诺顿馆的使用权。”恺撒终于开口,声音平淡,却带着不容置疑的权威,“所以,这是我们在这里召开的最后一次会议。对我而言,这是前所未有的……惨败。”
沮丧如同实质的山峦,压在每一位委员的心头。自从恺撒掌握学生会以来,他们一直是“自由一日”的赢家,诺顿馆也一直是他们的据点。在恺撒强势而富有魅力的领导下,学生会终于崛起,成为可以与卡塞尔学院最传统、最强大的兄弟会“狮心会”分庭抗礼的社团。即使去年出现了被称作“超A”级的楚子航,狮心会也没能从他们手中夺走这座象征着荣耀的场馆。而现在,他们却不可思议地、以一种近乎羞辱的方式,输在了一个名不见经传的新生手上。
“我们没输!”一名资深委员忍不住拍案而起,脸上写满了不甘与愤怒,“这是一场可耻的偷袭!是那个路明非趁您和楚子航会长对决时背后放冷枪!我们不该出让诺顿馆!”
这话如同点燃了引线,群情瞬间激奋起来,委员们交头接耳,议论纷纷,实在觉得输得太冤枉,太憋屈。
“停!”恺撒猛地举手,声音不高,却带着一种天生的威严,瞬间压下了会议厅里所有的喧嚣。
他环视众人,眼神冰冷:“我从来拒绝和懦夫说话。只有懦夫,才会拒绝承认自己的失败,为自己的无能寻找借口。”他顿了顿,语气不容置疑,“今天,我不想讨论失败的原因。事实就是,路明非,‘S’级新生,来自中国,他用两枪……或者说,用他那诡异的方式,击中了我和楚子航。他作为第三方,按照‘自由一日’的规则,赢得了今年的胜利。要尊重游戏规则。按照规则,我们输了。狮心会那边保持了沉默,这说明楚子航接受了这个结果。难道你们,还不如楚子航有风度么?”
一番话,说得刚才还愤愤不平的委员们哑口无言,羞愧地低下了头。
“我已经租下了隔壁的‘安珀馆’,作为明年学生会的活动地点。”恺撒起身,走向旁边的酒柜,为自己倒了一杯琥珀色的干邑,“现在,把我们在这里的东西搬走。这里,从午夜12点开始,就属于路明非了。”他轻啜一口酒液,仿佛在品味失败的苦涩,随即话锋一转,“路明非……他现在应该正在为明天的3E考试做准备吧?你们觉得,他能通过么?”
委员们一愣,有些不解主席为何突然提到这个。
“恺撒,你是说……?”
“就在刚才,校园新闻网爆出了一条有趣的新闻。”恺撒晃动着酒杯,低声说道,语气带着一丝玩味,“我们的‘S’级新生路明非,虽然能在守夜人戒律的影响下释放言灵‘刹那’,展现出惊人的潜力,但是……他对于龙文的基础,‘言灵·皇帝’,却没有产生任何共鸣。”
会议厅里静了一瞬。
随即,几乎每一个委员的眼里,都闪过了惊喜和幸灾乐祸的表情!他们都是混血种精英,深知“言灵·皇帝”的共鸣意味着什么!那是龙族血统纯正与否、潜力高低的最基础、最重要的体现!一个对“皇帝”没有共鸣的人,怎么可能通过以龙文共鸣为核心的3E考试?
“3E考试的结果,会告诉我们这位路明非同学的潜力究竟有多大。”恺撒环顾所有人,嘴角勾起一抹冷峻的弧度,“如果他通不过……按照惯例,是会被降级的。一个对基础龙文没有共鸣的人,要怎么通过3E考试呢?我很期待明天的结果。我想,楚子航那边,也一样期待。”他忽然将目光转向靠在墙边,一直漫不经心玩着自己红色发梢的诺诺,“诺诺,你觉得路明非怎么样?他能通过考试吗?”
诺诺抬起头,脸上带着那种惯有的、仿佛对一切都无所谓的神情,撇了撇嘴:“那个废柴的话?我看悬。可能会直接降到‘Z’级吧,如果学院有‘Z’这个级别的话。”她语气轻佻,似乎完全不相信路明非能通过。
然而,在她看似不屑的眼神深处,却掠过一丝极难察觉的、连她自己或许都未意识到的光芒。她见识过路明非那深藏不露的、诡异的一面,那个能瞬间改变气场、手持霜之哀伤秒杀恺撒和楚子航的“另一个他”。她内心深处,隐隐有一种直觉——这个浑身是谜的衰仔,绝不会这么轻易就被3E考试难倒。
(金幕之外,现实时间线的诺诺看着光幕中自己那言不由衷的回答,忍不住小声地、飞快地嘀咕了一句:“加油啊,小白兔……”)
会议厅里,所有委员听到诺诺的话,都相视而笑,气氛轻松了不少。3E考试是所有新生必须面对的第一道鬼门关,足以令任何天才都惴惴不安。路明非想笑到最后,可没那么容易。通不过考试,他的阶级会直线下降,从S到A、b、c、d、E、F……那时,他这个凭借“偷袭”赢得“自由一日”的“幸运儿”,会被整个学院看做天大的笑话。一只羊如果披着狮子皮混进了狮群,又被当众揭穿了身份,那下场……简直让人不忍想象。
恺撒却没有笑,他低头,修长的手指无意识地抚摸着自己的脖颈侧面——那里是白天被路明非(或者说那个状态下的路明非)用“双龙闪”瞬间击溃、留下短暂麻痹感的地方。那冰冷、精准、充满压倒性力量的一击,至今仍让他心有余悸。他隐隐觉得,事情绝不会像委员们想的那么简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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