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梦夏坠崖,纯属一场阴差阳错的意外!
她本是要回应哥哥的呼喊,抬脚迈向观瀑亭的。可就在那时,一个奇异又无比清晰的声音,如同贴着她耳畔响起,带着一股不容置疑的温柔:“夏夏,别去挤那观瀑亭。人太多,离瀑布又远,有什么好看?找个清净地方,靠着柱子看,那才叫别有洞天呢。”
观瀑台四周的铁栏距离悬崖有一米多远。李梦夏依言靠在水泥柱上,心里很踏实,根本没想过“坠落悬崖”这四个字会跟自己扯上关系。
谁又能想到,老天爷翻脸比翻书还快?一股碗口粗细、裹着砂砾和雨腥气的龙卷风,如同潜伏已久的毒蛇,毫无征兆地从深渊里猛蹿出来!
也许,是昨天晕机的劲儿还没散尽,一阵强烈的眩晕猛地袭来,她只觉得天旋地转,脚下一软踉跄半步……
就在这电光石火之间,那股狂暴的风蛇卷住了她单薄的身体!
冰冷的潭水瞬间淹没头顶,巨大的冲击力让她眼前一黑。肺里的空气被挤压殆尽,窒息感像铁钳般扼住了喉咙。死亡的阴影第一次如此真切地笼罩下来——她是个名副其实的“旱鸭子”。
然而,预想中的恐惧并未降临。在那冰冷刺骨的绝望深处,涌起的竟是一种诡异的平静。在她被悲伤浸透的灵魂深处,死亡仿佛只是通往另一个悠长梦境的门扉。或许……在那个阳光穿透云层的彼岸,亲爱的爸爸妈妈正张开双臂,等着给她一个迟来的、不再有阴霾的拥抱?
意识如同沉入深海的珍珠,越来越模糊。就在这迷离恍惚之际,一股强大的漩涡像命运无形的大手,不容分说将她拖向更深的黑暗。就在被彻底吞噬的刹那,她破碎的感知里,竟意外地捕捉到一丝同坠深渊的气息——似乎……还有一个人,和她一起,被这狂暴的力量拽向了未知的深渊。
漩涡的力量渐渐平息,化作一股冰冷而强劲的暗流,裹挟着她和那模糊的“同伴”,在幽暗的水底飞速穿行。意识终于彻底沉沦,一切感官都归于沉寂,仿佛沉入了永恒的、没有尽头的黑甜乡……
时间失去了刻度。
黑暗中,李梦夏感觉自己像是在粘稠的梦境泥沼里挣扎。猛然间,一股带着温热的触感强行挤入了她的意识——有什么湿漉漉、带着蛮力的东西正死死堵住她的唇,拼命往里吹气!
“流氓!”求生的本能瞬间点燃了残余的力气!她猛地睁开眼,模糊的视线里映出一个近在咫尺的轮廓!想也不想,积蓄全身力量的一巴掌狠狠甩了出去!
“啪!”清脆的响声在寂静中格外刺耳。
“嗷——!”一声痛呼响起,带着百分百的委屈,“喂!过分了啊!我这救命稻草当得也太亏了吧!”朱昊然捂着火辣辣的脸颊,赶紧停止了人工呼吸。虽然疼得龇牙咧嘴,心口那块沉甸甸的大石头却终于落了地——人救回来了!老天爷保佑!要是这丫头真交代在这儿,他回去绝对能被老妈扒掉三层皮!
新鲜的空气终于重新灌满了胸腔,李梦夏的意识像破水而出的鱼儿,渐渐清晰。她发现自己躺在一块巨大平坦、被太阳晒得暖烘烘的岩石上。四周静得出奇,空气中弥漫着一种雨后泥土混合着奇异花草的清新气息,阳光暖融融地洒在身上,驱散了水底的寒意,带来一种劫后余生的、近乎虚幻的安宁。
“你这傻丫头!”朱昊然抹了把脸上的水珠,心有余悸地低吼,语气里是后怕也是恼火,“眼睛长脑袋上是摆设吗?那栏杆上斗大的‘禁止翻越’看不见?!让你跟上我上观瀑亭,非要去那鬼地方!嫌自己命太长是不是?!” 他越说越气,声音都高了八度。
李梦夏脸蛋“唰”地红透了,羞愧感像岩浆一样涌上来,几乎要把她融化。她低着头,手指无意识地绞着湿透的裙角,声音细得像蚊子哼哼:“对……对不起……” 声音小得差点被风吹散。
她慢慢撑着坐起身,挪到岩石边缘,双脚踩在松软的草地上。抬眼望去,朝阳的金辉正慷慨地洒满眼前这片天地——他们竟然身处一个巨大湖泊的岸边!湖水蓝得惊人,像一块纯度极高的蓝宝石,澄澈见底,连湖底斑斓的鹅卵石都看得一清二楚,微风吹过,湖面泛起粼粼金光,美得不似人间。
湖畔宛如被打翻的巨大调色盘,盛开着无数叫不出名字的奇花异草,色彩浓烈得灼人眼球。稍远处,低矮的灌木丛像天然的篱笆,密密匝匝地围了一圈。目光越过灌木带,则是一片郁郁葱葱、枝干遒劲的高大乔木林,仿佛绿色的巨人守卫着这片秘境。而更远处,是高耸入云的悬崖峭壁,如同巨大的天然城墙,将整个山谷严严实实地环绕起来。
仔细观察,这湖泊似乎并未乖乖待在山谷正中央。它的南岸一片开阔,视野所及,根本望不到崖壁的踪影;而北侧,那刀劈斧削般的崖壁近在眼前,紧贴着湖水,原本茂密的乔木林也在此戛然而止。抬头仰望,崖顶之上依旧是莽莽苍苍的林海。这片被悬崖怀抱的土地,其辽阔程度,恐怕抵得上几百个一中校园那么大,俨然一个与世隔绝的独立王国!
“喂,”李梦夏的声音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迷茫,打破了沉默,“你说……咱们还能从这‘世外桃源’爬出去吗?”
“这个……”朱昊然也跟着站起身,活动了下酸痛的筋骨。他皱着眉,目光像探照灯一样扫视着四周连绵不绝、几乎垂直的峭壁,“难说。看着是挺唬人,但也说不准哪儿藏着条能攀的缝儿。不知道以前有没有倒霉蛋也掉进来过?夏夏,咱先缓缓劲儿,等身上这股子湿冷劲儿过去,就沿着这山根摸一圈,看看有没有运气撞上条出路?” 他甩了甩湿透的头发,水珠四溅。
“我说……”李梦夏的声音明显低了下去,带着点难为情,耳根也泛起可疑的红晕,“咱们现在……能不能先找个有灌木的地方,把衣服晾晾干?这湿衣服……黏糊糊地贴在身上,太……太难受了。” 她不自在地扯了扯紧贴在身上的连衣裙。
“咳……行!”朱昊然也感觉浑身不自在,痛快地同意。
两人一前一后,踩着松软的草地,径直朝正北方的灌木丛走去。距离不远,很快便到了。
李梦夏停下脚步,指着前方那片枝丫横生的灌木丛:“咳,那个……你,继续往北走,至少一百步!听见没?一百步!但是也别走太远,万一有事喊你听不见就糟了……” 她顿了顿,又飞快地瞟了他一眼,声音更低,“……重点是,你!注意点分寸!” 那眼神里的意思再明白不过。
“嘁!谁稀罕看你!”朱昊然嗤笑一声,语气极其不屑,但耳朵尖却可疑地红了。他撇撇嘴,故意大步流星地朝前走去,很快消失在茂密的灌木枝叶后。
灌木丛长得密实,其实走上十几步,人影就已经被枝杈遮挡得影影绰绰,真要看清什么,除非贴得很近。
直到彻底看不见朱昊然的身影,李梦夏才松了口气。她找了个枝叶浓密、相对隐蔽的角落,飞快地把湿透的连衣裙脱了下来,小心翼翼地挂在一根向阳的粗壮枝丫上。八月的卡拉高原,别看太阳高挂,风吹在身上还是带着明显的凉意。眼看快中午了,她伸手摸了摸晾着的裙子,触手仍是一片冰凉潮湿,远没干透。可心里总像揣了只兔子,惴惴不安,只得咬咬牙,把半湿不干、布料硬挺的裙子又重新套回身上,冰凉的湿布贴上皮肤的瞬间,让她忍不住打了个哆嗦。
“喂——!”她拢着手,朝着朱昊然消失的方向喊了一嗓子,“衣服可以穿了!”
远处传来闷闷的回应:“知道了!啰嗦!”
不一会儿,朱昊然走了过来,身上穿着同样半湿的t恤和牛仔裤,布料皱巴巴地贴在身上,脸色有点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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