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箐月的心提到了嗓子眼，死死盯着屏幕上那串“对方正在输入中…”，每一次闪烁都像心电图的骤停。
几秒种后，一行字扎了过来。
【乐姐：小妹妹，踏实点。】
后面还跟了个“微笑”的表情。
不是“没空”，也不是拒绝，而是“踏实点”。
这三个字，配上那个职场人最熟悉的微笑表情，比一万句脏话的杀伤力都大。
它否定了她的项目，嘲讽了她的天真，最后还用一种过来人的怜悯，给了她一记无声的耳光。
“轰”的一声，柳箐月感觉自己脑子里的那根弦，断了。
她不是气，而是一种被轻易看穿、被云淡风轻碾压后的巨大无力感。
之前那股“手握王炸，即将改变世界”的亢奋，瞬间变成了一个天大的笑话。
她甚至能清晰地脑补出那个叫乐瑶的女人，慵懒地靠在价值百万的意大利手工沙发上，指尖划过手机屏幕，嘴角带着一丝对“又一个想靠歪门邪道一步登天的小姑娘”的怜悯和不屑。
什么重返二十岁？在人家眼里，自己这套说辞，跟路边发传单的“游泳健身了解一下”，没有任何区别。
“妈的……”柳箐月低声咒骂了一句，却不是在骂对方，而是在骂自己太嫩了。
她犯了职场新人最容易犯的错误——拿着自以为是的“屠龙之术”，去敲皇帝的门，连个引荐人都没有，纯属厕所里点灯——找死（shi）！
信任，本身就是这个世界上最昂贵的奢侈品。
而她，一穷二白。
“紫玉凝髓饮”是未来的印钞机，但它需要包装，需要铺垫，需要一个惊艳的亮相。
可现在，她最缺的就是时间！
风长老那句“火、危险、黑石、抢”的警告。
黑石部落的威胁，不是明天或者后天！
她等不了！
她需要能立刻兑换成防爆盾、复合弓、高压电网的真金白银！需要能让她把自己的别墅武装成钢铁堡垒的启动资金！
远水，解不了近渴！
柳箐月的脚步猛地停下，烦躁和迷茫被一种被逼到绝境的狠劲所取代。
她的目光穿透客厅，死死锁定了地下室那个方向。
那里，有她的plan b。
鱼缸里，那几尾“淡水七星斑”正悠然游弋，鱼身流光溢彩，宛如活着的、会呼吸的欧泊宝石。
系统鉴定：淡水七星斑（古称玄光鱼），蕴含灵气，可改善体质。
一个念头，如闪电般劈开了她脑中的所有混沌。
高端的商战，往往只需要最朴素的手段。
紫玉凝髓饮是阳春白雪，是未来可期。
但这几条鱼，是下里巴人，是此时此刻就能抓住的、泼天的富贵！
搞钱嘛，不寒碜！
“深呼吸，柳箐月，”她对自己说，“你不是卖鱼的，你是‘仙缘’的搬运工！是给富哥们一个花钱买健康的机会！”
她强行给自己做完心理建设，立刻上网，用最快的速度搜出国内最顶级的几家私人水族俱乐部。
跳过那些看起来文绉绉的，她直接挑了个名字最嚣张、最像暴发户聚集地的——“龙游四海俱乐部”，电话直接拨了过去。
“喂？”电话那头是个年轻男人，声音里透着一股子“没事别烦我”的懒散和傲慢。
柳箐月心脏“砰砰”直跳，手心全是汗，但嘴上却模仿着以前公司里女领导的腔调，声音压得又平又稳：“我手上有几条鱼，能让你家俱乐部上头条的那种。”
她不等对方反应，直接彩信把玄光鱼的高清照片发了过去。
原相机直出，没有半点美颜滤镜。
照片里，鱼身上那层流转不休的灵光，在普通的灯光下依然清晰得过分，仿佛每一片鳞甲都封印着一片小小的星空。那不是科技，那是玄学！
电话那头瞬间安静了，静得只能听见对方陡然粗重起来的呼吸声，像是哮喘发作。
成了！柳箐月心里狂喜，但脸上依旧紧绷。她想起刷短视频看到的“销售心理学”——越是好东西，越要拿捏姿态。
足足沉默了半分钟，对方的声音再次响起时，之前的傲慢和懒散荡然无存，取而代之的是一种压抑到极致的激动和近乎谄媚的急切：
“这……这鱼……祖宗！这鱼是真的？姐！不！祖宗！您在哪儿？这鱼我全要了！您开个价！倾家荡产我也要！”
一声“祖宗”，让柳箐月差点没绷住笑出声。
拿捏了！她心里的小人已经开始跳起了科目三。
“鱼，是真鱼。但不是你有钱就能全要的。”她声音依旧刻意保持着清冷，后背的衣服却已经被冷汗浸湿了。
“这鱼叫玄光灵鱼，功效不止是观赏。我只出一尾，给你们‘龙游四海’一个开眼的机会。”
“一尾？”对方急了，“别啊姐！我……”
“一百万，一尾。”柳箐月屏住呼吸，报出了这个她昨晚做梦都不敢想的数字。心脏狂跳，她生怕对方直接挂了电话骂她是疯子。
“什……什么？！”对方直接破了音，仿佛手机信号被雷劈了，“一……一百万？一条鱼？姐，您这鱼是龙王爷三太子变的吗？金子做的也没这么贵啊！”
来了讨价还价环节！柳箐月脑子里疯狂回忆着奢侈品销售的话术。
“物以稀为贵。”她靠在椅背上，试图让自己的声音听起来更慵懒，指尖却在桌子下面死死掐着自己的大腿肉。
“你可以选择不要，我相信，京城想请龙王爷太子回家的，应该不少。我给你十分钟考虑，过时不候。”
说完，她感觉自己快要窒息了。
装逼好累！
这价格是不是报高了？万一把人吓跑了怎么办？
五十万也行啊！不不不，三十万也行！
电话那头陷入了剧烈的天人交战，柳箐月甚至能听到他来回踱步和与旁人紧急商议的模糊声音。
“……真的假的？……p的吧？……万一是真的呢！错过这个村就没这个店了！”
每一秒都像一个世纪那么漫长。
柳箐月的心在“发财了”和“玩脱了”之间反复横跳。
八分钟后，就在她快要忍不住主动降价的前一秒，对方回了电话，语气已经恭敬到尘埃里：
“姐！活菩萨！是我有眼不识泰山了！一百万就一百万！我马上给您打定金！不不，我全款！只求您能把这神鱼卖给我！地址我发您，求您务必用最专业的活物空运！”
“定金五十万，货到付尾款。另外，我需要一个绝对保密的账户。”柳箐月听着自己的声音，都觉得陌生。她居然真的撑下来了。
“没问题！姐，您以后就是我亲姐！有任何吩咐，赴汤蹈火，在所不辞！”
挂了电话，柳箐月整个人像被抽走了骨头，瘫软在椅子上，大口大口地喘着气。
刚才那几分钟，比她连续加一个月班还累。
没过两分钟，手机“叮”地一声轻响，一条银行短信跳了出来。
【您尾号xxxx的储蓄卡账户收到转账：500,000.00元。】
柳箐月盯着那串刺眼的“0”，反复数了三遍。一，二，三，四，五……五个零！五十万！
一股巨大的暖流包裹全身。
她颤抖着手，点开银行App，看着那个崭新的余额，长长地舒了一口气。
听，这是安全感落地的声音，是金钱悦耳的交响。
启动资金有了，接下来，就是滚雪球的时候了。
她心情大好，从储物空间里又拿出了风长老给的那几颗黑不溜秋的“未知灵植种子”和那块“微型共鸣矿石”。
钱的事暂时解决，是时候研究这些真正的“宝贝”了。
她先跑到后院，把种子埋进土里，结果系统无情提示【灵气浓度不足，无法生长】。
“就知道没那么容易。”柳箐月翻了个白眼，也不气馁，拿起那块灰扑扑的石头，在手里掂了掂。
“低级阵法材料……微弱能量传导介质……”她琢磨着系统的提示，在别墅里来回踱步，拿着石头在墙壁、家具上到处敲敲打打，活像个四处勘探的风水先生。
当她走到书房，无意识地用矿石轻敲了一下那扇紧闭的、通往异世界的光门时——
“嗡！”
一声极轻微，却仿佛能穿透灵魂的嗡鸣，从她手中的石头里传出，顺着她的手臂传遍全身！
石头表面，一缕几乎无法察觉的微光一闪而逝，与光门产生了奇妙的共鸣。
柳箐月浑身一震，立刻低头看去。
石头还是那块石头，但刚才的感觉，绝不是错觉！
她立刻举起石头，再次朝光门上贴去。
【滴！检测到微型共鸣矿石与位面通道产生微弱谐振。】
【《万界图录》被初步激活，是否消耗当前全部5点位面源能，解锁第一页信息？】
【警告：源能一旦消耗，短时间内将无法再次获取。请宿主谨慎选择！】
柳箐月看着那“谨慎选择”的警告，笑了。
刚刚到手的五十万真金白银给了她底气，而黑石部落的威胁则让她别无选择。
小孩子才做选择，成年人全都要！钱要，命更要！
搏一搏，单车变摩托！
“解锁！”她毫不犹豫地在心中默念。
“开新地图了，让我康康，这五点‘新手体验券’，能给我开出个什么花儿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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