扶苏将最后一块沙盘推演的木牌插进“巨鹿要道”的位置时,帐外突然传来一阵整齐的脚步声——是黑麟卫在夜训。他走到帐门口,月光下,三百黑麟卫正围着木桩练习近身格斗,每一拳砸在木桩上都发出沉闷的响声,动作划一得像用尺子量过。
“将军!”白川抹了把脸上的汗,大步走过来,手里攥着根被劈成两半的木棍,“刚练完‘破甲术’,弟兄们都想试试新做的铁手套。”他举起手套晃了晃,指节处镶嵌的精铁闪着冷光。
扶苏接过手套试了试,掌心的防滑纹磨得手心发痒:“不错,明天加练‘突袭阵型’。”他话音刚落,远处突然传来马蹄声,不是己方的暗号。白川瞬间绷紧了身子,手按在腰间的短刀上。
“别紧张,是自己人。”扶苏按住他的肩膀,目光穿透夜色——来的是辆不起眼的青布马车,车帘掀开时,露出张布满皱纹却眼神锐利的脸。
“范先生深夜到访,倒是稀客。”扶苏笑着迎上去,心里却在盘算——范增此刻脱离项营,绝非偶然。
范增没多余的寒暄,直接从袖中掏出张地图:“扶苏将军可知,项羽已在巨鹿城外布下三重防线?”他指尖点在地图上的“棘原”位置,“这里驻着章邯的二十万刑徒军,看似是帮项羽,实则各怀鬼胎。”
扶苏挑眉:“先生是来当说客的?”
“是来送活路的。”范增盯着他的眼睛,“项羽刚愎自用,章邯心怀二志,这正是将军的机会。”他顿了顿,声音压得更低,“我可为将军引荐章邯麾下的司马欣,此人与我有旧,早就不满项羽的跋扈。”
帐内的烛火突然“噼啪”响了一声,扶苏看着地图上密密麻麻的标注,突然笑了:“先生就不怕我把你绑了送给项羽?”
“将军不会。”范增语气笃定,“黑麟卫的军粮只够支撑十日,不联章邯,你守不住棘原。”
这话戳中了要害。扶苏眼底的笑意淡去,指尖在“粮道”二字上重重一点:“合作可以,但我要司马欣的投名状——三日内,我要项羽囤积在乌巢的粮草位置。”
范增毫不犹豫:“成交。”
两人正说着,帐外突然传来黑麟卫的低喝:“什么人?”紧接着是兵器碰撞的脆响。扶苏瞬间拔出身侧的短剑,范增也反手摸出腰间的匕首,两人对视一眼,同时冲出帐外。
月光下,三个黑影正与黑麟卫缠斗,身法诡异,招招往要害招呼。扶苏注意到他们袖口绣着的蛇形纹——是赵高派来的“影卫”。他眼神一冷,短剑带起道寒光,直刺其中一人后心。
“将军小心!”白川大喊着掷出飞镖,却被另一人用刀挡开。
扶苏没理会,短剑突然变刺为削,精准地挑断了对方的腕筋。那影卫惨叫一声,短刀落地的瞬间,扶苏已经抓住他的衣领,膝盖猛顶其后腰:“说!谁派你们来的?”
影卫刚要咬舌,范增突然甩出枚银针,正中他的下巴:“留活口。”
剩下两个影卫见势不妙,虚晃一招就要遁走。扶苏吹了声口哨,暗处突然射出数道弩箭,精准地钉穿了他们的小腿。黑麟卫一拥而上,将人捆了个结实。
“带下去审问。”扶苏擦了擦短剑上的血,“用‘牵机引’,别让他们死得太痛快。”
白川领命而去,帐外只剩下他和范增。范增看着地上的血迹,突然道:“赵高的手,已经伸到巨鹿了。”
“意料之中。”扶苏转身回帐,“先生要是怕了,现在走还来得及。”
“老夫怕的是明珠暗投。”范增跟上他的脚步,“将军可知,赵高给项羽送了封信,说将军要与章邯联手反楚?”
扶苏猛地转身,烛火在他眼中跳动:“何时的事?”
“就在昨夜。”范增的声音沉了下去,“项羽虽多疑,但对赵高的话,总信三分。这也是我急着来找将军的原因——再不动手,咱们都得成项羽的刀下鬼。”
帐内陷入沉默,只有烛火在风中摇晃。扶苏突然走到沙盘前,抓起代表黑麟卫的木牌,狠狠插进“乌巢”的位置:“那就提前动手。今夜三更,奇袭乌巢!”
范增一愣:“可是司马欣还没回信……”
“等不起了。”扶苏眼神锐利如刀,“赵高既然敢递信,就肯定留了后手。咱们必须在项羽反应过来前,烧了他的粮草!”他招手喊来白川,“传我命令:一队随我奇袭乌巢,二队伪装成楚军,去棘原城外挑衅章邯,让他以为是项羽要动手!”
“将军,咱们人手不够啊!”白川急道,“一队只有一百人,乌巢至少有五千守军!”
“够了。”扶苏从墙上摘下令旗,“我要的不是硬拼,是速度。”他将令旗扔给白川,“带二十人去东边山林放烟,装作大军埋伏的样子,剩下的跟我走。记住,动静越大越好!”
范增看着他雷厉风行的样子,眼底闪过一丝赞许:“老夫去劝司马欣出兵接应,就算他不出兵,至少能按兵不动。”
“多谢先生。”扶苏拱手,“事成之后,我保章邯在大秦朝堂有一席之地。”
范增笑着回礼:“那老夫就等着喝将军的庆功酒了。”
三更的梆子声刚响过,黑麟卫已经整装待发。扶苏换上楚军的盔甲,头盔压得很低,只露出双闪着冷光的眼睛。他拍了拍白川的肩膀:“别露怯,记住,咱们是‘项羽派来查粮的亲卫’。”
白川用力点头,攥紧了手里的伪造令牌——那是用白天审问影卫时搜出的令牌仿造的,连边角的磨损都做得一模一样。
队伍悄无声息地摸向乌巢,月光把他们的影子拉得很长,像一群潜伏的猎豹。扶苏走在最前面,指尖无意识地摩挲着剑柄上的纹路——那是胡姬亲手刻的防滑纹,早上出发前,她塞给剑柄时说的话还在耳边:“活着回来。”
他嘴角勾起一抹不易察觉的弧度。当然要活着,不仅要活,还要带着胜利回去。
离乌巢还有半里地时,突然传来一阵犬吠。扶苏立刻打了个手势,黑麟卫瞬间分散隐蔽。他借着树影望去,只见守军正牵着几条恶犬巡逻,为首的是个满脸横肉的校尉,正对着属下骂骂咧咧:“都给老子精神点!昨天赵高大人刚传了令,说有细作要偷袭,要是出了岔子,咱们都得掉脑袋!”
扶苏心里冷笑——果然是赵高的手笔。他从怀里摸出个小布包,里面是胡姬给的迷药,说是东胡特制的,对牲畜特别管用。他冲白川比划了个手势,白川立刻会意,摸出弹弓,将裹着药粉的石子精准地打向狗群。
不过片刻,几条恶犬就摇摇晃晃地倒了下去。那校尉还没反应过来,就被扶苏甩出的绳套勒住了脖子,拖进了暗处。
“说,粮仓的火药库在哪?”扶苏的短剑抵住他的喉咙。
校尉吓得魂飞魄散,结结巴巴地指着西北角:“在……在最里面的棚子底下,有……有重兵看守……”
扶苏没再多问,手起刀落,干脆利落地解决了他。“一队跟我去火药库,二队放火烧粮!”他压低声音下令,率先冲了出去。
黑麟卫如同一道黑色的闪电,瞬间突破了外围防线。守军显然没料到会有人夜袭,慌乱中连盔甲都穿反了。扶苏一路砍瓜切菜般冲到西北角,果然看见个戒备森严的棚子,门口还架着投石机。
“就是那!”他大喊一声,甩出几颗烟雾弹。浓烟弥漫中,黑麟卫的弩箭精准地射倒了守卫。扶苏一脚踹开棚门,里面果然堆满了火药桶。
“快!倒油!”他指挥着属下往火药桶上泼油,自己则拿起火把,眼睛盯着远处的火光——二队已经得手了。
就在这时,外面突然传来震天的喊杀声。白川慌慌张张地跑进来:“将军!项羽的援兵到了!是英布的铁骑!”
扶苏眼神一凛,将火把扔向火药桶:“撤!”
爆炸的巨响几乎震碎了夜空,火光染红了半边天。扶苏带着黑麟卫趁乱突围,身后传来英布的怒吼:“抓住扶苏!赏千金!”
“将军,往哪跑?”白川一边跑一边问,盔甲上全是血污。
扶苏回头看了眼棘原的方向,那里静悄悄的,没有一点动静——章邯果然按兵不动。他咬了咬牙:“去东胡边境!找胡姬!”
夜风呼啸,带着硝烟的味道。扶苏握紧了手里的令牌,上面似乎还残留着胡姬的温度。他知道,这一仗只是开始,赵高、项羽、章邯……还有大秦朝堂上的暗流,都在等着他。
但他不怕。
因为他身后,是越来越默契的黑麟卫;因为他心里,有个等着他回去的人;更因为,他是扶苏——从特种兵王穿越而来的,大秦未来的王。
前路纵有千难万险,他自一剑劈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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