沛县县衙的大堂里,扶苏正翻着刘邦搜刮的账册,墨迹未干的字里全是苛捐杂税。樊哙在旁边擦着汗,指节把腰间的佩刀攥得发白:将军您看,这老东西去年光是盐税就加了三次,百姓家里连腌菜的盐都凑不齐。
的一声,账册被拍在案几上。扶苏指尖划过私吞赈灾粮几个字,眉峰拧成疙瘩:把这些账册抄录三份,一份送咸阳呈给陛下,一份留沛县公示,剩下的存档。
白川刚应声,外面突然传来马蹄声,黑麟卫的斥候掀帘而入,甲胄上还沾着尘土:将军!咸阳来了快马,说是中车府令赵高的亲信,带了圣旨要亲自交您手上。
赵高的人?扶苏指尖在案几上敲了敲,嘴角勾起冷笑,让他进来。
片刻后,一个穿着锦袍的宦官被押了进来,脸上堆着假笑,眼神却像耗子似的溜来溜去。他看见扶苏,立刻跪地磕头,尖细的嗓音刺得人耳朵疼:老奴李信,参见扶苏公子!陛下有圣旨,请公子接旨!
哦?陛下有何旨意?扶苏端坐不动,手指把玩着腰间的玉佩。这宦官刚才进门时脚软了一下,靴底沾着的泥里混着马粪——从咸阳到彭城快马至少要五日,这等养尊处优的宦官竟能忍受一身污秽,显然是有急事。
李信从怀里掏出明黄卷轴,刚要展开,白川突然上前一步,三棱刺抵住他的手腕:慢着。黑麟卫的特制匕首泛着冷光,吓得李信手一抖,卷轴差点掉在地上。
白川,验。扶苏淡淡开口。
白川接过卷轴,先看火漆——赵高掌管的中车府令印倒是没错,但边缘有细微的撬动痕迹。他又展开卷轴,逐字逐句核对笔迹,突然嗤笑一声:李公公,这圣旨是临摹的吧?陛下写字时习惯带钩,你这上面却是直的。
李信脸色瞬间煞白,额头的汗珠子滚成了串:将军明鉴!老奴...老奴绝不敢假传圣旨啊!
继续说。扶苏端起茶杯,水汽模糊了他的眼神。
李信咽了口唾沫,硬着头皮念道:奉天承运皇帝,诏曰:扶苏戍边有功,着即回京述职,所部兵马暂交王离统领。另,沛县反贼刘邦已除,特命扶苏将其家眷押解咸阳,钦此。
王离?扶苏放下茶杯,指节轻叩桌面,陛下何时调王离去了北疆?王离是王翦之孙,此刻应该在南方平百越,这宦官连军情都没摸清楚就敢来传旨,简直是找死。
李信眼神慌乱,支支吾吾说不出话。白川突然一脚踹在他膝弯,三棱刺抵住他的咽喉:说!赵高让你来干什么?
别杀我!我说!李信吓得瘫在地上,屎尿齐流,是赵大人...赵大人说,公子在沛县杀了刘邦,怕陛下怪罪,让您...让您把刘邦家眷交出来,他好帮您在陛下面前美言...
美言?扶苏冷笑,他是想拿刘邦家眷当人质吧。赵高这招够阴,刘邦在沛县根基不浅,扣住他的家眷既能牵制沛县百姓,又能拿捏自己,一石二鸟。
还有,李信突然想起什么,声音发颤,赵大人说...说陛下最近龙体欠安,让您...让您尽快回京,晚了恐怕...
这话一出,大堂里瞬间安静。扶苏指尖猛地攥紧,指节泛白——始皇帝的身体,果然出事了。赵高敢在这时候动手脚,显然是觉得时机到了。
白川,扶苏突然起身,玄色披风扫过地面,把这宦官关起来,看好了。他转向樊哙,刘邦的家眷在哪?
樊哙一愣:回将军,都在后院柴房关着,有老有小,还有个怀孕的媳妇叫吕雉...
带我去看看。
柴房里阴暗潮湿,十几个男女老少挤在一堆稻草上,看见扶苏进来,吓得缩成一团。一个穿着粗布裙的妇人却突然站起来,虽然发髻散乱,眼神却很亮:你就是扶苏公子?
扶苏打量着她——肚子已经显怀,双手却布满老茧,说话时腰杆挺得笔直。这就是吕雉?果然和刘邦那老狐狸不一样。
正是。
吕雉突然屈膝跪地,声音不高却很稳:求公子放过我家孩儿。刘邦犯的错,我们妇孺老弱不知情,愿以余生为奴,换孩子们一条活路。
扶苏看着她怀里紧紧抱着的小男孩,那孩子也就四五岁,却瞪着眼睛没哭,倒有几分韧劲。他突然想起自己穿越前牺牲的战友,也是这么护着自己的娃。
起来吧。扶苏转身往外走,刘邦的罪,与你们无关。但咸阳那边...你们暂时不能离开沛县。
吕雉愣了愣,连忙磕头:谢公子!
回到大堂,陈平正拿着份密信进来,脸色凝重:将军,黑麟卫从李信的马鞍里搜出这个,是赵高写给项梁的。
信上字迹潦草,却写得明白:扶苏在沛县立足未稳,可趁机联合项羽攻彭城,许以关中之地。
好啊,扶苏将信纸捏成一团,赵高这是想借刀杀人。他突然对韩信道:你带五百黑麟卫,星夜赶往彭城,告诉守将加固城防,若项梁来犯,不必死守,等我回来。
韩信抱拳:末将领命!
陈平,扶苏又道,你留在沛县,安抚百姓,把刘邦的赃款分给贫民。记住,粮食要优先发给老人孩子。
属下明白。
安排完这些,扶苏看向白川:备马,我们回彭城。另外,把李信带上,我有用。
白川咧嘴笑:将军是想让他给赵高带个话?
不止。扶苏翻身上马,马蹄踏过青石板,我要让他亲眼看看,谁才是大秦的主人。
回彭城的路上,李信被绑在马背上,吓得魂不附体。扶苏却故意放缓速度,还让黑麟卫给了他块干粮。
李公公,扶苏骑马走在他旁边,声音平淡,你说赵高要是知道,他写给项梁的信在我手里,会怎么样?
李信嘴里的干粮差点喷出来,连忙摇头:公子饶命!老奴什么都不知道!
不知道?扶苏突然勒住马,从怀里掏出那封信的残片,这上面的笔迹,你总认得吧?
李信看着残片上的字,脸都绿了。他知道,自己要是回不去,赵高肯定会杀他全家;可要是帮了扶苏,赵高更不会放过他。左右都是死,腿肚子都开始打转。
我给你条活路。扶苏突然道,回到咸阳,你就说我接了圣旨,马上带刘邦家眷回京。但暗地里,你要把赵高勾结项梁的事,想办法告诉丞相李斯。
李信猛地抬头,眼睛里全是不可置信:告...告诉李丞相?李斯和赵高表面和气,暗地里斗得厉害,这话要是传到李斯耳朵里,赵高不死也得脱层皮。
怎么?不敢?
敢!敢!李信连忙磕头,老奴...老奴遵命!他现在只想活命,管他赵高还是李斯,先把自己摘出去再说。
扶苏冷笑一声,策马前行。李斯老奸巨猾,让他和赵高斗起来,自己正好有时间巩固彭城。等收拾了项梁,再回头对付咸阳的烂摊子。
刚走了半日,前面突然传来厮杀声。黑麟卫的斥候飞奔回报:将军!前面山谷里有埋伏,像是项梁的人!
来得正好。扶苏拔出腰间的战术匕首,寒光一闪,白川,带五十人从左侧山腰绕过去,断他们后路。剩下的人,跟我冲!
山谷里,项梁的侄子项羽正提着重剑砍杀,他身后的楚军虽然勇猛,却被黑麟卫的三棱刺杀得连连后退。这伙黑麟卫穿着轻便铠甲,动作快得像鬼魅,专挑关节下手,楚军的长戟根本施展不开。
哪里来的杂碎!项羽怒吼一声,一剑劈向一个黑麟卫,却被对方侧身躲过,三棱刺反手划开他的手臂。
项羽?扶苏骑马冲进来,匕首指着他,你叔父项梁让你来送死的?
项羽看见扶苏,眼睛都红了:扶苏匹夫!我叔父说了,取你项上人头,可号令天下反秦义士!他说着举剑就冲,却被黑麟卫组成的盾阵挡住,剑刃砍在盾牌上,火星四溅。
就凭你?扶苏吹了声口哨,左侧山腰突然滚下巨石,堵住了楚军的退路。白川带着人从山上杀下来,三棱刺在阳光下泛着冷光。
楚军顿时慌了神,前后受敌,阵型瞬间溃散。项羽虽然勇猛,却架不住黑麟卫的车轮战,身上很快添了几道伤口,动作也慢了下来。
项羽怒吼一声,杀出条血路,带着残兵往南逃去。他回头看了眼山谷,眼里全是不甘——这扶苏的军队,怎么跟怪物似的?
扶苏没让人追,只是看着项羽逃走的方向,嘴角勾起一抹笑。项羽勇则勇矣,却少了谋略,不足为惧。倒是项梁,敢在这时候动彭城,看来是真信了赵高的承诺。
将军,李信刚才吓得晕过去了。白川提着李信的后领过来,这家伙早就吓得尿了裤子。
扶苏踢了踢李信的脸:醒醒。看到了?这就是你主子赵高指望的盟友。
李信被吓得魂飞魄散,连连磕头:公子神威!老奴...老奴回到咸阳,一定把这事办妥!
最好如此。扶苏翻身上马,走,回彭城。
夕阳下,彭城的城墙越来越近。扶苏看着城头飘扬的秦旗,心里清楚,这场仗才刚刚开始。咸阳的暗流,南方的项梁,北方的冒顿...还有那个身份成谜的胡姬。
他握紧了腰间的匕首,眼神越来越亮。
不管来多少敌人,他都接下了。
因为他是扶苏,是特种兵王,更是未来的秦二世。
这天下,他要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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