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下来要说的事是:我们还要再开一个特色美食店,分别由子玉和子欣打理。她们没出嫁之前,所有的收入都归家里。她们出嫁时,这两个店面就是她们的嫁妆。
朱氏说:不行,我不同意,这是我们安家的财产,不能让女儿带走。安子娴说:娘,你也是女人,从朱家嫁到安家后,吃了多少苦,受了多少罪,你心里不清楚吗?如果你有丰厚的嫁妆,我奶敢折磨你吗?她把你当财神奶奶供着还来不及。二伯母就因为嫁妆里有个木头柜子。奶奶在几个媳妇中,就对她另眼相待。
大姐和二姐要是有丰厚的嫁妆,风风光光从娘家嫁出去,婆家人敢欺负她们吗?娘,你受够了苦,为什么还要让你的女儿受同样的苦?如果你没能力,那是没办法。当你有能时,为什么没想过帮女儿一把?
朱氏还在反对:我说不行就不行,家里有这么多赔钱货,每人都带走一份嫁妆,还不把家里搬空了。安子娴一巴掌拍在桌子上,气得指着朱氏道:朱氏,我再说一遍,女儿不是赔钱货。连你自己都看不起女儿,你让别人怎么看得起她们?
子玉和子怡现在每天赚的钱,比十个男人都还多。她们早就把铺子钱赚回来了。她们每天都在为这个家做贡献,哪点比男孩做得差?再说了,安家有什么家底?上面的草棚,下面的地都不属于你安家。安家现在所有的一切,都是我们兄弟姐妹一点点拼来的。
安有禄站起来,就要扑过去打朱氏,被一旁的安有庆死死拉住。安有禄跳脚大骂:朱氏,你真是越活越蠢。我怎么就娶了你这么个蠢货。余氏劝朱氏:三嫂,你少说两句,孩子长大了,有些事让孩子们去做主,我们少说少管,还落得清闲自在。子娴说得有道理,听子娴的没错。
安子娴懒得在跟朱氏吵,转头对安子静和安子宁温和的一笑:大姐,二姐,你们安心养病,等你们身体好了,我给你们也一人开一个店。安子宁忙说:我什么也不会,怕开不了店,蚀了本钱怎生是好。
安子娴早就想在白鲢湖和落花湖开小杂贷店,因被各种琐事耽搁,一拖在拖。现在看店的人手有了,开小杂货店的事,便可以提上日程。
安子娴说:大姐针线活做得好,又会裁剪衣服,就开一家衣服铺子。以后你可以自己养活孩子,不用靠男人,也不用靠娘家。自己赚钱自己花才硬气。二姐就开一家杂货店,或者跟子玉她们一样卖特色美食,自己养活自己绝对没问题。
安子宁激动的说:我可以不靠别人养活,不看别人脸色过日子吗?安子娴说:当然可以。女人什么时候都要自强不息,独立自主,千万不要有靠男人和儿子的想法。因为男人和儿子是绝对靠不住的,有的男人一旦富贵,就会忘了糟糠之妻,在外面寻欢作乐。有的儿子一旦娶了媳妇,就会忘了爷娘。
众人都静静听着安子娴高谈阔论,谁也没说话。在这个阶层分明,男尊女卑的时代,安子娴的话无疑是惊世骇俗的。但这些惊世骇俗的话,又是那么的直击人心。
安子欣打断了沉默:姐姐我也要做生意赚钱。安子娴说:你和小小长大了,姐也会给你们一个赚钱的铺子,让你们可以安身立命。
安子良说:姐,我也要开铺子赚钱。安子娴说:你只有两条活,要么好好读书,以后出仕做官。要么老老实实在家种地。那么多的田男人不种,让女人去种不成?开铺子这种美事你就别想了。安子良啊了一声。众人都笑。
安子娴摸摸安子良的小脑袋,笑着说:你还有一条活路,可以去当兵。朱氏急得跳起来:不行,绝不能去当兵,好儿不吃分家饭,好男不吃当兵粮。当兵就是去送死,我绝不让子良去送死。黄泥村去当兵的不是死,就是残,没有一个有好下场。
安子娴说:娘,好儿不吃分家饭。这个我赞同,有骨气的儿子不靠父母也能自己创造财富。好男不吃当兵粮这句我就不赞同。首先,当兵是保家卫国的大事,匹夫有责。就算战死沙场也是为国捐躯,是英雄,是烈士。那些在战场上受伤致残的将士,都值得我们每个人尊重。有国才有家,国泰才能民安。安老太公击掌叫好,激动的白胡须抖呀抖。
朱氏说:我说不行就不行,就算死我也不让子良去当兵。我辛辛苦苦养大的儿子,不能白白去送死。安子山道:娘,子良还是个孩子,离从军的年龄还差一大节,你急什么?到时候子良考上秀才,就不用去当兵了。
安子娴笑说:子良,当兵这种大事你现在还不懂,姐只是随口说说。等你长大了,想要做什么?由你自己选择,自己的路要自己走。安子良似懂非懂,小鸡啄米似的点着小脑袋。
安子娴还想把在白鲢湖和落花湖开杂货店的事说一说。又觉得一下子说那么多事也没用,如果泄露了商机,让有心人捷足先登了去,反倒不好。眼下最要紧的就是丈量土地,有了地契才能耕种,然后是卖稻种的事。季节不等人,庄稼的收种和节气密切相关。
安子娴问:五叔,这次办子琪的事,收支多少?安有庆说:一共收到四百七十二两零三百五十六文钱。用去十八两九百七十六文。其中吉盛楼送来一百两,长风楼送三百两。
杂货店赵掌柜,染布坊阮掌柜,粮油店潘掌柜分别送了十两。别的都是莲花湖邻里乡亲所送。吉盛楼和长风楼跟我们家没什么交情,为什么一下子送那么多礼钱?这个钱当要不当要?
安子娴说:我和吉盛楼的管事盛锦绣相识,这个人情以后我去还。长风楼想和我们做泥鳅生意。众人虽疑惑,但也没人问,现在的安子娴让他们又熟悉又陌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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