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鲢湖人跟韩家来闹事的人中。也有头脑清醒的人,劝韩张氏不要再闹了。就算这其中有猫腻,人家也做得天衣无缝。你想到衙门去告,也会像今晚一样徒劳无功。
那沼泽地是莲花湖的,怎可能让外人占了去。就算安家同意,莲花湖众人也不会同意。韩家想图谋沼泽地里的田产,做梦可以。
但韩张氏不是这么想的,那可是一千两百多亩地,就算不能全部弄到手,能弄到一半也是好的。听说一亩田能卖八两银子,六百亩田就是四百八十两。一想到那么多银子,她就充满斗志,明天一定要到衙门告状去。
天色渐渐黑了,安子山他们依旧跟着余致远继续读书认字。饭桌边,上首坐着安老太公,安有禄和安有庆兄弟对桌而坐。安子娴坐在安有禄身边问:太公,你今天去请杨丛仁他怎么说?愿不愿来。
安老太说:他自然是愿意的,明天就来。杨秀才娶妻不淑,家宅不宁,日子甚是艰难。他唯一要求,就是能住在安家不回去,我答应他了,让他跟我同榻。安子娴说:可以,先让他接安子修的事,看他能力如何?在考虑要不要委于重任。安太公说:理应如此。
安子娴说:我问过子山了,白鲢湖,落花湖对在他们村口开杂货店都没意见。我明天就让杨木匠到白鲢湖盖房子,最好是两个地方同时动工,同时经束工干成。那样我就让两个小店同一天开张。
安老太公说:不急,慢慢来。安子娴说:白鲢湖很多人家都有钱,他们只是没想到开小店营利。一旦他们回过神来,我们就会失去先机,所以要尽快把小杂货店开起来。
小店开张就要派出去两个人,家里人手越来越不够用。养牛场建成后,也要人来管理。等房子盖好了,家里打扫庭院,饲养鸡鸭也要人手。
安有禄说:老屋那里有那么多人,你大伯和四叔干活都很卖力。安子娴说:爹,我知道你和大伯和四叔他们,是打断骨头连着筋的手足关系,你想帮他们一把。但是,你要怎么办?
安有禄说:让他们来做工。安子娴问:工钱怎么给?我们请别人做工四文一天,难道也给他们四文吗?他们帮别人干活,工钱四文一天会很开心。帮我们干活,你给他们十文一天,他们也会嫌少。
因为你是东家,是掌柜,你赚得永远比他们多。他们心里永远不平衡。以其养仇人,干脆就不要亲戚帮忙。我不主张和老宅那边走得近,他们都是些目光短浅,只知道窝里斗的东西,不值得帮。
安有禄沉默不语,安子娴说:你和五叔偷偷上门劝说他们,让他们好歹也挖些田。他们宁愿一天赚四文钱,天天帮杨秀才家挖田,到最后自己一分一寸田产都没有。不是鼠目寸光又是什么?
卖回稻种后,五叔劝大伯把自家那二十多亩稻田撒上稻种,大伯嘴里答应,结果把稻种舂成米吃了。你看麻四姑,麻媒婆,还有张寡妇,人家都撒了稻种,现在都长出稻秧了。只有大伯他们家的田,光秃秃的。这种又蠢又笨,又自以为是的人,无药可救。
安有禄说:那就在村里请人,请些老成持重的,肖大栓兄弟就很不错。桐油灯爆出了灯花,空气里有淡淡的桐油味。安子娴说:我打算买奴仆,奴仆买来后,就是自己家的人,有些事可以放手让他们做,比如卤菜的烧制方法,不用担心配方会泄露。只要对他们好,奴仆都比较可靠。
安有禄说:又盖房子,又要买奴仆,丫头,你有多少钱?安子娴说:我卖了一个椒盐排骨配方给吉盛楼得到一千两银子。又卖了剁椒鱼头和泥鳅豆腐配方给长风楼,同样得到一千两银子。你说我有多少钱?
安有禄吞了吞口水,不再说话。安子娴说:我有银子的事,只有你们三人知道,我不敢跟别人说。怕这是祸不是福。安老太公道:怀璧其罪,我们自然知道,你爹和五叔都是嘴巴老实的人。
安子娴说:等我们新房盖好后,不知会招来多少羡慕嫉妒恨的目光,看家护院的奴仆就必不可少。那么多的稻子收获后,要拿什么来装?要不要买麻来纺线,织布做麻袋。收来的稻子晒在哪里?要不要人编箩筐,编竹笆席,哪一样不需要人手来做。
安老太公说:子娴,我们都只看着秧苗一天天长高,心里欢喜。哪里想到收获的事,真是难为你了。
安子娴说:太公,创造财富容易,要保住财富很难。我拼命要把安子修和子恒送到三湖书院,就是希望他们中有一个能成才。如果有一个能考上举人,我们安家才能保住辛苦开垦出来的良田。
然做官这条路并不保险,一个小差错就会丢掉仕途,甚至丢掉性命。何况,考举人是千军万马过独木桥,能不能考中完全靠运气。所以,要想让安家幸福平安的过日子。安家还要找一个大靠山。
安有庆问:子娴,到那里找靠山,我们这种小老百姓,没钱饿肚子时烦恼,有了几个钱又怕保不住,心里更麻烦。
安子娴说:我想送子良去学武,拜威武镖局的大当家金翅大鹏彭威武为师。
安老太公激动的山羊胡子抖呀抖:武镖局的大当家金翅大鹏彭威武是铁剑门弟子,以轻功见长,喜欢穿一身金色大氅,纵越之间如大鹏展翅。在阳泉县府都威名赫赫。如果子山能拜在他门下,那这般宵小小就不敢在窥视我们安家。只是要拜金翅大鹏为师,并非有钱就能为到。
安子娴说:长风楼大掌柜和彭大镖师有交情,他答应收子良为徒。只是要等他走镖回来,才能行拜师礼。安老太公说:这个急不得,慢慢来。
安子娴说:爹,你今晚和娘说说,看她什么意见?安有禄说:这是子良的造化。难道做父母的,还会阻挡儿女的前程。
一条白色的身影从虚掩的门上飞驰而入,众人只觉眼前一晃,在定神时就看到一只白色的小兽,蹲在安子娴肩上吱吱叫个不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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