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子娴想了一想,肉类直接暴晒会变质的,又让木匠给院子搭上一个凉棚,这样无论好天还是下雨,在院子里干活的人都不受罪。木匠接到额外的活,自然是高兴,忙着去安排人手。
高管家跟在安子娴身后默默观察,整个小店布局合理,装修新颖而实用,他找不到一处不满意的。安姑娘却找到不足之处,让人铺地砖,搭遮阳棚,这样一来更是挑不出一点漏洞。不仅对这个小主人,又多了一些敬重。
安子娴说:高管家,这里要开一家熟食店,主要卖椒盐泥鳅,还有各种卤味。你派人来收拾一下,争取尽快营业。高管家有点为难:姑娘,如果只是收拾整理,打扫清洁,我家老婆子和两个儿媳妇都能做。但要做能卖的吃食,她们不行。
安子娴说:那就去伢行里买会做菜的,专业的事还得找专业的人来做。两人乘着马车到伢行里找胖掌柜,伙计告诉他们,掌柜的到阳泉县里领人了。
安子娴和高管家在后院瞧了瞧,木笼子里关着三三两两的人,大多都是老弱病残。还看到一个老熟人许林氏,安子娴好奇的问:这老婆子没人要?伙计说:她被翠红院买了去倒夜香,结果她嫌脏嫌累,马桶没洗干净,还把故事把粪便撒在房间里。被人打得半死,连门牙都打落了几颗,又被人送了回来。
那许林氏看到安子娴,犹如看到前世冤家,对她破口大骂:不得好死的小娼妇,是你拆散了我们一家,害得我们一家骨肉分离。害得我沦落到这个地步。你会遭报应的,你不得好死。
安子娴被她气笑了:老乞婆,到现在你都搞不清状况,害得你沦落到这个地步的是个那个会读书的儿子,而不是我。要不是他把你们一家卖了,你又怎么会碰到我?还有打落你牙齿,不给你饭吃的不是我。
许林氏说:那你买走了我一家老小,为什么不把我买走?安子娴说:我买奴婢是回家干活的,而不是买一尊活祖宗回家供着。我只喜欢勤快听话的奴婢,不喜欢你这种拎不清的人。
许林氏骂道:小娼妇,你就是故意针对我的,我哪里拎不清了?你宁愿要带着个病秧子的周婆子,也不愿要我,你个不得好死的烂娼妇。
伙计连忙喝道:许林氏,你在敢辱骂贵客,罚你三天不吃饭,还要挨鞭子。许林氏像老鼠见猫,浑身颤抖:对不起,我错了,我再也不敢了。
安子娴冷笑:许林氏,落到今天这个地步,与人无尤,完全是你咎由自取。好好的人不做,偏要做狗。而且还是那种牵着不走,打着跑的狗。如果你今天好声好气求求我,看在林老头和你几个儿子的份上,我可以带你回家,让你们一家团圆。可你偏偏死不悔改,继续作死。那你就继续作,看看自己会怎么死。
许林氏呸了一声:老娘不要你施舍,不要你假好心。等我儿子考上举人,会来赎我的。安子娴说:许林氏,你真是可恶又可怜。到现在你还在做春秋大梦。你知不知道秀才考举人的规矩?
安子娴回头对高管家说:高叔,你家出过举人,还出过进士。告诉他考举人,考进士的规矩。高管家说:秀才想要入场考举人,需得有两个同样有举人身份的人推荐,学府还会让人下来调查,每个考生的德行,如果德行有亏,不仅学生会被取消考试资格,连推荐人也要受连累。就你儿子卖了亲生父母,兄弟侄儿这一条,德行上就通不过。你儿子这辈子怕是考学无望了。
一直气焰嚣张,横行霸道的许林氏,这回像泄气的皮球,蔫了。嘴里喃喃自语:怎么会是这样?不可能。旺祖不是这么说的。
安子娴懒得跟这种不可理喻的人计较,没有看中想要的人,和高管家走出伢行,坐马车到菜场外面的剪子巷。
安子玉和安子怡正在清洗,准备收摊。看到安子娴,安子玉扑上来抱着她撒娇。安子娴很嫌弃的说:去去去,别染我一身葱油味。安子玉闻了闻身上:没有呀,只有皂角粉味。
安子娴故意板脸说:怎么没有?还有一股铜臭味。安子玉知道姐姐在打趣自己,更加像牛皮糖似的粘着她:阿姐取笑我,我不依,你要买好东西给我吃。安子娴说:一天到晚就知道吃,担心吃成个小肥猪嫁不出去。
安子玉的耳朵都红了,放开安子娴躲到一边:姐欺负我,我告诉娘去。安子娴哈哈一笑,走过去抱了抱一脸渴望的安子怡,捏了捏她红扑扑的小脸道:快收拾,姐带你们去逛街。
安子玉这时说:姐,隔壁的豆腐摊要转卖,我们要不要买下来?安子娴说:当然要啊。做得好好的,他们怎么要把摊位转卖掉?
安子玉道:我听卖糖枣的大娘说,卖豆腐脑的大叔家有一种怪病,不论男孩女孩,到了一定年纪就会瘫痪掉。他们三个儿子已经有两个不会走路了,还有一个年纪小,还没成亲。
安子娴吐槽,这里近亲结婚那么严重,遗传疾病不多在怪。一个身体健康的男人,在父母逼迫下不得不娶痴傻的表妹或表姐。同样一个如花似玉的姑娘,不得不嫁给痴呆的表哥和表弟。孝字大如天,要么死,要么活。
安子娴转头对高管家说:这事你去办理,无论如何也要把豆腐摊买下来。我们就可以把这里,扩建成一个美食店。高管家正要离去,安子娴又叫住他,低声说:找一个合适的时机,提示他家一下,如果不想让疾病一代传一传,千万不要在亲上加亲。
高管家道:亲上加亲有什么不对?很多人家都亲上加亲。安子娴说:近亲结婚危害性很大,会遗传到很多家族疾病。你家不会也有亲上加亲的事吧?高管家说:我娘倒是想让我娶姨家表妹,可表妹中意我弟,家里就让我弟娶了表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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