魔都的雨夜总是泛着霓虹灯的油光。
最近街上不太平,学生举着纸旗像潮水般涌过外滩,只因那些官老爷的胃口比黄浦江还深。
金陵那边终于坐不住了。
特派员带着尚方宝剑南下,明面上是组建临时法庭安抚民心,暗地里刀锋早已对准了肥得流油的蠹虫。
想着肥一波,给自己的嫡系把装备换一茬。
消息传开那晚,百乐门的舞曲都透着惶惶。
有人看见财政局的李处长当夜烧了三箱账本,警察署李副署长把金条往苏州河里扔。
在这片鸡飞狗跳中,许忠义却把肖途拽进了黑色斯蒂庞克轿车。
肖老弟,许忠义弹了弹烟灰,车窗外的雨痕把他脸上的笑割裂成碎片,听说你这阵子忙的天天吃阳春面?
肖途攥着磨破角的公文包:为党国效力,不敢谈辛苦。
装!接着装!
许忠义突然把怀表拍在真皮座椅上,特派员的刀都架脖子上了,还当自己是小白菜?
见肖途瞳孔骤缩,他俯身凑近耳语:你那个干爹郑西海...还好吗?
肖途一脸便秘似的表情,挠着头嘟囔:干爹那边啊...自从调到魔都,都快忘了老头长啥样了。
好家伙,这分明是单方面解除父子关系啊!
郑西海那老狐狸向来吃人不吐骨头,柳诗诗那娘们儿也卷着铺盖投奔高源去了,听说昨晚还穿着真丝睡衣在高府客厅表演茶艺呢。
老东西怕是把家里茶杯摔的换了一茬。
许忠义把瓜子壳呸地一吐:要我说你们这事儿办得忒不地道!高处长这是要把卸磨杀驴刻在脑门上啊?
当年你和高源把他当抹布扔,真当老狐狸没留后手?
“郑西海在金陵那边的老哥们儿可不是吃素的,举报信都摞成山了。”
许忠义从怀里甩出密信,纸页擦过肖途冷汗涔涔的额角,人家都把黑材料装订成册送过去了,这次特派员下来,第一个就要拿高源开刀!
肖途心想高源倒台岂不正好?
总算能逃离这绿帽+996福报。
他高兴还来不及呢!
许忠义自然猜的到肖途心中的小九九,毕竟不论谁老婆天天被别人搂在怀里,也巴不得那人死无全尸。
不过,今天他可不是来给这绿帽男摘帽的。
你丫是不是被pUA傻了?觉得这事儿和你没关系吧?
许忠义嗤笑道。
我这种跑腿的...
肖途扶了扶眼镜。
那些见不得光的勾当可都是你经手的!你猜他会不会把你推出去当替罪羊?
肖途手里的皮包一下子掉地上,整个人像被雷劈了一般。
淦!
这些年给高源当牛做马,黑锅全自己背,功劳全领导领。
以他对高源的了解,这货绝对会第一时间把自己扔出去平民愤,什么特么的替罪羊,绝对是罪魁祸首!
合着老子就是个顶雷的冤大头啊?!
肖途脸色唰地惨白如纸,膝盖一软差点给跪了。
这他妈哪是背锅啊,分明是脖子上已经架好了铡刀!
高源这老狐狸精!脏活我干,黑钱我经手,他倒好,天天端着茶杯跟个弥勒佛似的!现在要炸雷了,直接把我往火药桶上推?
“许先生,求您拉兄弟一把!”
肖途直接给许忠义表演了个当场滑跪,那叫一个丝滑。
能在吃人不吐骨头的魔窟混到今天,他靠的就是这份见风使舵的机灵劲。
许忠义既然和他说这些,必然是有所图,虽然不知道是什么,但表忠心就行了。
“许先生,许爷!我愿做您门下的狂犬,您让我咬谁我就咬谁。”
他混到现在全靠两样:玄学保命,闪电抱腿。
之前抱姓郑的,后来抱姓高的,现在换成姓许,也没什么区别。
大不了把柳诗诗再送过去......
帽子多了,也不缺这一顶许帽。
许忠义面上稳如老狗,心里早把算盘打得噼啪响:这货就一白眼狼,现在能卖高源,明天就能卖我,来日难保不会反咬一口。
不过他也不知道肖途竟然已经准备戴原谅帽,送诗诗了。
谁让诗诗那腰,那容.......
但面上却露出满意的微笑,甚至战术性拍了拍对方肩膀:老肖啊,我就欣赏你这股机灵劲!
“哥这儿有套方案,不仅能让你在清查风暴里独善其身,还能顺手帮你把头上那个字给拿掉!”
肖途眼睛一亮。
果然,这次又被他赌中了。
当年高源靠职务压制他的憋屈,现在终于能连本带利讨回来。
他仿佛已经看见自己坐在科长办公室里,把高源踩在脚下来回摩擦的画面。
却没注意到许忠义转身时眼底闪过的寒光......
打一棒子给一个甜枣,画大饼,这都是许忠义常用的招数了。
但对肖途这种贪生怕死,有贪权的人却有奇效!
所以肖途只能继续当他的工具人了!
许忠义吐出一口烟圈,烟雾在两人之间织成一张阴谋的网。
“听着。”
他声音很轻,“特派员要的从来不是真相,是一个台阶。”
肖途看见对方瞳孔里倒映着自己的野心。
那是赌徒看见轮盘时的光。
“贪官杀不完,但民意这把火得灭。”
许忠义的手指在座椅上画圈,一圈比一圈紧,“不如我们换个靶子——把汉奸拉出来遛遛。枪毙十个汉奸,比查办一百个贪官更让老百姓解恨。”
肖途感觉自己像被闪电劈中。
他听见脑海里有个声音在尖叫:天才!这他妈才是操纵舆论的终极奥义!
“明天你去龙华监狱挑人。”
许忠义递过钥匙,金属碰撞声清脆得像骨骼断裂,“记住,要选那些——已经不会说话的。”
此刻肖途仿佛看见整个魔都的官员都在对他微笑。
这份人情,够他吃十年。
更是他踏进高层的机缘,通往权力核心的黄金门票!
“可是学生那边......”他忽然想起那些举着标语的热血面孔。
“找个替罪羊。”
许忠义轻描淡写,仿佛根本没有弄得人尽皆知的游行当回事。
“你那个老同学刘振民,他会配合你的。”
肖途愣住了。
那个在同学会上慷慨陈词的理想主义者,原来早就在暗地里标好了价格。
原来他们都是一类人。
“不过......”许忠义突然凑近,呼吸喷在他耳畔,“你知道什么是最安全的证人吗?”
肖途摸向腰间的配枪,冰凉的触感让他清醒。
“死人!”
他想起明天的公审大会,汉奸、暴徒、叛国者——谁会去数刑场多了具无名尸?
许忠义笑了,那笑容像刀锋划过水面。
这一刻肖途明白,他踏进的是一个永远无法回头的深渊。
但深渊里,有他渴望的一切。
那么刘振民的结局已经注定,他不允许有人挡住他往上爬的路。
这个时候的肖途,几乎已经入了魔,六亲不认了。
同窗的同学,曾经的领导,就连同床的妻子,他都能不顾一切的舍弃。
这样的人真的可怕。
“许先生,您放心,这件事我一定办好!”
肖途的手停在车门把手上,又突然转身。
阴影在他脸上切割出锐利的线条。
高源那边......
许忠义的笑容像慢慢展开的折刀:也许调去南京养老,不过——
他故意拉长尾音,被抢走骨头的狗,总是最记仇的。
肖途只觉得后背一凉,冷汗都快冒出来了。
高源是什么人?
他太了解了,那是个会把仇人的名字刻在子弹上的人。
听说高处长喜欢看风景。
肖途压低声音,眼里闪着寒光,我这做下属的,总得送他最后一程。
两人相视一笑,都是聪明人。
许忠义想起某个热播剧里的名场面,差点问出你看我还有机会吗。
好歹憋住了,只是优雅地掸了掸烟灰:记得选个风景好的地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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