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喃喃自语,仿佛已经看到这份“遗赠”在金陵总部引爆,炸得许忠义焦头烂额,被各路闻到腥味的豺狼撕咬的场景。
他从容地整理了一下衣领,甚至还有闲心抿了一口那变味的烧刀子。
然后,他从抽屉暗格里,摸出那把保养得锃亮的勃朗宁手枪,轻轻摩挲着冰凉的枪身。
“呵呵……”他低笑着,将枪口缓缓对准了自己的太阳穴。
就在他的手指即将扣下扳机的那个瞬间——
“李主任,这么好的戏,怎么就您一个人唱独角戏呢?”
一个略带戏谑,冰冷如铁的声音,毫无征兆地在他身后响起。
李维恭浑身汗毛倒竖!这声音太近了!
他根本来不及回头,更来不及扣动扳机!
一只戴着黑色战术手套的大手,如同鬼魅般从阴影中探出,精准无比地扣住了他持枪的手腕,另一只手则闪电般切在他的颈动脉上。
巨大的力量和瞬间的缺氧,让李维恭眼前一黑,所有思绪戛然而止,彻底失去了知觉。
不知过了多久,也许很长,也许只有一瞬。
他在一种失重般的颠簸和引擎的疯狂咆哮中惊醒。
他发现自己竟然坐在那辆心爱的凯迪拉克L的驾驶位上!车窗外的景物正在疯狂倒退,模糊成一片拉长的色带。
正前方,透过挡风玻璃,深不见底的黑暗,正以惊人的速度扑面而来!
是那个死亡弯道!城外最险的盘山公路!
“我艹!!!”
巨大的恐惧瞬间攫住了他的心脏!
他几乎是本能地,右脚用尽平生力气狠狠踩向刹车踏板——
空的!
踏板轻飘飘的,直接踩到了底,没有任何阻力!
离合也一样!
“不!不——!”
他发出绝望的嘶吼,右手猛地拉起手刹!
“咔哒”一声轻响,手刹杆毫无阻碍地被拉到了顶,但车速没有丝毫减缓,反而因为失去了部分牵引力,车尾开始有些发飘!
刹车油管被放了!
手刹线也被剪了!
完了!
彻底完了!
李维恭的脑子一片空白,只剩下最原始的求生欲。
他面目狰狞扭曲,右脚还在徒劳地猛踩那个虚无的刹车,左手死死抓住方向盘试图控制方向,右手青筋暴起,发疯似的去推那根纹丝不动的变速杆!
在这一刻,什么党国,什么前途,什么恩怨,全都消失了。
他脸上只剩下最纯粹的、对死亡的恐惧和垂死挣扎的疯狂。
如果此时有相机拍下他的表情,那绝对是一张超越经典的表情包——【我创死你们这些狗日的.JpG】
轰——!!!
重量超过两吨的凯迪拉克豪车,像一头失控的钢铁巨兽,轻而易举地撞碎了那象征性的木质护栏,带着一往无前的决绝,冲入了那片浓稠的黑暗。
零点几秒后,山谷深处,一团巨大的火球腾空而起,剧烈的爆炸声如同一声沉闷的丧钟,回荡在寂静的山间。
李维恭,卒。
享年:吃席的年纪。
死因:物理意义上的,狂飙。
消息像一颗炸雷,劈开了奉天城死水般的清晨。
“李主任——没了!”
整个官场瞬间炸了锅。
一位少将,昨天还人模人样地训话,今天就成了一具焦尸,死法还这么离谱。
开车冲下悬崖,玩了一出“速度与激情·民国限定版”。
许忠义接到电话的时候,正对着镜子慢悠悠刮胡子。
他手一顿,镜子里的人嘴角微微一勾,又迅速压平。
“什么?!”
他声音发抖,演得情真意切,“我......我马上到!”
顾雨菲揉着眼睛从里屋出来,头发乱得像鸡窝:“大清早的,谁啊?”
“老师......老师他......”
许忠义深吸一口气,表情管理堪称影帝级别,“他走了。”
车上,顾雨菲还在嘀咕:“这也太突然了吧?昨天不还活蹦乱跳的么?难道是更年期抑郁想不开,非要体验一把‘飞驰人生’?”
就算是再喜欢车,也不能狂飙啊!
难道岁数大了,喜欢刺激?!
许忠义握着方向盘,目光深沉:“你不懂,老师那是要脸。”
“要脸就要跳崖?”
“陈长官昨天指着鼻子骂他‘党国蛀虫’‘东北罪人’,你不在场,没看见那场面......老师脸都绿了,跟被人灌了一斤苦瓜汁似的。”
他叹了口气,语气愈发沉重:
“我本来还想留他在督察处养老,好歹混个善终。谁想到......他这是宁为玉碎,不为瓦全啊!”
现场已经挤满了人,个个表情肃穆,心里却各怀鬼胎。
于秀凝一把将许忠义拉到灵堂后头的杂物间,陈明紧跟进来,反手锁上门。
“弟儿,这事儿不对劲!”
于秀凝压低声音,“老狐狸什么时候这么刚烈了?我怀疑他是在演‘死者复仇’!”
她不觉得李维恭老狐狸没留后手。
陈明猛拍大腿:“可不是嘛!我刚刚去他办公室转了一圈,你猜怎么着?保险柜空了!他平时藏的密件、胶卷,全都不见了!”
许忠义瞳孔一缩:“他录了东西?”
“十有八九!”
于秀凝脸色发白,“我检查过尸体,别的地方都烧糊了,就右手手掌完好——那根本不是意外,是他临死前死死攥着拳头护住的!”
三人对视一眼,心里同时蹦出三个字:
录音带!
许忠义后背发凉。
他千算万算,没算到李维恭还留了这么一手“语音遗书”。
这老狐狸,临死前不是写血书,而是录了一盘能炸翻半个官场的“临终告白”!
他现在无比庆幸自己提前动了手。
要是让这盘带子流出去,别说他了,整个“奉天利益共同体”都得被一锅端!
陈明手里的念珠掉在地上:他娘的!这老狐狸临死还要摆我们一道?
顾雨菲脸色煞白:难道是... 录音带?
许忠义心里冷笑。
录音带和胶卷此刻正安安稳稳躺在他的保险柜里。
李维恭自述如何“被诱惑”,如何“目睹”许忠义的“罪行”,以及最后的“忏悔”与“控诉”更像是一场笑话。
但他脸上却露出恰到好处的惊慌:如果真是录像带...送到金陵,咱们都得完蛋!
陈明急得团团转:完犊子!这要是登了报,咱们都得去渣滓洞陪齐公子打麻将!
别慌。
许忠义按住陈明的肩膀,录像带肯定还在奉天。
你咋知道?
先生能信任的人不多。
许忠义目光扫过众人,师母?旧部?还是...
于秀凝突然说:昨天下午,先生去过城南照相馆。
许忠义心里一凛。
这倒是出乎他的意料。
鸡蛋不放在一个篮子里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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