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记住,除了这种鱼,别的不管多值钱,只要个样品就行,其余的全都扔了。”陈涛叮嘱道。
周海和王大锤对视一眼,都从对方眼里看到了困惑,但对于陈凡的命令,他们从不怀疑。
“是!老板!”周海干脆地应道。
“凡哥,你说的那丑八怪,叫啥名啊?”王大锤还是忍不住好奇。
陈凡抬起头,一字一句地说道:“它现在还没什么正经名字,不过很快,全华夏,乃至全世界,都会记住它的另一个名字,黄金斑。”
三天后,开拓号在无数或好奇、或嫉妒、或幸灾乐祸的目光中,拔锚起航,如同一位孤高的骑士,驶离了港湾,向着未知的深蓝进发。
船一走,鹏城商界关于海神集团的议论,又达到了一个新的高潮。
“听说了吗?姓陈那小子,真开着他那宝贝疙瘩出海了,说是要去深海捞什么宝贝。”
“呵,我看是去喂鱼吧!南海深处是那么好闯的?老一辈都说那里是龙王爷的寝宫,下去的船十艘有九艘回不来。”
“就是,放着近海安安稳稳的钱不赚,非要去逞能。年轻人,不知天高地厚。我敢打赌,他这一趟出去,不赔个底朝天,都算他祖坟冒青烟!”
香格里拉大酒店的旋转餐厅里,刘福贵端着一杯红酒,听着周围几个水产老板的议论,嘴角噙着一丝冷笑。
他那天被陈凡毫不留情地拒绝,心里正窝着火。
“刘总,您说,那小子是不是傻?”一个胖胖的鱼贩子凑过来,谄媚地问道。
刘福贵晃了晃杯中的红酒,慢悠悠地说道:“他不是傻,他是狂。以为在岸上耍了点小聪明,就天下无敌了。大海会教他做人的。”
他说着,看了一眼窗外,远处一辆丰田皇冠正悄然驶离,车里田中信的助理正在向他汇报。
“田中先生,开拓号已经出海,航向东南,根据我们的分析,目标应该是东沙群岛附近的海域。”
田中信闭着眼睛,靠在后座上,脸色依旧有些苍白,但眼神却恢复了以往的阴冷。
钢材事件的惨败,让他元气大伤,不仅在鹏城商界面前丢尽了脸,还被丸山水产总部的高层严厉申斥。
他咽不下这口气。
“东沙群岛……”他喃喃自语,猛地睁开了眼睛。
“那里是黑潮和南海暖流的交汇处,渔业资源确实丰富,但海况也最是复杂。他想去那里,是想一网捞回本钱吗?”
“是的,我们分析他很可能会去寻找高价值的经济鱼类,比如金枪鱼或者石斑鱼群。”助理回答。
“愚蠢!”田中信冷哼一声。
“他以为大船就一定能捞到大鱼吗?海洋靠的是经验,是数据,是几代人积累下来的智慧,而不是一腔孤勇!”
他沉默了片刻,做出了一个决定。
“命令大和丸号,立刻完成补给,全速跟上去!”
助理大惊:“田中先生!大和丸号上次的损伤还没完全修复,而且我们再去招惹他,万一……”
他想起了那漫天飞舞的生化武器,和那杀人诛心的哀乐,至今还心有余悸。
“怕什么!”
田中信厉声喝道:“在陆地上,他有政府撑腰,我们斗不过他。但在公海上,凭的是真本事!我们丸山水产的船队,在南海纵横了二十年,难道还怕他一个初出茅庐的泥腿子?”
他的脸上,浮现出一抹狰狞的笑意:“我不会再跟他硬碰硬。这一次,我要让他知道,什么叫专业的羞辱。他不是想捞大鱼吗?我就让他连鱼腥味都闻不到!”
“通知船长,跟紧开拓号,但保持在雷达范围的边缘。他们下网,我们就用我们的大功率声波驱鱼器,把他们周围的鱼群,全都给我赶走!”
“我要让他像个傻子一样,在空无一物的海里,一遍又一遍地撒网,捞起一网又一网的失望!”
助理听得心中一寒,这一招,比直接冲撞还要恶毒,这是从精神上,彻底摧毁一个渔民的信心。
“嗨!”他重重地鞠躬。
……
开拓号的驾驶室里,气氛与外界的喧嚣截然不同,安静而专注。
陈凡正坐在一台造型奇特的声呐显示器前,屏幕上,绿色的扫描线一圈圈扫过,呈现出下方数百米深的海底地形。
这正是高建主任帮忙弄来的军用级好东西,其精度和探测范围,远超这个时代任何民用设备。
“老板,左前方三海里,水深持续下降,已经突破六百米了。”
周海紧盯着海图和各项数据,沉声报告。
“嗯。”陈凡应了一声,眼睛却一眨不眨地盯着声呐屏幕。
王大锤在一旁百无聊赖,他不懂这些花里胡哨的仪器,只是觉得有些憋闷。
“凡哥,你说那丑八怪鱼,真就住这么深的海底啊?这黑灯瞎火的,它吃啥啊?”
“吃的东西多了。”陈凡随口回答。
“深海的生态系统,比你想象的复杂,它们吃一些沉降下来的有机物,也吃一些更小的深海生物。”
他一边说,一边用手在屏幕上指点:“看到这些小光点没有?这些都是微生物和浮游生物群。有它们在,就说明这里的生态是活的。”
就在这时,声呐屏幕的边缘,突然出现了一个微弱的,但极其有规律的脉冲信号。
周海的脸色微微一变:“老板,有船在用大功率声呐扫描我们!”
王大锤一下子来了精神,抄起旁边的望远镜就冲到舷窗边:“他娘的!是哪个不长眼的?让俺看看!”
然而,海面上一片空旷,什么都看不到。
“距离太远,在我们的目视范围之外。”周海冷静的判断,“对方很专业,一直卡在我们的雷达警戒圈边缘。”
“哼,除了那帮属苍蝇的东洋人,还能有谁。”
陈凡的脸上,没有丝毫意外。
他甚至连头都没抬一下,仿佛那艘尾随的船,只是一只无关紧要的蚊子。
“凡哥!他们是不是又想来找茬?要不要俺开水炮,给他们洗个澡?”
王大锤摩拳擦掌,已经有些兴奋了。
“洗什么澡,别浪费水。”陈凡淡淡的说道,“人家大老远跟过来,是客。我们做主人的,得好好招待一下。”
他转向周海:“老周,把船速降到五节,下拖网。”
“现在就下?”周海有些犹豫,“老板,这里的水深和地质结构,似乎还不是最理想的……”
“就现在下。”陈凡的语气不容置疑,“听我的。”
“是!”
随着周海一声令下,开拓号庞大的船尾,液压设备发出沉重的轰鸣声。
一张翼展超过五十米的巨大拖网,在绞车的控制下,缓缓沉入深蓝色的海水之中。
数千米长的钢缆不断放出,开拓号的速度也慢了下来,像一个耐心的农夫,开始在这片未知的深海平原上,进行第一次耕耘。
这一拖,就是整整六个小时。
从下午到深夜,驾驶室里的人,谁都没有休息。
王大锤急得像热锅上的蚂蚁,来回踱步,周海和几个大副,则紧盯着各种仪表,额头上也渗出了细密的汗珠。
只有陈凡,始终靠在椅子上,闭目养神,平静得像一尊雕塑。
远在十几海里之外的大和丸号上,气氛则完全相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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