凤清羽的寝殿内弥漫着浓重的药味,苏轻烟纤细的手指搭在她腕间,清冷的眸子里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震惊。琉璃盏中摇曳的烛火映照着她素白的面容,兔系医仙平日里温和的眉眼此刻紧蹙成川,指尖传来的脉象让她心湖骤起波澜。
公主脉象虚浮如游丝,五脏却似被寒针穿刺。苏轻烟撤手时银镯轻响,目光落在凤清羽泛着青黑的耳垂上,这毒...竟与我体内寒髓毒同源。
蛮牛守在殿外,熊系护卫粗粝的手掌按在腰间佩刀上。殿内忽然传来瓷器碎裂声,他魁梧的身躯立即绷紧,却听见苏轻烟带着颤抖的声音:取我药箱来,快!
当三十味药材在青铜药臼中碾成粉末时,苏轻烟的额角已沁出冷汗。她将银针在烛火上反复炙烤,兔系医仙的温柔此刻化为超乎常人的专注,指尖捻着银针精准刺入凤清羽百会、膻中诸穴。随着最后一根银针落下,她忽然剧烈咳嗽起来,帕子上瞬间洇开点点猩红。
医仙!蛮牛破门而入时,正看见苏轻烟将一粒碧色药丸送入凤清羽唇间。月光从雕花窗棂漏进来,照见她苍白如纸的脸,却映亮了眼底决绝的光芒。
寒髓毒需以毒攻毒。苏轻烟按住试图起身的蛮牛,声音轻得像风中残烛,守住殿门,三刻钟内无论听到什么动静都不可进来。
青铜药炉里的药液咕嘟作响,苏轻烟望着沸腾的药汁出神。十年前故国覆灭时的火光突然在眼前炸开,太医院的断壁残垣间,那个抱着药箱奔跑的小女孩,不正是如今的自己吗?她猛地攥紧拳头,指甲深深嵌入掌心——当年父皇临终前吐出的黑血,分明也带着这般诡异的甜腥气。
咳...凤清羽的喉间发出细碎声响,苏轻烟立即俯身查看。兔系医仙的细心让她发现公主耳后浮现出奇特的蛇形印记,与古籍记载中西漠巫医的图腾分毫不差。她颤抖着解开凤清羽的衣襟,心口处赫然盘踞着同样的印记,只是颜色更深,宛如活物。
三更梆子敲响时,苏轻烟终于从药渣中找出关键。三枚黑色种子在月光下泛着幽光,她用银针剖开种皮,里面渗出的汁液竟凝结成蝎子形状。十年悬案的拼图在这一刻突然完整,西漠巫医的毒术图谱与故国覆灭的秘辛在她脑海中轰然重合。
原来如此...苏轻烟将种子浸入烈酒点燃,幽蓝火焰中浮现出细小的符文,寒髓毒需以三载生魂喂养,当年故国百万生民,竟是...她捂住嘴剧烈咳嗽,血腥味在齿间弥漫开来。
天边泛起鱼肚白时,凤清羽终于睁开眼。苏轻烟扶她坐起身,递过陶碗时手腕轻颤,碗沿相碰发出清脆的响声。兔系医仙望着逐渐褪去青黑的面容,忽然轻声问道:公主可知西漠有位擅用寒髓毒的巫医?
凤清羽接过药碗的手猛地一缩,褐色药汁溅在明黄寝衣上。她垂眸盯着碗底沉淀的药渣,声音细若蚊蚋:三年前西漠使团来访,曾赠我一枚蛇纹玉佩...
苏轻烟心中巨震,她猛地掀开凤清羽的锦被,在其脚踝处果然发现浅淡的牙印。兔系医仙的温柔在此刻化为彻骨寒意,她取出纸笔疾书,兔毫在宣纸上划出凌厉的线条:这是寒髓毒的解药配方,也是指向西漠的铁证。
晨光初现时,蛮牛捧着密信疾奔出宫。苏轻烟站在廊下望着他消失在宫墙尽头,晨露沾湿了她的鬓发。当第一缕阳光刺破云层,她素白的指尖轻轻抚上心口——那里,同样的蛇形印记正在悄然成形。
殿外忽有马蹄声急,雷啸天带着亲兵纵马而来。狼系猛将战袍上的血渍尚未干透,见到苏轻烟时却难得放缓语气:陛下命我护送医仙前往军帐,墨先生已在帐中等候。
苏轻烟望着远处飘扬的玄色龙旗,兔系医仙的眼中第一次燃起名为决绝的火焰。她将药箱负在背上,银镯轻响间,寒髓毒的秘密与西漠巫医的线索,即将在铁血帝王的案前揭开乱世棋局的全新篇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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