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瓜苗都种下好些日子了,怎么长得这么慢?跟同一天栽下的李大叔家的瓜苗一比,差距实在太大了,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啊?”黄普望着田里稀疏矮小的幼苗,焦急地向父亲发问。
“咱们是头一回种瓜,没啥经验,也不懂精细管理,苗子长得不如人家,倒也不足为奇。”父亲叹了口气,随即眼中闪过一丝期待。
父亲接着对黄普说:“对了,普儿,你不是正儿八经的农学硕士吗?用你学的知识给咱分析分析,到底哪儿出了问题?”
“唉,爸,我学的那些可全是书本上的理论啊!”黄普苦笑一声,摊了摊手,神情中透着几分无奈与自嘲,“真到了田间地头,理论再漂亮,也抵不过现实的一场风、一场雨。”
话音未落,他便急匆匆地走向自家的瓜棚,脚步轻快却难掩心头焦灼。他几乎是日日都来查看,翻看叶片是否舒展,测量茎秆是否拔高,嫩绿的瓜苗早已成了他心头最深的牵挂,像一根无形的线,牵动着他每一刻的思绪。
这天清晨,他又一次来到田埂边,蹲下身子,目光紧紧锁定那几株瘦弱的小苗。东方的朝阳刚刚跃出山脊,金色的晨光洒在田野上,晶莹的露珠还悬在叶尖微微颤动,宛如泪滴。可眼前的瓜苗却无精打采,叶片泛黄,茎秆细弱,仿佛被抽去了生机,迟迟不见起色。
他缓缓站起身,轻轻拍去裤脚的泥土,眉头紧锁,低声喃喃:“再这样下去,别说抢早市了,恐怕连立夏前上市都成问题……这可怎么办才好?”语气中满是忧虑与不甘,仿佛眼前不只是几株瓜苗,而是全家一年的希望。
黄普闷闷不乐地离开瓜田,怒气冲冲地往家走,一边走还一边耷拉着脸,脸色阴沉得仿佛乌云压顶,好像谁欠了他几亩地似的。
正走着,邻居王大婶挎着小竹篮,笑吟吟地朝地里走来,迎面撞见黄普这副模样,不由得停下脚步,关切地问道:“哎哟,黄普,这是怎么啦?谁惹你不开心了?跟婶子说说,婶子替你出出气……”
“唉,王大婶啊,别提了!”黄普一跺脚,满脸焦急,“我种的那些瓜苗,真是不争气!都这时候了,长得还矮矮的,有的干脆垂头丧气,叶子都快蔫巴了,看着就心疼!我这几天急得觉都睡不好,真不知道该怎么办才好!”
王大婶一听,眉头微皱,上下打量着他,忍不住问:“你栽下瓜苗之后,是不是就撒手不管了?浇水了吗?是怎么浇的?”
“我可没偷懒!”黄普连忙辩解,“一天浇三次水,早上、中午、晚上各一次。不是都说小瓜苗爱喝水嘛,水给足了,它才能蹭蹭长啊!”
“哎哟哟——我的傻邻居哟!”王大婶一听,顿时哭笑不得,连连摆手摇头,“你这是种瓜还是给瓜洗澡啊?甜瓜可是耐旱作物,哪能这么‘溺爱’它!一天浇三回,你是想把它泡成烂根汤吗?根须整天泡在水里,不发黄、不烂掉才怪呢!”
黄普一听,顿时愣住了,脸上火辣辣的,心里像被泼了一盆冷水。原来自己连最基本的种植常识都没搞明白,还信心满满地要种出好瓜,真是丢人现眼。
他低下头,声音也弱了下来:“那……那大婶,您说现在怎么办?都弄成这样了,瓜苗还能救活吗?是不是已经没希望了……”
王大婶看到黄普忧伤的样子,心里挺不是滋味,就决定帮一帮他。
“别着急,还有救,你听好了啊!”王大婶对黄普说,“你最近先停下来,不要再一直浇水了,浪费水源,还不起作用。”
“然后呢?”黄普急切地问,似乎遇到了救星似的。
“然后,过上几天,等土地的表面干了,再浇水,而且要一次性就要浇透,别零零碎碎地洒......”
王大婶继续说:“还有,瓜苗太密也不行,挤着长,谁也长不好。”
黄普随身掏出小本子记下了王大婶说的话,又问:“地我翻过,也晒了,应该不会板结吧?”
“光翻不行,得掺草木灰。”王大婶说,“待会儿拿些去。既松土,又防虫,还能补钾,这样下来,摘到的甜瓜又香又甜。”
“还有啊,你夜间也要过来看看,要是听见蛐蛐叫得欢,第二天准得查叶背。甜瓜最招蚜虫,早发现早掐,别等成灾。””王大婶压低声音说。
黄普说:“王大婶,您今天说的话,我受益匪浅。以后有不懂的,还会请教您!今天下午来我家吃饭吧,我妈包的肉饺子,很好吃!”
“谢谢!我今天下午去亲戚家,改天去你家吃饭,以后多学一学甜瓜的生长特点,不能盲目经营,做什么事情都有门道!”王大婶说完,就忙自己的活去了。
黄普站在原地,心里久久不能平静,心想:自己很无能,每一步都要请教乡亲邻里,给大家伙带来了许多麻烦,以后得独立自主啊!
回到家中,黄普疲惫地倒在柔软的沙发上,手中捧着那本曾被他奉为圭臬、视作人生指南的书,却忽然觉得它轻飘飘的,仿佛一片在秋风中摇曳的枯叶,失去了往日的分量与光芒。
他沉思片刻,拨通了老同学马亮的电话。“亮亮,我种的瓜苗长得不太理想,叶子全都发黄了。”他语气低落,“还好邻居王大婶及时提醒,我才意识到问题出在哪儿。”
“哦?你是不是太心急了?”马亮在电话那头笑着回应,“心急吃不了热豆腐啊!”
“其实我也不是特别着急,”黄普叹了口气,“就是没想到,连浇水都得讲究个度。你说这农活,看着简单,做起来怎么这么难?你快教教我,到底该怎么种?”
马亮沉默了一瞬,随即咧嘴一笑:“别忘了,咱们学的是农学知识——那些是地图,是理论;可真正走路的,是你自己的脚。种地这事儿,得一步一步来,靠实践去体会。说不定哪天,你就突然开窍了,懂得怎么和土地对话了。”
黄普若有所思地点点头:“那我就再坚持一阵子,看看情况如何,回头再跟你细说。”挂断电话后,他闭上眼,任思绪沉淀。
第二天清晨,阳光洒在田埂上,黄普踏着露水来到地里。望着那一排瘦弱、蔫头耷脑的瓜苗,他忽然笑了——不是苦笑,而是释然的笑。
他弯下腰,轻轻掀开遮阳网,让晨光温柔地洒在幼苗上;接着,他仔细松土,改用井水晾晒后的温水缓缓浇灌,动作轻柔得如同照料初生的婴儿。
一周后,奇迹悄然发生:瓜苗挺直了腰杆,叶片边缘泛起了嫩绿,像被春风唤醒的生命,在阳光下微微舒展。整片田地的气息也渐渐鲜活起来,仿佛大地正低声诉说着复苏的喜悦。
黄普蹲在田边,望着眼前的变化,终于长舒一口气,心中涌起难以言喻的欣慰与感激——他默默念道:“多亏了王大婶,是她点醒了我,也救了这些瓜苗。”
这一刻,他忽然明白:种地如人生,既需要知识的指引,更离不开耐心的守候与脚踏实地的耕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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