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寒料峭,却冻不住那如同野火般在云州乃至更远地域蔓延的消息。
天龙军,沈良玉。
这两个名字,伴随着“四千朝廷精锐一朝尽丧”、
“副将吴天德尸骨无存”、
“神秘铁车轰鸣、火器如雷”的骇人传闻,如同投入死水潭的巨石,激起了波及四方的滔天涟漪。
云州府,知府衙门。
后堂内,炭火烧得正旺,却驱不散知府刘明元心头的寒意。他脸色蜡黄,眼窝深陷,握着茶杯的手微微颤抖。
“废物!都是废物!”他猛地将茶杯掼在地上,瓷片四溅,声音嘶哑。
“四千人!整整四千人马!连个水花都没冒就没了?那沈良玉难道是三头六臂不成?!”
一旁的师爷噤若寒蝉,低声道:“府尊息怒…据逃回来的零星溃兵所言,贼人确有妖法,那铁车刀枪不入,喷吐火舌声如霹雳,我军…我军未及接阵便已崩溃…”
“妖法?狗屁的妖法!”刘明元喘着粗气,眼中尽是恐惧,“那是比妖法更可怕的东西!是…是闻所未闻的犀利火器!”他颓然瘫坐在太师椅上,“四千兵马已是州府能快速调动的极限,如今…如今这云州城,怕是守不住了…速速八百里加急,向朝廷求援!不,是告急!恳请朝廷速发天兵!” 他仿佛已经看到那轰鸣的铁车和喷火的铳口,正指向他的府衙。
河西郡,黑风寨。
这是一股盘踞多年的悍匪,首领“座山雕”正听着手下从云州方向打探来的消息。
“大哥,千真万确!两个月前朝廷吃了大亏,四千官兵一个没跑回来!那天龙军沈良玉,是个狠角色!”一个头目兴奋地汇报。
座山雕眯着眼,摩挲着下巴的胡茬:“沈良玉…以前没听过这号人物。一出手就弄出这么大动静,吞了两县,又灭了官军四千多人…看来这世道,真要变了。” 他沉吟片刻,下令道:“传令下去,近期都给我收敛点,别去招惹长山、平安那边的人。另外,派几个机灵的,带上份礼物,去长山县探探路。若是可以…或许能结个善缘。”他意识到,这沈良玉绝非寻常义军,或许是一条值得押注的强龙。
金州府,镇守将军府。
镇守将军赵德柱(吴天德的上官)面色铁青,看着桌上那封刘明元送来的、字里行间透着绝望的求援信。
“吴天德…误我!朝廷体面,尽丧于此!”他拳头紧握,骨节发白。四千装备精良的府兵,是他麾下重要的机动力量,一朝覆灭,不仅让他在上司面前无法交代,更让他对那个突然崛起的沈良玉产生了极大的忌惮。
“将军,是否立刻点齐兵马,发兵征讨,以雪此耻?”副将请命。
赵德柱缓缓摇头,目光阴沉:“不。敌军气势正盛,兵器诡异,虚实不明,贸然进兵,恐步吴天德后尘。传令各关隘,严加防守,没有本将军令,不得擅自出战。同时,将此事详细呈报兵部…请朝廷定夺。”他选择了最稳妥,也最显怯懦的方式——固守待援。沈良玉的名字,已让他心生惧意。
南疆,某处山林。
一群衣衫褴褛却眼神桀骜的汉子正围着篝火。
他们是另一支号称“替天行道”的义军,规模不过数百,一直被官军追剿得东躲西藏。
“听说了吗?大炎中原出了个猛人,叫沈良玉,一口气宰了四千官狗子!”一个年轻汉子激动地说。
首领是个脸上带疤的中年人,他往火堆里添了根柴,火星噼啪作响:“天龙军…沈良玉…好大的手笔。我们折腾几年,杀个县令都费劲,人家直接打崩了州府几千兵马。” 他抬起头,望向中原方向,眼中闪烁着复杂的光芒:“这天下,看来真要乱了。吩咐兄弟们,最近都精神点,或许…我们的机会也快来了。”沈良玉的成功,像是一剂强心针,注入这些苦苦挣扎的义军心中。
大炎王朝京城,皇宫,御书房。
龙涎香静静燃烧,气氛却压抑得让人喘不过气。
龙椅上,年近五旬的炎武帝脸色阴沉得能滴出水来。他手中捏着一份来自云州的八百里加急军报,手指因用力而微微泛白。
“云州府兵四千…全军覆没…副将吴天德战死…贼首沈良玉,拥妖器,势大难制…”他几乎是咬着牙,一字一顿地念出军报上的关键语句。
“砰!”军报被狠狠摔在御案上,炎武帝猛地站起,胸膛剧烈起伏,“废物!刘明元是废物!赵德柱也是废物!四千将士,竟奈何不了一伙刚刚崛起的泥腿子?还妖器?哪来的妖器?!” 殿下,内阁首辅、兵部尚书等重臣跪伏在地,汗出如浆。
兵部尚书颤声奏道:“陛下息怒…据零星逃兵及各方密报综合来看,此股贼寇确与以往不同,其所用兵器,威力远超我军装备之刀枪剑戟,且有机动铁车相助,凶猛异常…”
“朕不想听这些!”炎武帝粗暴地打断,“朕只问你们,该如何处置?难道要坐视这沈良玉坐大,成为第二个‘北狄异族’吗?!”
首辅抬起头,老泪纵横:“陛下,国库空虚,北疆狄族蠢蠢欲动,南方水患又起…此时若再调重兵围剿云州,恐…恐四方生变啊!老臣以为,当务之急,是令周边各州府严守疆界,扼守要道,防止贼势蔓延。同时…或可尝试…招安?” “
招安?”炎武帝气极反笑,“一个山村泥腿子出身的小贼,仗着几件奇技淫巧,杀了朕四千将士,你让朕去招安?朝廷颜面何存?!朕的颜面何存?!” 但他咆哮之后,看着下方战战兢兢的臣子,一股深深的无力感涌上心头。
首辅说得没错,朝廷如今内忧外患,确实难以抽调大军进行一场胜负难料的远征。 他颓然坐回龙椅,仿佛瞬间苍老了十岁,挥了挥手,声音带着疲惫和一丝不易察觉的恐惧:“拟旨…严令云州周边各州府,加强戒备,无令不得擅自出击。着兵部、工部,全力督造兵器,详查那沈良玉所用究竟是何兵器…至于…征剿之事,容后再议。”
“退下吧。”
“臣等告退。”众大臣如蒙大赦,躬身退出御书房。 空荡的御书房内,炎武帝独自一人,望着窗外晦暗的天空,喃喃自语:“沈良玉…天龙军…你究竟是何方神圣?”一股巨大的阴影,已然笼罩在这位帝王心头。他知道,大炎王朝的根基,真的开始动摇了。
长山县,城门口。
几个刚从外地回来的行商,正唾沫横飞地向围观的百姓讲述着外面的见闻。
“嘿!你们是不知道,现在外面提到咱们长山县天龙军,提到沈总指挥,哪个不竖大拇指?都说咱们这是出了真龙了!”
“就是!以前那些官差老爷多横?现在看到咱们长山、平安两县出去的人,都客气了不少!”
“听说连京城里的皇帝老儿都知道了,吓得睡不着觉呢!” 百姓们听得眉飞色舞,脸上洋溢着自豪与激动。
他们分到了粮食,免除了所有苛捐杂税,如今自家所在地的军队又如此威风,一种前所未有的归属感和安全感油然而生。
槐树村,兵营。
校场之上,肃杀之气弥漫。
李大胆、周虎等十名大队长,一百名小队长,以及龙牙、凤凰特战队全员肃立。
沈良玉站在台上,并未多言。 他只是平静地告知了众人外界因那一战而引发的滔天巨浪,各方势力的震动,乃至皇城深处的恐惧。
然后,他目光扫过台下这一张张坚毅的面孔,只说了简短的几句话: “威,已立。”
“名,已扬。”
“接下来,”他的声音陡然转冷,带着金铁之音,“该让这天下,真正记住我天龙军的锋芒了。”
“休整三日,待命。”
“是!”山崩海啸般的回应,充满了无匹的自信与战意。 他们知道,总指挥剑锋所指,便是他们下一个要踏平的目标。威震天下,只是开始。
“李大胆!”沈良玉叫住要离开的李大胆。
“总指挥!请吩咐!”李大胆回转身体,面向沈良玉。
“这三天给你个任务,你在村里挑选二十个五十岁以下的壮汉,教会他们使用连发弩,训练他们三天。把早期我给你们的二十把连发弩和六百支精钢箭矢送给他们,等我们离开后他们也能保护村子。这弩可不比手枪威力差,让他们好生保管,不要随意拿出来示人,还有,给村里留下十匹马。”槐村村离长山县有五十里,万一发生了什么事,怕王二他们救援不及。
“是,保证完成任务!”李大胆领面而去,他们早期二十个特战队员的家都在怀树村,能在组一支护村队,李大胆自然高兴领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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