县城西郊,一处破败的城中村出租屋外,黑影幢幢。几名便衣刑警如同融入夜色的幽灵,无声地封锁了所有出口。
“目标确认在里面!灯刚灭!”耳机里传来低沉的报告。
“行动!”李依婷在指挥中心果断下令。
破门器轰然撞开薄薄的木门!刑警如猛虎般扑入!
屋内一片狼藉,充斥着廉价烟酒和汗臭味。一个干瘦、眼珠乱转的中年男人——正是司机刘老歪——惊慌失措地从床上跳起来,手忙脚乱地抓起一个鼓鼓囊囊的帆布包就想往窗外跳!
“刘老歪!警察!别动!”厉喝声伴随着数道强光手电将他牢牢钉在原地。
刘老歪脸色煞白,眼神里充满了惊恐和绝望,死死抱着那个帆布包,像抱着救命稻草,又像抱着烫手山芋。
“带走!搜屋!”领队的老刑警陈伟下令。房间被迅速搜查,但并未发现类似账本的关键物证。
审讯室的强光灯下,刘老歪的狡诈和惊慌暴露无遗。他坐在椅子上,身体微微前倾,手指神经质地敲打着桌面边缘。
“刘老歪,李家村那车藿香,怎么回事?”审讯刑警陈伟开口,声音沉稳有力。
“啥……啥怎么回事?我不是交待过了吗?!”刘老歪挤出一点僵硬的笑容,眼神却飘忽不定,“就……就是运货呗!李村长自己签的单子……货……货不好关我啥事?你们不去抓他造假,抓我干啥?”他试图反客为主。
陈伟:“装车前,你一直在催?催什么?”
“赶……赶时间啊!”他提高了嗓门,肩膀微微耸起,显得有些激动,“跑运输的,时间就是钱!那天看着要变天……下一家还等着呢!我催催不是很正常吗?”
陈伟:“席间劝酒,你参与了吗?说了什么?”
“我……我就一开车的!劝酒那是他们村里人的事!我……我就提醒了几句别耽误事……”他矢口否认,但审讯刑警锐利的目光让他下意识地咽了口唾沫。
陈伟: “装车时,老张醉得不省人事,李大严拉着他手指按手印,你在场吧?做了什么?”
“我……我没看见!我压根没靠近!我在车那边检查轮胎!”刘老歪猛地摇头,语速加快,试图撇清,“李村长自己搞的事,跟我有啥关系?”
“你真没看见?”陈伟身体微微前倾,目光如同实质般压在刘老歪身上,“那好,我问你别的。装车前三天,你给孙经理打了五次电话,每次通话都超过十分钟。聊了什么家常这么热络?”
刘老歪的身体瞬间绷紧,眼神闪过一丝慌乱:“孙……孙经理?他……他是药厂采购老大啊!联系……联系运输安排不是很正常吗?打几个电话咋了?!”
“运输安排需要打那么久?”另一名刑警冷冷插话,“更奇怪的是,装车后第二天,你小舅子的账户里,突然收到一笔五万块的转账。备注是‘亲友关爱’?”
他脸上的血色“唰”地一下褪得干干净净,嘴唇剧烈地哆嗦起来,手指紧紧抠住椅子边缘,指节发白。他说:“亲戚间有些金钱来往不正常吗?”
“刘老歪!”陈伟的声音如同重锤,狠狠敲在他的心脏上,“上次查问你怎么不说……解释清楚!这五万块钱是哪来的?你和孙经理频繁通话,到底在密谋什么?李家村的药材,是不是你们合伙做的局?!”
……审讯一整天,刘老歪除了显得紧张,并没能审出什么重要证词!
……
十一月的山风带着料峭的寒意,卷过双龙镇,吹得玻璃窗扑簌作响。西厢房里,空气沉闷得像凝固的铅块。李凌波——此刻是“王玲玲”——坐在冰冷的炕沿,目光扫过简陋的四壁,最终落在紧闭的房门上。纯粹的囚禁只会让线索中断,他需要空间,需要观察,需要找到那个关键人物——司机刘老歪的蛛丝马迹。
他酝酿了一下情绪,脸上挤出几分虚弱和无助,对着门外看守的、一个叫栓子的半大小子道:“小兄弟…能请村长来一下吗?我…我心里憋闷得很,这屋子太小,透不过气。能不能…让我在院子里稍微走动走动?我保证不乱跑,你们这么多人看着呢。” 他的声音刻意放得轻柔,带着一丝恳求的颤抖。
栓子犹豫了一下,大约是觉得一个弱女子在重重包围下确实插翅难飞,便跑去正屋请示。不一会儿,门开了,李大严沉着脸走了进来,身后跟着他的儿子李凌风。李大严的眼神依旧是警惕和焦灼的混合体。
“你想走动?”李大严瓮声瓮气地问,上下打量着“王玲玲”,似乎在评估这个要求的风险和她逃跑的可能性。
“嗯,”李凌波(王)低下头,手指绞着衣角,显得局促不安,“就…就在院子里,晒晒太阳也好。我保证不靠近门口,更不会跑……我知道跑不掉的。就是心里慌,总关着,我怕……” 他适时地止住话头,留下一个“吓坏了”的印象。
李大严眯着眼,审视了片刻。最终,巨大的债务压力、村民的期望以及内心深处那一丝对“弱女子”的轻视似乎占了上风。他点了点头,语气带着一种施舍般的严厉:“行,让你透透气。不过——”他话锋一转,眼神变得锐利,“王小姐,你是城里来的金枝玉叶,俺们这乡下地方,路不平,沟沟坎坎多,万一磕着碰着,或者你自己不小心走岔了道,掉下山沟里,俺们可担待不起!”
他朝李凌风使了个眼色。李凌风低着头,有些窘迫地从身后拿出一根黝黑沉重的铁链和一个锈迹斑斑的大铁锁。
“俺们也是为了你好,为了不出意外。”李大严的语气带上了一丝虚伪的“歉意”,但眼神却毫无温度,:“戴上这个,在院子里活动活动筋骨。凌风,给王小姐戴上!”
李凌风的脸涨得通红,拿着铁链的手微微发抖,不敢看“王玲玲”的眼睛,嗫嚅着:“玲…玲姐,对…对不住……俺爹也是没法子……俺、俺给你戴上,轻点…你忍着点……” 他笨拙地想蹲下,动作充满了愧疚和难堪。
李凌波脸上却恰到好处地掠过一丝恐惧和屈辱,身体微微后缩了一下,但终究没有反抗。他伸出手,声音带着一丝哽咽:“…我自己来…脚踝…”
李凌风如蒙大赦,赶紧把铁链的一端递过来。李凌波动作“笨拙”地在宽大的裤腿遮掩下,将那冰冷的铁环扣在了自己的脚踝上。锁扣“咔哒”一声落下,沉重的链条拖在了地上。长度刚好够他在并不宽敞的院子里踱步,但绝无可能触及院门。
请大家记得我们的网站:品书中文(m.pinshuzw.com)勇敢者的女装潜行日记更新速度全网最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