寒风在虎口寨的土墙间呜咽盘旋,卷起地上的雪沫,像撒盐般拍打着阿狗家窗户上糊的旧报纸。李凌波——不,现在是田家的准媳妇张翠花——坐在冰冷的土炕沿上,手心全是冷汗,黏腻地攥着棉袄粗糙的布料。硅胶假阴在身下传来压迫感,每一次心跳都仿佛撞击在那个要命的部位。
“翠花啊!”刘春丽的大嗓门带着不容置疑的权威穿透门板,“病既然说好了,那就来让娘看看!这可不是小事,马虎不得!”
来了。李凌波深吸一口气,寒冷的空气刺得鼻腔生疼。他强迫自己抬起那张涂了粗糙脂粉、被刻意修饰得柔和的“女人”脸,挤出一个羞涩又带着点委屈的笑。“娘……这、这多难为情……”声音是他自己听了都作呕的娇柔顺从。
“难为情啥?娘是女人,你也是女人!怕啥?”刘春丽推门进来,手里还拿着根纳了一半的鞋底,身后跟着一脸憨憨期待又有点手足无措的阿狗,以及闷头抽旱烟的田聪。三双眼睛,像探照灯一样聚焦过来。
刘春丽走到跟前,身上带着灶间的烟火气和一股子说不清的陈腐味儿。她那双粗糙、指关节粗大的手直接伸了过来,目标明确。“脱了裤子,娘瞧瞧利索没!咱们田家可不能要个病秧子媳妇,耽误传宗接代!”
心脏骤然缩紧!李凌波几乎是本能地侧身躲避,速度极快,像受惊的兔子,却又在瞬间强行压下这份属于军人的警觉,换做一副羞怯扭捏的姿态。“娘!别……别急嘛……”他用一种接近哀求的语调说着,身体巧妙地后缩,用手臂不着痕迹地隔开了刘春丽直接触碰下体的可能,“灯……灯这么亮……阿狗……阿狗哥还在呢……”
昏黄的白炽灯泡悬在头顶,光线确实刺眼。李凌波侧对着光源,微微弓腰,利用棉袄下摆的阴影和身体的遮挡,制造出一个极其短暂且受限的视角窗口。他小心翼翼地、极其缓慢地解开棉裤的布腰带,褪下一点点——仅仅足够露出那硅胶道具刻意伪造出的、模拟健康女性特征的轮廓,甚至带伪造的、略显粗糙的皮肤纹理。冰冷的空气瞬间接触到那片伪造的“皮肤”,激起心底一阵寒意。
他垂着眼,死死盯着地面炕沿开裂的漆皮,能清晰地感受到刘春丽审视的目光像粗糙的砂纸刮过那片区域。一秒,两秒……时间仿佛凝固。硅胶的冰冷感和被凝视的屈辱感交织,几乎要冲破忍耐的极限。他只能调动起全身的“演技”,让脸颊泛起真实的红晕(一部分是憋气,一部分是极致的羞愤),身体微微颤抖,做出一个新妇面对婆婆验身时该有的羞窘。
“啧,”刘春丽咂了下嘴,似乎嫌他动作太慢,又凑近半寸,眯着眼仔细瞧。李凌波甚至能闻到她呼吸里隔夜的蒜味。“看着……倒是光溜了……”她的手指蠢蠢欲动,似乎想戳一下确认弹性。
李凌波心头警铃大作!就在那粗糙的指尖即将碰触到的刹那,他猛地提上裤子,动作快得带风,腰带胡乱一系,整个人像受惊的蚌壳瞬间闭合。
“娘!您……您吓着翠花了!”阿狗终于忍不住,带着点心疼和埋怨上前一步,想去搂“妻子”的肩膀。
“不碰就不碰!”刘春丽悻悻地收回手,脸上明显带着未得逞的不悦,但看着儿子维护的模样和“媳妇”难受的样子,终究没再强硬逼迫。她哼了一声,手指头几乎戳到李凌波的后背上:“行了行了!看也看了算是利索了!你也别嚎了,晚上……”她拖长了调子,目光在阿狗和李凌波身上来回扫,“该干啥干啥!赶紧给我生个大胖小子才是正经!”说完,骂骂咧咧地转身出去了。
田聪也跟着吧嗒着旱烟袋,闷声不吭地走了出去。
危机暂时解除。李凌波紧绷到极致的神经猛地一松,腿肚子都有些发软。冷汗浸透了贴身的背心,冰冷地贴在皮肤上。阿狗的手搭在他肩上,带着令人不适的温度和力度。
“翠花,别生气,娘也是为咱好……”阿狗笨拙地安慰着,手顺着肩膀往下滑,意图明显。
李凌波强忍着推开他的冲动,借着擦眼泪的动作避开那只手,声音带着浓重的鼻音:“我……我去擦擦身子……”他几乎是逃也似的冲出了房间,扑向院子里冰冷的压水井。刺骨的井水抽出,洗手!却洗不掉心底那层厚厚的、令人窒息的污垢感。他看着水缸里晃动的、那张女人的倒影,胃里一阵翻江倒海。
夜幕,如同一块浸透了墨汁的巨大幕布,沉重地笼罩着贫穷闭塞的虎口寨。阿狗家那间低矮的婚房里,一盏瓦数不足的灯泡散发着昏黄黯淡的光晕,在斑驳的砖墙上投下扭曲晃动的影子。空气里弥漫着一种混合了尘土、廉价香水和阿狗身上特有汗酸味的黏腻气息。
阿狗搓着手,在狭小的屋子里来回踱步,眼神亮得吓人,嘴角咧着藏不住的笑,嘴里不停地絮叨着:“嘿嘿,翠花……翠花……这下好了,好了……”那模样像个即将得到心爱糖果的孩子,纯粹而急切的欲望毫不掩饰地写在脸上。每一次靠近,他身上那股浓烈的、带着劣质烟草和体味的雄性气息都让李凌波胃部痉挛。
李凌波——张翠花——僵直地坐在冰冷的土炕边沿,厚厚的棉裤隔绝了寒冷,却隔不断身下硅胶假阴带来的持续存在感和心理上的巨大不适。他低垂着头,粗壮的麻花辫垂在胸前,阴影很好地掩盖了他眼中冰冷的抗拒与翻腾的恶心。贴身的衣袋里,那小药瓶和一个标注着“妇阴洁”的塑料瓶,如同两块烧红的烙铁,隔着布料熨烫着他的皮肤和灵魂。
“翠花……”阿狗终于按捺不住,带着一股热烘烘的气息扑了过来,粗糙的大手急切地抓向李凌波的手臂。
“等等!”李凌波猛地侧身避开,动作幅度大得差点带倒炕边的小木凳。心脏在胸腔里狂擂,震得耳膜嗡嗡作响。他强迫自己抬起脸,对着阿狗那双被欲望烧得通红的眼睛,硬生生挤出一个羞怯慌乱的表情,声音发颤,“阿狗哥……我、我有点渴……心里慌得厉害……你……你帮我倒碗水来,好不好?”灯光下,“她”刻意描画过的眉眼带着无助的水光(得益于眼角预先涂抹的刺激物),微微颤抖的嘴唇显得尤为楚楚可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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