孩子满周岁那日，侯府摆了抓周宴，小家伙穿着虎头鞋，在铺满红布的桌上爬来爬去，一把抓住了谢珩放在旁边的小剑，惹得众人笑个不停。
宴罢，谢珩抱着已经会咿咿呀呀喊“爹”的儿子，塞到侯夫人怀里，拍了拍小家伙的屁股：“乖，跟爷爷奶奶待着，爹带娘出去玩阵子。”
侯夫人被他这突如其来的举动逗笑：“多大的人了，还跟孩子似的。”
嘴上抱怨着，却还是接过孩子，“去吧去吧，早去早回，别让曦儿累着。”
嫣曦无奈地看着他收拾行囊，里面除了几件换洗衣物，竟还塞了把小巧的匕首和几枚自制的机关锁。
“你这是去闯荡江湖，还是去偷东西？”
“两不误。”谢珩挑眉，一把将她拉到身前，在她耳边低语，“再说，江湖路远，总得找点乐子。”他眼底的笑意带着几分熟悉的狡黠，看得嫣曦心头一跳。
两人没去太远，径直往沈砚所在的城镇去了。
沈砚自与苏清婉成亲后，便在镇上开了家书画铺，日子过得清闲自在。见谢珩带着嫣曦来，他笑着迎出来：“稀客，怎么想起往我这穷地方跑？”
“来看看你这成家的人，是不是被磨得没了江湖气。”谢珩拍着他的肩。
沈砚何等精明，立刻看穿他的心思，笑着招呼：“正好清婉炖了汤，留下吃饭。”
夜里，沈砚给两人收拾了西厢房。
刚安顿好，谢珩就反手关上门，一把将嫣曦按在门板上，吻带着不容拒绝的急切落下来。
“这几个月憋坏了。”他哑着嗓子说，指尖已经灵巧地解开了她的衣襟。
嫣曦被他吻得喘不过气，推了推他：“别闹，这是在别人家。”
“就是在别人家才好。”谢珩低笑，眼底闪着促狭的光，“让某些人听听，谁才是真正懂情趣的。”
他的动作故意放得有些大，连床榻摇晃的声音都比寻常响了些，伴随着他刻意压低却又能传出去的喟叹。
西厢房与主屋只隔了个小院，沈砚正坐在灯下看书，听见隔壁的动静，嘴角勾起一抹了然的笑。
苏清婉绣着花，脸颊微微发烫，嗔怪地看了他一眼：“你看这小世子，没个正经。”
沈砚放下书，伸手将她拉进怀里，声音低沉而暧昧：“他不正经，我总得正经些，让他知道什么叫分寸。”
说着，他拦腰抱起苏清婉，往内室走去，动作间带了几分刻意的力道，床板“吱呀”一声，竟也不遑多让。
隔壁的谢珩听见动静，挑眉看向嫣曦，眼底的笑意更浓了：“你看，有人不服气。”
“幼稚。”嫣曦又气又笑，却被他按住手脚，只能任由他胡闹。
两人像是较上了劲，动静时大时小，却都透着股孩子气的炫耀。
这般折腾了大半夜，苏清婉皱了皱眉，伸手一把推开他，力道不算轻，直接将人推到门口：“要比自己去比，别拉着我，出去！”
沈砚愣了愣，还想辩解，苏清婉却不给机会，抬手就把他推出了房门，“砰”的一声关上房门，还顺带落了栓，只留沈砚站在门外，一脸错愕。
隔壁西厢房里，嫣曦听着谢珩故意放大的声响，又隐约瞥见他眼底的炫耀，瞬间明白他是在跟沈砚较劲，又气又无奈，伸手用力推了推他：“谢珩，你能不能别这么孩子气？”
谢珩正得意，没防备被她推了个踉跄，刚要开口，嫣曦已经起身，走到门口拉开门，指着外面：“想比出去比，别在屋里折腾，我要休息了，你出去！”
谢珩看着她认真的神色，知道她是真的无奈，刚想耍赖，嫣曦却眼神一瞪，他只能讪讪地起身，被她推着出了房门，门同样“砰”的一声关上，落了栓。
两个大男人一左一右站在各自房门外，面面相觑，刚才的较劲心思瞬间没了，只剩满心尴尬。
沈砚咳了一声，率先开口：“你家这位，脾气还是这么烈。”
谢珩摸了摸鼻子，不服气地哼了一声：“你家这位不也一样？”
“明明是你先动心思想较劲。”沈砚挑眉反驳。
“是你先挑衅的。”谢珩不甘示弱。
两人站在院子里，你一言我一语地争辩，活像两个闹别扭的小孩。
屋内，嫣曦靠在门后，听见外面的争执声，忍不住笑了；苏清婉坐在床边，听着院外的动静，嘴角也勾起一抹无奈的笑意。
争执了半晌，两人也觉得没意思，沈砚指了指院子角落的柴房：“今晚只能委屈你了，柴房里有柴草，凑活睡一晚。”
谢珩点点头，也没别的办法，只能跟着沈砚往柴房去。
两人躺在硬邦邦的柴草上，谁也没说话，过了会儿，谢珩低声道：“下次不跟你较劲了，太丢人。”
沈砚低笑出声：“彼此彼此，还是别惹她们生气为好。”
夜色渐深，柴房里的两个男人渐渐没了声响，各自睡去；屋内的嫣曦和苏清婉，也伴着窗外的静谧，安然入眠。
月光透过窗棂，照亮了院子里的温情，也映着柴房里的窘迫。
原来江湖儿女的情谊，不止有刀光剑影，还有这般带着烟火气的玩笑与牵挂，在岁月里，酿成了最醇厚的味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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