万一您昏过去了,慕容家真出了什么事,也绝不会怀疑到咱们头上——毕竟连您这样的高手都撑不住,我一个三脚猫的和尚又能干什么呢?”
玄悲沉吟片刻,颔首:“有理。”
话音未落,便直挺挺地往后一倒,重重摔在地上。
虚明扶额,心里嘀咕:这位师叔祖跟我待久了,怎么连下限都开始向我看齐了?
“来人啊!!我师叔祖晕过去了!”
他扯开嗓子大喊。
“怎么回事?”老顾急忙赶进来。
“快,快看看!”
“……“
不多时,众人七手八脚把玄悲抬了出去。
“这位玄悲大师……到底怎么了?”
包李氏微微蹙眉,面露不解。
虚明长叹一声:“我们在泰山时遭人伏击,师叔祖一直带伤在身。
方才祭拜慕容老施主,情绪激荡,旧伤复发……唉——“
最后一声叹息悠远绵长,听得人心头一紧。
“那可怎么办?要不先送你们回苏州,请个大夫瞧瞧?”
包李氏忧心忡忡地建议。
“苏州路远,师叔祖一向畏舟车劳顿,怕是经不起颠簸。
况且贫僧本就通医理,眼下最要紧的是静养。”
虚明说着,略带希冀地看向她:“不知能否为我师叔祖寻一处清净所在,只需休养两三日,应当就能苏醒……“
“去燕子坞。”
玄悲的声音悄然传入耳中。
虚明心底翻了个白眼:这时候提燕子坞,不是明摆着惹人怀疑吗?就算你真是昏迷,人家也不会轻易让外人住进内宅啊!早知道刚才就该我自己演这场戏——现在倒好,还得配合你装神弄鬼。
“这……听香水榭还有几间空房可用。”
老顾在一旁插话。
虚明低头思忖,若此时执意要去燕子坞,反倒显得刻意,包李氏定会起疑,成功的可能几乎为零。
“那就反其道而行之——逼他们主动请我们进去!”
主意一定,他立刻进入角色。
“阿弥陀佛,那就叨扰诸位了……咦?不好!你们竟敢对贫僧下毒!”
话说到一半,他突然捂住胸口,脸色瞬间煞白。
脚步踉跄后退,眼神充满惊惧地望向老顾与包李氏。
在众人震惊的目光中,虚明跌坐在地,声音颤抖:“你们慕容家究竟想怎样?明明是你们公子派人请我们传话……为何又要毒杀我们?”
说着,他嘴角缓缓渗出血丝,手指剧烈发抖。
“中毒?怎么可能!”
老顾一脸错愕。
“好狠的心肠!”虚明喘息着,声音虚弱却字字控诉,“方才我就觉得师叔祖昏倒蹊跷……原来是你们动了手脚!”
“绝无此事!”
包李氏神色清冷,语气凛然:“我慕容家行事坦荡,岂会行此卑劣之举?”
“更何况,妾身一介女流,不通武功,哪来的毒药能害你们?”
“不是你们?”
虚明瞪大双眼,气息奄奄,仿佛只剩最后一口气,“那是……谁……“
虚明脸上浮现出一丝茫然,紧接着神情骤变,声音发颤地惊呼:“那定是慕容公子的对头!那人绝不想让师叔祖把话带到……啊!我们不传了,不去燕子坞祭拜了,求前辈饶命,放我们走吧,我们现在就离开!”
话音未落,他费力地朝岸边孟婆婆的方向抬了抬手,可手臂刚一动,整个人便重重瘫软在地。
装昏前,他用气音低声呢喃了一句:“我们不送这口信了……也不去燕子坞上香了……“
随着虚明“昏死“,听香水榭陷入一片死寂。
“死了?”
老顾咽了口唾沫,声音有些打哆嗦。
“你才断气呢!”虚明心里翻了个白眼,面上却把呼吸压得更轻缓。
他不敢彻底屏息,生怕身旁的师叔祖临场露馅。
而此刻的玄悲确实正处在两难之间——他几乎要跳起来查看虚明,却又迟疑着不敢动。
方才那一句“传口信“听得真切,可这事根本不存在,他立刻意识到这是虚明在演戏。
可这演得太真了,脸色发青、气息微弱,连手指都在抽。
若不是还能察觉到那细微的呼吸起伏,玄悲差点就要破功起身。
“该不会真出事了吧?你们刚才听见他说什么了吗?什么口信?”包李氏也绷紧了脸。
老顾点头:“听见了,这小和尚说是什么公子爷让他们来的,要去老爷坟前传话……“说着,他自己先缩了脖子,“可……谁敢去那儿传话啊?”
众人一听,齐齐打了个冷战。
包李氏强作镇定,吩咐道:“老顾,你过去探探他的鼻息,看还有没有气。”
老顾战战兢兢挪到虚明跟前,抖着手伸到他鼻下停了片刻。
“还好……还有气,没死,应该是吓晕过去了。”
他松了口气,肩膀也不再发抖。
包李氏神色稍缓,但眉头很快又皱了起来——两个少林僧人无缘无故倒在听香水榭,这事若传出去,怕是麻烦不小。
她略一思索,转头对身边婢女道:“去把孟婆婆请来。”
“是。”小翠应了一声,快步朝湖边跑去。
不多时,孟婆婆跌跌撞撞赶过来,一看地上躺着两人,脱口而出:“你们把他们毒死了?”
包李氏和一众下人顿时语塞。
“他们是少林弟子?”包李氏沉声问。
孟婆婆点头,犹豫片刻,终究没提曼陀山庄里的变故,只含糊道:“夫人亲自招待过他们。”
“什么?”包李氏倒抽一口凉气,“他们进过曼陀山庄?”
她心知肚明,那位王夫人向来视男子如草芥,凡入山庄的男人,十个有九个都成了花底下的养料。
孟婆婆干笑两声,心里嘀咕:我能说现在夫人也被别人管着吗?嘴上只得赔笑道:“夫人说了,和尚不算男人,没关系。”
地上躺着的虚明和玄悲:“……“
“等哪天我娶了你家小姐,看你还敢不敢说和尚不是男人!”虚明心头咬牙切齿。
包李氏顿了顿,又问:“你送他们来时,有没有人跟着?”
孟婆婆皱眉回想:“应该没有吧……我没瞧见。”
“那他们怎么突然就倒下了?”
“刚才到底发生了什么?”孟婆婆一脸懵然。
她先前一直站在船上,并未登岸,对这边的情形全然不知,刚到还以为是慕容家动手灭口。
包李氏简要讲了一遍经过。
“口信?”孟婆婆心头一跳,忽然想到曼陀山庄如今的那位“主母“,不禁脊背发凉——莫非这两个和尚是被那神秘女子暗中下了药?
可李青萝早有严令:若泄露半句,剁手埋土,做花肥。
她最终闭了嘴,什么也没说。
老顾忽地开口:“会不会……他们有问题?咱们都好好的,怎么偏偏就他们俩不行了?”
“这小子有点脑子。”虚明心中暗赞,同时盘算着下一步该如何收场。
他深谙医理,装个昏厥对他而言不过是举手之劳。”应当不至于吧,他们既是少林僧人,玄悲大师更是名动江湖的人物,断不会做出这等下作之事。”
孟婆婆开口道,她常随李青萝走动,江湖阅历也算丰富,对玄悲的名号早有耳闻。
包李氏轻轻颔首,低声道:“若真是少林高僧,总还不至于沦落到行此卑劣之举。”
虚明心头一紧,暗自苦笑:咱们怕是要让她失望了。
“嗯……“
忽地,虚明紧闭的眼皮猛地一跳。
他察觉到师叔祖的呼吸,在包李氏话音落下的那一瞬,骤然变得紊乱起来,心跳也失去了方才的沉稳节奏。
“糟了!该不会这时候心生悔意,真要收手不装了吧?”
虚明只觉得脑门发凉,若是此刻师叔祖当着众人面坐起认错,那场面简直让人无地自容。
“阿弥陀佛。”
一声熟悉的佛号响起,虚明恨不得当场消失。
众人怔怔望着从地上缓缓坐起的玄悲,神情瞬间僵住。
“贫僧愧对少林千年声名,实乃罪人。”
玄悲合掌低眉,神色哀恸,仿佛背负千钧重罪。
虚明心中叫苦不迭,一时竟不知该骂这师叔祖糊涂透顶,还是该敬佩他的坦荡胆魄。
在这种关头主动揭穿自己装晕,在虚明看来简直是蠢得离谱,可他也清楚——这般举动,非但需要勇气,还得有一颗宁毁己身、不辱师门的心。
至少,他自己还做不到。
略一思索,虚明便明白了缘由。
“怕是先前一心只想探知慕容博生死,顾不得其他;如今听了孟婆婆与包李氏所言,骤然惊觉所为有违本心,于是……【顿悟前非】。”
他心底苦笑,心想这位师叔祖或许是找回了初心佛性,可往后在江湖上的名声,恐怕要蒙上一层阴影了。
“你……你竟是假装的?”
老顾瞪大双眼,满脸难以置信。
玄悲点头,面色黯然:“贫僧辱没少林清誉。”
虚明心头一沉,听出这话里竟藏着几分赴死之意。
“别啊!”
他头皮发麻,脑海中立刻浮现出天龙世界里的玄慈——那位方丈当众承认私生子之事,随后羞愤难当,宁受杖刑而不运功抵抗,最终活活被打死,只为保全少林声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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