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极殿的明黄幔帐被换成了暗沉的玄色，李昭穿着篡来的龙袍，坐在龙椅上，指尖反复摩挲着案上的传国玉玺——玉质温润，却被他捏出了冰冷的戾气。殿外的晨光透过窗棂，照在阶下被铁链锁着的新帝身上，龙袍沾着血污，发丝凌乱，却仍挺着脊梁，不肯低头。
“陛下，”李昭的声音裹着殿内的寒气，像淬了冰，“朕再问你一次，传国玉玺的另一半，藏在哪了？还有江南盐道的兵权密符，交不交出来？”
新帝抬起头，眼底满是嘲讽：“那是先帝传我的信物，你一个乱臣贼子，也配要？江南盐道的兵权，在张松年手里，他绝不会认你这个伪帝！”
“张松年？”李昭猛地拍案，玉玺在案上撞出沉闷的响，“不过是个江南小官，朕派柳成去剿，用不了十日，就能把他的人头提来长安！倒是你，”他起身走下阶，一把揪住新帝的衣领，“别以为硬气就能保住性命——林晚晴还在偏殿等着，你若再不交，朕就把她拖到殿外，让满朝文武看看，他们的‘福星’，是怎么沦为阶下囚的！”
新帝的身体猛地一僵，眼底闪过一丝慌乱。他知道李昭做得出来，那人心狠手辣，连草原牧民都能当作棋子，更不会顾及林晚晴的安危。可他若交出密符，江南的兵权落入李昭手中，天下就真的没救了。
“怎么？不说话？”李昭冷笑，挥手对周虎道，“去把林晚晴带过来，让陛下好好看看，他的美人，要受多少苦！”
周虎领命而去，没一会儿，就把林晚晴押了进来。她的发髻散了，脸上还留着昨日的掌印，粗布囚服沾着灰尘，却仍死死攥着腰间的“同春”玉佩——那是她与新帝的信物，是她最后的支撑。
“晚晴！”新帝挣扎着要冲过去，却被铁链拽得跌倒在地，膝盖磕在金砖上，渗出血来。
林晚晴看着他的样子，眼泪瞬间涌了上来，却强忍着没掉：“陛下，别听他的！密符绝不能交，天下不能落在他手里！”
“嘴硬！”李昭上前一步，一把夺过林晚晴手里的玉佩，狠狠摔在地上。玉佩“啪”地碎成两半，像极了他们此刻的处境。“把她拖去冷宫！”李昭厉声下令，“没朕的命令，不准给她饭吃，不准给她水喝——朕倒要看看，她能硬气多久！”
两个宫女上前，架着林晚晴往外走。林晚晴回头，望着跌在地上的新帝，声音带着哭腔却异常坚定：“陛下，撑住！顾御史和张松年定会来救你！这天下，绝不会是他的！”
殿门关上，隔绝了林晚晴的声音。新帝趴在地上，看着碎成两半的玉佩，心像被刀割一样疼。李昭蹲下身，用脚碾过玉佩的碎片：“现在，该说说密符的事了吧？”
新帝闭上眼睛，不肯再说话。李昭见状，也不逼他，只对孙七道：“把陛下押去天牢，好好‘伺候’——记住，别让他死了，朕还要让他看着，朕是怎么坐稳这江山的。”
处理完新帝，李昭回到龙椅上，看向阶下的官员们。他们低着头，没人敢说话，有的脸上满是恐惧，有的则藏着不甘——昨日柳成已用屠刀震慑了百官，凡是不肯臣服的，都被拖到午门斩首，尸体挂在城楼上，警告着所有人。
“诸位大人，”李昭的声音在殿内回荡，“今日起，朕复位登基，改元‘昭武’。柳成护驾有功，封芙蓉王，掌管长安防务；周虎升任禁军统领，守卫皇宫；孙七赏黄金百两，任天牢总管。”
被点到名的三人立刻上前谢恩，柳成穿着亲王的蟒袍，脸上满是得意；周虎和孙七也躬身行礼，眼神里满是谄媚。其他官员见状，也只能跟着跪下，齐声喊：“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声音在殿内响起，却透着几分生硬和恐惧。李昭看着这一幕，嘴角勾起一抹满意的笑容——他终于坐上了这龙椅，终于把曾经踩在他头上的人，都踩在了脚下。
可他不知道，殿外的角落里，一个忠心于新帝的内侍，正悄悄把一张写着“长安事变，帝囚冷宫，速援”的字条，塞进信鸽的脚环里。信鸽扑棱着翅膀，飞出皇宫，朝着江南的方向飞去——那里，张松年正带着江南的兵力，往长安赶来；漠北的顾御史，也已收到消息，率精锐星夜南下。
冷宫深处，林晚晴被关在一间破旧的宫殿里。窗户糊着破纸，寒风从缝隙里钻进来，冻得她瑟瑟发抖。她蹲在地上，捡起碎成两半的玉佩，小心翼翼地揣进怀里——这是她与新帝的信物，是她活下去的希望。
突然，她听见窗外传来一阵轻微的脚步声。是之前照顾她的宫女小翠，偷偷给她送来了一个馒头和一壶水：“林姑娘，你快吃点吧。顾御史的人已经到长安城外了，张大人也在往这赶，咱们再等等，就能救陛下了！”
林晚晴接过馒头，眼泪掉在馒头上。她咬了一口，虽然干硬，却充满了希望——她知道，这场较量还没结束，李昭的暴政不会长久，天下的民心，仍在新帝这边。
而此时的天牢里，新帝靠在石壁上，听着外面传来的“昭武元年”的欢呼声，心里却没有绝望。他知道林晚晴不会放弃，知道顾御史和张松年定会来救他。他攥紧拳头，在心里默念：李昭，你等着，这江山，终究会回到它该在的地方。
太极殿的庆典还在继续，李昭接受着百官的朝拜，却没注意到，长安城外，一支精锐正悄悄逼近；江南的方向，一支大军也在日夜兼程。一场新的风暴，正在悄然酝酿，而他篡来的江山，不过是空中楼阁，随时可能崩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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