深秋的老巷被银杏叶染成了金色，阳光透过枝叶的缝隙洒下来，在青石板路上投下斑驳的光影。林小满牵着李慧的手走在巷口，阿柚飘在她们身侧，周身的白光温暖而稳定，清晰得能看清裙摆上淡淡的纹路，连落在她发间的银杏叶影子，都带着真切的质感。
“二十年了，这里一点都没变。”李慧停下脚步，抬手抚摸着巷口那棵粗壮的银杏树，树皮上还留着当年她和阿柚一起刻下的小小的“柚”字，只是被岁月磨得有些模糊。她的眼眶发红，声音里满是感慨，“当年我就是在这里，看着阿柚背着小书包去幼儿园，她总说银杏叶像小扇子，非要捡一大把揣在兜里。”
“妈妈，我还记得。”阿柚飘到树旁，指尖轻轻划过那个刻痕，白光落在上面，让模糊的字迹瞬间清晰了些，“您还说，等银杏叶落满院子，就给我做银杏叶书签。”
李慧对着阿柚的方向笑了笑，虽然看不见，却能准确地感受到女儿的气息：“是啊，可惜后来你住院了，一直没能做成。”她转头看向林小满，眼底满是温柔，“小满，这些年辛苦你了，陪着阿柚守着这栋老房子。”
“阿姨，这里也是阿柚的家，也是我的家。”林小满笑着摇摇头，推开了院子的大门。院内的景象和二十年前几乎别无二致，只是角落里多了几盆李慧当年最喜欢的月季，是林小满这些年一直悉心照料的。
阿柚的身影在院子里轻轻旋转，白光拂过窗台、书桌，拂过那些承载着回忆的旧物：“妈妈，您看，小满把我们的家照顾得很好，我的童话书还在书桌里，您给我买的公主裙也还在衣柜里。”
李慧走到书桌前，拿起那本卷了边的童话书，指尖抚过书页上淡淡的白光痕迹，眼泪再次滑落：“没想到这些东西都还在，我还以为……再也看不到了。”她翻开书，里面夹着一张泛黄的照片，是阿柚七岁生日那天拍的，照片里的小女孩穿着粉色公主裙，笑得格外灿烂，身后的空气里，隐约能看到一道模糊的光影。
“这是阿柚第一次尝试在照片里留下痕迹。”林小满轻声解释，“那时候她特别开心，说终于能和我一起拍照了。”
阿柚飘到李慧身边，白光温柔地包裹着她和照片：“妈妈，那天您给我买了生日蛋糕，还说等我病好了，就带我去湖边放纸船。”
“是妈妈对不起你。”李慧把照片紧紧抱在怀里，哽咽着说，“当年没能陪你完成心愿，今天，妈妈一定补给你。”
林小满早已准备好了彩纸和剪刀，摆在院子里的石桌上。李慧坐下，拿起一张黄色的彩纸，熟练地折起了纸船，动作依旧是当年的模样。阿柚飘在她身边，学着母亲的样子折纸船，指尖的白光落在彩纸上，帮着固定住边角，母女俩配合得格外默契。
林小满也加入进来，三个人围坐在石桌旁，阳光洒在她们身上，银杏叶在微风中轻轻飘落，落在纸船上、头发上，画面温馨得像一幅定格的油画。阿柚的动作越来越熟练，折出的纸船和李慧折的几乎一模一样，船身上还会用白光画小小的银杏花纹。
“妈妈，您看，我学会折您当年教我的纸船了。”阿柚把折好的小船递给李慧，虽然无法真正触碰，却有一丝温暖的气息传递过去。
李慧笑着点点头，把自己折的纸船和阿柚的放在一起：“我们的阿柚长大了，比妈妈折得还好。”她看着石桌上渐渐堆起的纸船，眼底满是满足，“等会儿我们就去湖边，把这些纸船都放了，让它们带着我们的心愿，漂向远方。”
午后的阳光格外温暖，三人并肩往湖边走去。李慧的步伐有些缓慢，林小满扶着她的手臂，阿柚飘在另一侧，偶尔用白光帮她挡开落在肩上的银杏叶。湖边的景象依旧，只是当年的鸭子不见了，取而代之的是几只悠闲游过的天鹅。
“就是这里，当年我总带阿柚来喂鸭子。”李慧站在湖边，目光望向水面，“她第一次掉进排水沟，也是在这里，吓得哭了好久。”
“妈妈，您还记得啊。”阿柚笑着说，“其实是小满救了我，她那时候虽然小，却拼命拉着我的手，不让我被冲走。”
林小满不好意思地笑了笑：“那时候是阿柚自己努力往上爬，我只是帮了点小忙。”
三人蹲在湖边，开始一只只往水里放纸船。李慧把折好的纸船轻轻放在水面上，轻声说：“阿柚，妈妈祝你永远快乐，没有病痛。”
阿柚的纸船跟着漂了出去，白光落在船身上，让小船在水面上泛起淡淡的光晕：“妈妈，我祝你身体健康，每天都开开心心的。”
林小满的纸船也加入进来，上面写着“阿柚、阿姨、小满，永远在一起”：“我们的心愿，一定会实现的。”
彩色的纸船在水面上连成一串，顺着水流缓缓漂向湖心，阳光洒在上面，泛着金色的光芒，像是承载着跨越二十年的思念与牵挂。阿柚的身影在湖边轻轻晃动，白光愈发明亮，她伸出手，这一次，竟真的握住了李慧的手，虽然依旧带着虚幻的质感，却传递着最真切的温暖。
李慧感受到手上的暖意，紧紧回握住：“阿柚，妈妈再也不会离开你了。”
“妈妈，我也不会离开你。”阿柚的声音温柔而坚定。
林小满站在一旁，看着母女俩紧紧相握的手，看着湖面上漂远的纸船，眼眶发热却笑得格外灿烂。银杏叶在风中轻轻飘落，落在水面上，与纸船一同漂向远方，见证着这场迟到了二十年的团圆，也诉说着这段跨越生死、温暖岁月的陪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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