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月27日,清晨六点四十五分,对马海峡,浓雾开始稀薄,海面上翻滚着灰白色的浪涌。
日本辅助巡洋舰信浓号的了望哨,在浓雾散去的间隙,发出了预警:“发现敌舰队主力!在2-0-3地点!”
在南边,俄国旗舰苏沃洛夫公爵号上,罗杰斯特文斯基中将一夜未眠。当信浓号的警报传来时。 他喃喃自语道:“果然在那里。”
那封来自“马卡洛夫的幽灵”的电报,此刻正锁在他的保险箱里,但每一个字都烙印在他的脑海中。 “……日军侦察舰在你们左翼……他们企图诱导你们转向……” 罗杰斯特文斯基完全无视了信浓号。
他以为东乡的主力还在镇海湾深处,而眼前的侦察舰只是诱饵,企图诱使他偏离航线,进入那个埋伏圈。 “全舰队保持阵型!”他下达了命令,“无视两翼骚扰。我们的目标,海参崴!全速前进!”
而在镇海湾以东三十海里,东乡平八郎紧锁的眉头松开了。那份来自俄国虚无党人的情报是准确的——俄国人知道了他原来的埋伏点。 他将舰队部署在海峡中央,就是为了应对这个情况。东乡平八郎对着身边的参谋们,用平静的语气说道,“但敌人并不愚蠢。这将是一场硬仗。”
两支舰队,以一种远超原历史的、更快的速度,迎面相撞。
下午两点零八分,对马海峡。
“升Z字旗!”东乡平八郎下达了命令。
“皇国兴废,在此一战!”
但这一次,他面对的,不是一支正在犹豫变阵的混乱舰队,而是一支同样接到了全速冲刺命令的俄国舰队。
东乡平八郎冒险地,在俄国舰队面前,实施了U型转向,试图抢占t字横头。
“开火!开火!”罗杰斯文斯基也在旗舰苏沃洛夫公爵号上下达了命令。既然无法避免,那就用俄国的方式,撞碎他们! “瞄准他们的领头舰!撞过去!”
“轰——!轰隆——!”
两支舰队,在极近的距离上,爆发了人类历史上最惨烈的炮战。
三笠号的舰桥上,东乡平八郎和他的参谋们,眼睁睁地看着俄国人的12英寸炮弹,如同冰雹般砸来。
“轰!”一发炮弹,精准地命中了三笠号的前主炮塔,引发了剧烈的殉爆。整个炮塔被炸上了天。
“长官!”
东乡平八郎没有理会。因为他看到,他的舰队,已经完成了转向。
现在,轮到他了。
日本舰队的侧舷,所有的火炮,都对准了俄国舰队的领头舰——苏沃洛夫公爵号。
日本炮手使用了下濑火药和高爆弹。这种装填了苦味酸的炮弹,虽然穿甲能力不强,但爆炸威力巨大,而且会引发难以扑灭的大火。
苏沃洛夫公爵号,在短短十分钟内,被数十发高爆弹命中。它没有被击沉,它被活活烧成了一个漂浮在海上的巨大火炬。舰桥上的罗杰斯文斯基,被弹片击中,重伤昏迷。
但俄国舰队,没有在旗舰失联后立刻崩溃。
罗杰斯文斯基的副指挥官涅鲍加托夫少将,在旗舰失联后并没有惊慌失措。他们以为这是旗舰的战术安排。
他们严格执行最后指令——全速冲刺!
在他们看来,旗舰的牺牲,就是为了让他们这些后续舰艇冲过去。
“乌拉!”
俄国舰队的第二梯队,由亚历山大三世号和博罗季诺号带领,绕开了燃烧的旗舰,继续向着海参崴的方向,发起了冲锋。
这场海战,从一场t字头的屠杀,演变成了一场双方舰队纠缠在一起的近距离血腥混战。
亚历山大三世号无视了日舰的炮火,径直冲向了刚刚受创的三笠号。两艘巨舰在不到三千米的距离上疯狂对射。在被下濑火药点燃、即将沉没的最后时刻,亚历山大三世号的12英寸主炮,打出了它最后的齐射,炮弹再次命中了三笠号的舰体中部,撕开了一个巨大的口子。
装甲巡洋舰春日号,在混战中,试图用它的高射速火炮拦截俄国战列舰奥廖尔号。但在近距离的缠斗中,奥廖尔号那笨拙却致命的12英寸巨炮,一炮就击穿了春日号的水线装甲。冰冷的海水开始疯狂涌入。
夜幕降临。 对马海峡变成了屠宰场。 日本的驱逐舰和鱼雷艇,如同狼群,开始猎杀失散的俄国舰只。 但在阿芙乐尔号巡洋舰上,舰长强行压制住了水兵的哗变,他同样只有一个念头——冲! 当日本驱逐舰涟号和雷号,在夜间发动鱼雷攻击时,他们以为面对的是一群待宰的羔羊。但他们错了。阿芙乐尔号的尾部探照灯猛地打开,舰上所有的速射炮同时开火。在近乎零距离的对射中,涟号当场被打成了碎片,雷号则拖着浓烟,退出了战斗。
……
堪培拉,联邦宫,战情室。
一份份零碎的、由海鹰二号和Abc广播网截获的电文,被拼凑成完整的战报。
“下午四点。苏沃洛夫公爵号沉没。罗杰斯文斯基被俘。”
“下午五点。亚历山大三世号、博罗季诺号,在冲锋中,被日军主力舰围攻,先后发生弹药库殉爆,沉没。”
“晚上七点。夜战爆发。日军驱逐舰和鱼雷艇,如同狼群,开始猎杀失散的俄国舰只。”
亚瑟静静地听着。他知道,俄国舰队完了。
“日本人的损失呢?”他问出了最关键的问题。
道尔深吸了一口气,翻开了另一份报告。
“旗舰三笠号,被苏沃洛夫公爵号的12英寸炮弹正面命中前炮塔,彻底摧毁,舰体被重创。”
“春日号在混战中,被俄国战列舰近距离击穿了水线装甲,进水严重,濒临沉没。”
“驱逐舰在夜间鱼雷攻击时,因过于靠近,被俄国巡洋舰击中,一沉一重伤。”
“殿下,”道尔总结道,“东乡平八郎赢了。他全歼了俄国舰队。但是,他的联合舰队主力,也遭受了前所未有的重创。但他也几乎被打断了脊梁。”
亚瑟成功地在对马海峡的钢铁葬礼上,敲碎了日本海军的牙齿。 一个元气大伤的日本,才是最符合澳大拉西亚利益的日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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