吴亿站在露台上，风卷着云气掠过他的脸颊，带着微凉的湿意。他望着林寒离去的方向，直到那道挺直的背影彻底消失在云阁外的灵雾中。
指节无意识地攥紧了栏杆，云灵玉温润的触感此刻却让他觉得冰凉刺骨。
“林师兄……”
身后传来杜小七小心翼翼的脚步声。
“那个……吴兄弟？”杜小七挠着头，手里还捏着半块没吃完的点心，“林道友他……？”
吴亿深吸一口气，转过身时已经勉强扯出一个笑容：“他有自己的路要走。”
杜小七张了张嘴，似乎想说什么，最终只是叹了口气：“修行路长，总会再见的。”
夜色渐深，云阁内的聚灵阵自动运转起来，丝丝缕缕的灵气在室内流转。吴亿盘坐在修炼室中，却怎么也静不下心来。
林寒临走时的话在他脑海中回荡——
“火源城寒枫林氏的债，终究要有人去讨。”
吴亿猛地睁开眼。北境寒枫林氏，那可是传承数千年的顶级世家！林师兄一个人去面对这样的庞然大物……
他翻身而起，快步走到窗边。远处天元城的灯火依旧璀璨，但此刻在他眼中却显得如此陌生而遥远。
“不行，我得做点什么……”
吴亿从怀中取出那枚云隐宗学子令，令牌泛着淡淡的青白色光芒。他摩挲着令牌表面的云纹，突然想起楚风说过的话——
“云隐宗藏经阁收录天下典籍，甚至有上古失传的功法……”
一个念头在吴亿心中逐渐清晰：如果能借助云隐宗的资源，查清寒枫林氏的内幕，或许就能帮到林师兄！
他重新盘坐下来，五行灵力在经脉中有序流转。这一次，他有了明确的目标。
“变强……然后找到林师兄。”
次日清晨，楚风准时来到云阁。
“吴师弟。”楚风笑容温和，“明日后飞舟启程，这段时间你可以购置些必需品。”
吴亿点点头，突然问道：“楚师兄，云隐宗的藏经阁……外人能进去吗？”
楚风有些诧异：“藏经阁一共七层。一层对所有弟子开放，其他几层则需要相应权限。”他顿了顿，“吴师弟对什么感兴趣？”
“我想查些关于北境世家的资料。”吴亿没有隐瞒，“特别是寒枫林氏。”
楚风眼中闪过一丝了然：“原来如此。不过……”他压低声音，“这种资料一般在藏经阁三层，新入门的弟子恐怕……”
吴亿有些失望，但很快又打起精神：“那有什么推荐的功法吗？适合五行灵根的。”
“说到这个，”楚风突然想起什么，“周不惑师兄今早传话，说想见见你。”
“周不惑？”吴亿一愣，“那位……爱喝酒的前辈？”
楚风苦笑：“正是。周师兄虽然性情古怪，但在各种法术上的造诣，整个云隐宗无人能及。”
一刻钟后，吴亿在云台边缘见到了这位传奇人物。
周不惑半躺在云椅上，手里依旧拎着那个酒葫芦。见两人进来，他醉眼朦胧地招了招手：“来了？坐。”
吴亿小心的坐在边上的云椅上，显得局促不安。
周不惑灌了口酒，突然将酒葫芦抛向吴亿：“接着！”
吴亿手忙脚乱地接住，酒液在葫芦中晃荡，散发出奇异的香气——不似寻常酒味，倒像混合了多种灵药的气息。
“喝一口。”周不惑命令道。
吴亿迟疑地看向楚风，后者无奈地点头示意。他小心地抿了一口，顿时一股热流从喉咙直冲丹田，五行灵力竟自发运转起来，在体内形成完美的循环！
“果然。”周不惑满意地点头，“能承受我的五行酿，确实是好苗子。”
周不惑醉醺醺地打了个酒嗝，手指在空中虚点几下，竟凝出几道灵光文字：《云炼大法》。
“老家伙坐化前把这功法放在藏经阁，”周不惑又灌了口酒，他醉眼斜睨吴亿，“要不要试试？”
楚风闻言脸色骤变：“周师兄！这...这不合规矩！《云炼大法》可是宗门禁术没有批准！”
“规矩？”周不惑嗤笑一声，突然从怀中掏出一块紫金令牌拍在桌上，“现在合规矩了？”
令牌上“云隐天授”四个大字让楚风瞬间噤声。
吴亿盯着那灵光文字，心跳加速。能被称为禁术的功法，而且还是在整个修真界都算顶尖的云隐宗！他深吸一口气：“前辈，为什么选我？”
周不惑咧嘴一笑，露出两排白牙：“因为我在你身上，看到了‘可能性’。”
这个回答让吴亿一怔——与林寒临别时说的“干净”何其相似！
周不惑突然收起醉态，眼神清明如镜：“昨日云门测试，你的五行灵根平衡度达到完美。”他竖起三根手指，“三百年来最高记录。”
“可长老们说...”
“那群老古董懂个屁！”周不惑突然激动地拍桌，“他们根本不明白完美平衡的五行灵根意味着什么！”他凑近吴亿，酒气中混着一丝药香，“知道为什么上古时期完美平衡的五行灵根被称为混沌道体吗？”
吴亿茫然摇头。
“因为...”周不惑的声音突然压低，“这种灵根能修炼所有属性的功法，最终五行合一，演化混沌。”
楚风倒吸一口凉气：“这...这怎么可能？”
“怎么不可能？”周不惑冷笑，“他转向吴亿，“现在，告诉我——你想不想试试？”
吴亿的拳头不自觉地握紧。他想起林寒临走时的眼神，想起那个未完成的约定。
“我学！”
周不惑哈哈大笑，随手甩出一枚令牌：“拿着！有这个藏经阁前三层随便看！”他晃晃悠悠站起身，拎着酒葫芦扬长而去，哼着荒腔走板的小调：
“五行转，混沌开...老家伙的功法有人传...”
楚风呆立原地，半晌才回过神：“吴师弟...你可知刚才答应的是什么？”
吴亿握紧令牌，感受着其中传来的温热：“变强的机会。”
楚风欲言又止，最终长叹一声：“周师兄虽然行事乖张，但眼光从不出错。”他郑重道，“明日后我来接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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