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光荏苒
岁月悠悠
经过几世轮回
前尘往事已不可考
或许只剩下了一点点本能
只剩下刻在骨髓里的记忆碎片……
傍晚六点半，老城区的雨刚停。
小巷湿滑，路灯昏黄，污水在地面积成一片片反光的水洼。李狗蛋骑着电动车拐进这条近道，车后保温箱晃得叮当响。他穿着洗得发白的蓝色外卖服，头盔上有道裂痕，是上周摔车时磕的。手机挂在车把上，屏幕亮着：还差两单，才能拿到平台今天的全勤奖。
他看了眼时间，离医院缴费窗口关闭还有四十分钟。
妹妹今天咳得厉害，医生说再不交费就得停药。他裤兜里攥着最后二十块钱，五块要留着买明天早饭，剩下的十五块，连瓶营养液都买不了。
前面路口堵了辆货车，司机正下车打电话，车屁股横在路中间，只留下半米空隙。李狗蛋咬牙拧电门，车子贴着货车身侧蹭过去，轮胎压过水坑，溅起一片泥水。
就在这时，背后传来轰鸣。
一辆改装摩托从巷口冲进来，排气管炸出刺耳的声响。车上两人，后座那人戴着黑色头套，手里拎着一把砍刀，刀刃在昏灯下泛着冷光。
李狗蛋心头一紧，猛踩电门想冲出去，可前方就是死胡同，墙边堆着几块烂木板和破纸箱。他急刹停车，心跳快得像要撞出胸口。
摩托在他身后停下，引擎还在咆哮。
“小子，钱！”飞车党头目跳下车，一脚踹翻他的电动车。刀尖直指李狗蛋喉咙，“手机、钱包，全都交出来！”
李狗蛋咽了口唾沫，手抖着摸向裤兜。他不敢反抗，这种事报警也没用，这些人抓了放，放了又来。他只想赶紧把东西给他们，然后去医院。
可手指碰到裤兜里的那包辣条时，动作顿住了。
那是他今天唯一的一点慰藉。送完第七单后，在便利店门口坐下歇了五分钟，花了两块钱买的。香辣味，最后一包特价。
他忽然觉得嘴里发干，脑子一片空白。
刀光一闪，劈了过来。
他几乎是本能地抽出辣条，撕开包装袋，抬手一挡。
下一秒，一道金光从薄薄的塑料袋上荡开，像水波一样扩散。刀锋撞在光幕上，发出“铛”的一声脆响，竟被弹了回去。
飞车党头目瞪大眼睛，踉跄后退两步，像是见了鬼。
李狗蛋自己也傻了。
包装袋还在他手里，空空如也，边缘微微卷曲，但刚才那一瞬间，它确实亮了，真的挡住了一刀。
“你……你搞什么妖术？”头目声音发颤，盯着那张破袋子，像是看到了不该看的东西。
李狗蛋没说话，趁着对方愣神，猛地翻身钻进墙角的杂物堆，缩在几块木板后面，心脏狂跳，耳朵嗡嗡作响。
摩托很快发动，逃也似的冲出了小巷。
他靠在潮湿的砖墙上，喘着粗气，手还在抖。低头看着掌心的辣条袋残片，边缘已经有些焦黑，像是被高温烧过。
可巷子里没有火。
也没有风。
只有他，和这张莫名其妙发光的塑料袋。
突然，脑子里响起一个声音：
“无限模拟器已绑定宿主。”
李狗蛋猛地抬头，四下张望。
没人。
巷子空了，只有雨水顺着屋檐滴落，啪嗒，啪嗒。
他又闭上眼，心跳还没平复。
“每日可模拟十万次人生。”
这次声音更清晰了，机械感十足，不带情绪，也不解释。
他试着在心里问：“啥意思？”
没回应。
他深吸一口气，强迫自己冷静。送外卖三年，摔过车、被投诉过、也被人骂过穷鬼，但从没遇到过这种事。他不是没想过放弃，可每次看到妹妹躺在病床上冲他笑，他就又咬牙撑了下来。
现在，脑袋里多了个“系统”？
还让他“模拟人生”？
荒唐。
可刚才那道金光，不是幻觉。
他低头，再次看向手中的残片。指尖轻轻碰了碰，皮肤传来一阵细微的麻意，像是被静电打了一下。
丹田位置也热了起来，一股暖流缓缓游走，说不出的舒服，又让人警觉。
他慢慢站起来，扶起电动车，检查保温箱——还好，餐没洒。他把残片小心折好，塞进内衣口袋，贴着胸口放着。
不能丢。
这可能是唯一的证据。
骑上车，他没走原路。绕了个大圈，专挑有监控的街道走。一路上频频回头，生怕那伙人杀回来。
路过一家便利店时，他停了一下。
货架上，那款辣条摆在促销位，红底黄字的包装格外显眼。他盯着看了两秒，忽然发现——其中一包，好像闪了一下。
不是灯光反射。
是包装本身，透出一丝极淡的金光。
他皱眉，掏出五块钱，买了包同款辣条，放进保温箱夹层，藏在饭盒底下。
不能再冒险暴露。
回到出租楼时天已经黑了。楼道灯坏了两盏，他摸黑上到四楼，开门前先听了听动静，确认隔壁没人在门口逗留，才掏出钥匙，快速开门、进门、反锁。
屋里很小，一张床，一张桌子，墙角堆着几箱方便面。桌上摆着妹妹的照片，旁边是医院催费单。
他脱下头盔，坐在床沿，长长吐出一口气。
窗外雨声渐歇，城市灯火透过玻璃照进来，在地板上拉出斜斜的光影。
他闭上眼，回想起刚才那一幕：撕包装，抬手，金光乍现。
三步。
简单得不像话。
可偏偏救了命。
他试着在脑子里默念：“开始模拟。”
没反应。
他又静下心，放空思绪，像等电梯时那样什么都不想。
渐渐地，某种感觉浮现出来。
像是脑中打开了一扇门，通向无数条看不见的路。每一条都模糊不清，但又能感知到它们的存在。
他睁开眼，心跳又加快了几分。
不是幻觉。
是真的。
他低头看着掌心，那里还残留着一点微弱的金光纹路，正慢慢淡去。
“这玩意……”他低声自语，声音沙哑，“真能救我妹妹？”
窗外，夜色沉沉。
一道极细的金光，从他右手掌心一闪而过，随即消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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